他是她爱的人,面容英俊,不知来处。只记得右耳耳垂戴一枚黛蓝色的耳钉,始终对她微笑。不羁的微笑。
他要带她去北方,坐高速列车。收拾行装,他让她尽量少带。也许北方如今依然凉爽,她在犹豫带什么衣服,但很幸福。也许幸福就是,能够和相爱的人一同出发和到达。他曾经问她,如果有一个像《刀锋》中拉里那样四处流浪的男人,你是否愿意跟他走?她点点头,她说她不是伊莎贝尔,她也不愿成为伊莎贝尔。
始终记得他不羁的微笑。她没有向父母透露,只是沉默。她竟然,可以跟着一个男人,一同去远方,并长久地停留。
她给学生上离职前的最后一堂课。竟有人持枪闯进来,一个戴面罩的女子,从后面勒住她,枪口对着她的太阳穴,看着他。七八个戴面罩的男子围住了整个教室。
她明白了。这与他的工作有关,他一直不肯轻易透露的工作。她看着他,没有太多惊慌,也想着可能会被一枪毙命。她看着他。
他们想拿到什么东西,他们要挟他。他们将她当作筹码,把她放在卡车上,戴面罩的女子在她旁边开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女子停下来等待红灯褪去。她突然想到时机已到来。
她抢到她的枪,击中她的脑袋,但她的手一翻转使枪口朝向她,她躲开,无数发子弹射向后座,震耳欲聋。女子已快要不行,她再次端起枪,朝她开了无数枪,血花四溅。深刻的红,鲜艳的红。震耳欲聋。
他听到了连续的暴躁的枪声,开车追去。只看到一辆溢满红色鲜血的卡车矗立在十字路口。空无一人。他断定她已死亡,心痛欲裂。那种茫然和失落,前一刻还充满幸福和憧憬,下一刻便在不测中垂直坠落。他的心在往下坠,往下坠。
女子已死。而她还活着,只是左肩被打穿,需要手术。他亦受伤,被送往医院。他们在医院相逢,他看到她未死,她看到他受伤。在那一瞬间,他们的想法达成一致:他们不能够在一起。
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