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诚实地来说,至少80%的中国人的初恋都不是在大学。就拿我来说吧,最早有恋爱这个概念就已经是初二了,比我更早的当然也有。
那时候都喜欢看小说,什么言情、玄幻、惊悚……我们好歹也算是阅历丰富、学富五车了。在看了很多很多很多…你侬我侬的场面以后,我也渐渐的,会把小说里的女主角当成是我,对象总是班上或者学校里最帅的那些,我也知道那不是喜欢。
要谈初恋的话,大家基本好像都不太成功。我的初恋实在是……嗯……有点儿小尴尬,在这里就称他为M好了。M是我在初二是班上一个要好的哥们儿,我们一块儿整了不少麻烦,反正我也是垫底的,就天天拉着M,就那样破罐子破摔了。虽说我是个女的,好像人家也没拿我当异性来看,我们一起,聊过荤段子,翘过课……就没少被老师骂过。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脸皮就那么厚,跟城墙似的。后来,身边的小美女们一个一个都调皮地谈起了恋爱,在宿舍里打电话,那叫一个嗲,我当然不屑了。再后来,人家天天被男朋友送回寝室,有男朋友打饭,没钱花也可以找男朋友……说实话,我心里也是羡慕的。再看看我身边,好像就只有一个M。当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当时自尊心那么强,我怎么可能忍受别人都有我没有?于是,我也尽量去学习怎么穿衣服时尚,怎么打扮好看。我把每个星期的饭钱零花钱都用在了买衣服上,经常把自己饿得下不动楼,然后M说,你何必呢?你打扮起来还不好看。我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你没觉得你说错话了?他也没生气,下去的时候还顺带给我买了两个包子……当时我就觉得,这哥们儿不错。
很可能是在饿昏了头被包子感动了的错觉下,我开始上课时总不自觉地去瞄一眼M,看到M和别的女生说话,我也一定得去插在他们中间,尽可能的打断他们……包子是我的,人也得是我的!再渐渐的,我更加过分了,变得再也不在他面前那么放肆,再也不说荤段子了,甚至等他一起去吃饭。我和M的关系铁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也没有引起别人的猜疑,可我自己却忍不住了,去捅破了那层纸。
那是2013年的三月,快中考了。别人都加足了马力准备考一中,而我的心思仍然不在学习上,连佛脚也懒得去抱一下。吃晚饭当然是和M一起了,我从他的餐盘里夹了块肉放进嘴里,佯装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嘿嘿,M,我最喜欢你了,你总是把肉让给我吃。”我想,这样说,被拒绝就不会那么尴尬了。果然,M就笑了笑,然后说:“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胖成什么样。”“……”好吧,我认命了,这就是我从出生到现在唯一的一次告白,一点儿也不尴尬,就那样结束了,当时我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了。现在想想,我要是直接了当地说一句我喜欢你,不知道他会不会拒绝呢?
转眼,我们就那样毕业了。M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还是怎么得,考上了县一中,而我呢,很明显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就在那个小镇上又读了三年高中。高中三年,我们也就很少见面了,他家也在县城里租了房子给了他陪读,大概就只有寒暑假才会回来。高二的暑假,我们初中同学们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大部分的人都到了,我一眼就认出了M,那是初中毕业以后我们第一次再见,我还是上去打了招呼。
“哟,行啊你,都敢跑那么远去了!”
“我还以为你压根儿就没考上学校呢!”
“……”真是一如既往地欠扁啊。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聊天就聊到谈恋爱上头去了,他说他们班女生真多,又说个顶个儿的好看。我在他旁边坐着,笑着喝着饮料,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有了女朋友记得请我吃饭啊!”这是当时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好。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够怂的,大胆的说一句怎么就说不出口了呢?
在他以后,我再也没有说要依赖谁,也没觉得给自己留了后路,只是这样没完没了地往前走,头也不回了。
M啊,纵然你不知道我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就算知道了的话,也请继续假装不知道吧。
初恋嘛,不是谁想完美就能完美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