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Alice开始抽鼻涕与咳嗽,呼吸有哮喘音。
非常不幸的消息是:药物与急救包都存放在山下的小卖部。山上有六十多户人家,不可能有这种哮喘药物。村里的卫生室昨天刚路过,还没有正式开张,连医生还没到位。办法只有一个:下山取药。
屋外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打消了用头灯连夜下山的念头。吉巴一家会在七点下山,我们决定等到七点一起下山。
Alice折腾了一小会儿,呼吸渐渐稳定平缓下来,但还是会间伴着哮喘特有的尖锐音。我无法再入眠,辗转反侧。
四点,我悄声起床,屋外发呆,等待黎明。
六点,闹钟响,叫醒Alice洗漱,收拾行李。给了女主人五十元,拿了三瓶农夫山泉,一瓶乐虎,一个打火机。昨晚给了两百,加上第一天给的两百,总觉得少了一点儿。
七点,赶到钢梯下山的入口,发现吉巴家的妈妈和姐姐阿里正在下山。在A li ce的坚持下,把她送去吉巴家,与两个小妹妹阿子、里伍在家里玩儿。
七点半,吉巴合西与合布带着我从另一条路下山取药,这是一条比较绕的路,但不用下钢梯。在村顶遇到中央电视台蹲点的白小白,从2015年开始,她们便每年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记录悬崖村的变化,她们是悬崖村热点的发动者。
约十一点,到达山下,步行十五分钟,到达来时寄存行李的小卖部,取药,买水,遇见吉巴阿里与妈妈。带合西与合布去乐约镇赶场,被所有途径车拒载,人家摆摆手,根本就没有停车的意思,即使车上有空位。只好回到小卖部,买了点零食和方便面,准备上山。
约十一点三刻,上山。
阿里的妈妈买了两袋大米,每袋50斤,妈妈自己背了一袋,把另一袋分成三份,阿里、合西、合布各背了一袋,她们把绳子绕在米袋上,然后留出一截套在肩头。妈妈、阿里、合西的绳子是宽厚的编织袋,合布用的绳子是那种细尼龙绳,细细的尼龙绳勒在合布瘦削的肩头,但是他毫不犹豫背起来米袋,与合西一起走在前面,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同行大约有十来个人,吉巴一家4人,另一家两个大人、三个小孩。
一开始是小雨,大家在上行不远处躲了会儿雨,雨没有继续下大,所以大家就想了一点办法来遮挡行李,继续出发。
雨渐渐下大了。
一点钟左右,艰难的爬行在钢梯上,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激起一阵阵的激灵,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大伙在一处崖壁下躲了几分钟,几乎是徒劳,只能继续出发。大雨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才渐渐小了一点,所有的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期间,没有听到抱怨。
花了三个小时到达山顶勒尔村,给了Alice哮喘药,她的问题解决了,我的问题来了,直冻的瑟瑟发抖、腰酸背痛。
吉巴达体家有五张床,主厅两张,侧房一张,侧屋两张。我和A lice睡一张床,拥挤,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