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成殇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2010年农历六月初六,多好的日子,那是一个我们精挑细选过的日子,因为那天我们打算乔迁新居。东拼西借好不容易在县城买了楼,计划让孩子上完小学,进城读初中,因为同事们的孩子都进城读书了,作为父母,我们也不想落后。打头几天就计划好了,怎么去以及需要带什么东西,堪称完美,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
吃过早饭,我骑着电动车去镇上赶集,带着事先列好的购物清单,准备买好了带新居去吃。原本安排好了丈夫去买菜的,他临时有个会议要参加,就换作我去了。也已经订好了出租车,准备开完会就去老家接上两位老人,顺便逮上自己家喂的大红公鸡,到新居举行个仪式啥的。这都是前几天安排好的。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大,我在去赶集的路上,看到公公和婆婆来了。他们也看到了我。
我在公路的东边,他们在公路的西边。公公来到我身边。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家等着吗?”
“你妈她要去理理发”
“你喝酒了?”
“嗯,就喝了一点”
“那你们把自行车放这边来,理发店在东边,理完发把自行车锁这里就行,反正下午就回来了。”
“好吧”
说完,公公转身就跨步过马路去,我也调转电动车头想继续去赶集。就在我掉头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咣当”一声,一回头却发现公公已躺在血泊中。前后十几秒钟,公公就被疾驰而过的摩托车给撞飞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我一时傻了眼。扔下车极速飞奔过去,只见公公面部朝上,口鼻流血,早上吃的东西也都被呛出,我大声呼叫,众人也帮忙,有打120的,有好心人拿来卫生纸 让我给公公擦嘴的,有人帮忙打110的,我还给丈夫打电话,连打三个不接,可把我急死了。
接着打,第四个,通了。
“你先别开会了,咱爸被车撞了,在泰东路上,你快点过来…”
“不可能,不是让他们在家里等着吗,我马上过去。”
丈夫到了,也傻了眼,一切都凌乱了…
过了好久,120来了,我们随车送公公去了急救中心,幸好肇事者被我们抓住一同去了医院。然后是在医院里漫长的等待。
公公出车祸的消息迅速传遍十里八乡,随后姑姑姑父就到了,我们毕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心里荒了神,还好亲戚们来了给我们出主意,这才面对现实。在这期间,肇事者三番五次想溜,都被止住。好歹协商让肇事者留下部分钱,先让他回家了。
公公大约在监控室里呆了十天左右,才转入普通病房,但一刻也不能离了人照顾。大小便失禁,需及时更换尿垫。还有就是他意识不清,因为脑下丘有瘀血,压迫神经,时清楚时迷糊,输液24小时有人要看着,不然他醒了会自己拔掉输液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