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到来之前,单位为离退休教师举办庆祝活动,我负责接送离休教师杨老师夫妇。当我致电杨老师,我已出发,到他楼下我再给他打电话时,手机里传来杨老师非常高兴的声音:“好,好,我这就出门。”虽然我一再说不急,我到了再给他打电话,但是当我到楼下时,二老已经坐在楼下花坛上等着了。近90高龄的杨老师行动已很不方便,可以用“一寸一寸地挪”来形容,但是见到我依然现出非常高兴的神情。
退休教师陆陆续续地都到了,有的是孙子送来的,有的是保姆陪着来的,有拄着拐杖的,有坐着轮椅的。一位年轻的同事见了说:“我以为来不了多少人呢,没想到年龄这么大,行动不便的也会来。”
趣味运动会上,“进了,进了,球进了。”“我套中了三个,三个。”每一个参与的老师都兴高采烈地,高兴的像个孩子。
用完午饭,送杨老师夫妇回家,杨老师对老伴说:“吃饭时,旁边有个孩子,你注意了吗?那是老高的孙子,都这么大了。他大儿子都快60了呢,你说快不快?”然后问我:“国庆回老家吗?”我笑着说:“回,回家看看爸妈,也让他们看看我们。”杨老师高兴地说:“对对,虽说平时可以视频,但毕竟不如见真人,感觉不一样。”
把杨老师扶到楼上,打开门的一瞬间,冷清、孤寂扑面而来。与上午大家一起聊天、运动、吃饭的热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同事的困惑,瞬间有了答案。
龙应台在《目送》中写道:“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的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这段话写尽了龙应台对父母子女关系的终极理解,原来读到这段话,我佩服龙应台理解的深刻,认为有这样理解的父母在孩子成长的路上,可以更好地放手,可以给孩子更多的支持;在面对孩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时,能更加洒脱和从容。
今天再读到这段话,我又读出了当父母真正年老时,面对孩子消失在小路尽头的身影,无力去追又无法挽留时,他们无尽的孤独与落寞。
父母之于子女的爱,深沉而又绵长,他们默默付出,却讷于表达。在外忙碌的孩子啊,你对他们晚年的孤独和落寞可曾觉察,如果有时间,不必很长,带着爱人,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他们,也让他们看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