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夷宫中鹿为马,秦人半死长城下。
一句王安石的诗,带人重回那个历史性的时刻。
如果赢秦的六世先祖真的地下有知,该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悲愤?可恨?心疼?该是种什么样的表情?默然瞪视?怒发冲冠?无从知晓。这是历史的胳肢窝,看不到的。这样的猜想也仅是满足了后人一时一刻的颅内高潮,不太有实际用处。
但是我写东西,是想写出点实用性的。
其一,想说说嬴胡亥这个年轻人。他终年24岁。古人不讲究心理学,西方人以前甚至认为小孩只是小号的大人。24岁前后的年纪,心性才在逐渐成形,嬴胡亥却戛然而止。当然,古人各方面都比今人发展得快些,但仍会有像苏洵这样,27岁一把火烧掉了先前所有的作品,从此一心向学的。在这个年纪,基本上要看这个年轻人能碰到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成长环境,价值观、目标感、品质等才会逐渐被培养。明显,嬴胡亥抽到的牌并不好,也没有打好。子婴亦然。我猜,他们可能也有想过通过自己改变些什么吧(像王阳明说的,一个小偷,你说他是偷,他还不乐意,因为他同样有良知),只是因为时代背景使然,没给这届年轻人更多机遇,生命匆匆滑过,化作史书上的文字,哺育后人,终有后人会哀之而鉴之。
其二,在想如果是我遇到了赵高这样的人,当何如?人本就是参差多态的,不一定是朝堂,各种场合都有可能遇到各种人。再进一步说,如果我遇到了不同类型的人,比较直接、有欲望和目标、结果导向极强等等,凡此种种都和我大不相同,却又要与之合作,当如何自处?
……
想了几秒钟,却不在意答案,反倒想起寒山回答拾得的那句话:”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哈哈哈哈,未必行得通,但是我这种怕事的人能接受的方式。
最后,抛掉对意义的追寻,回到好奇本身。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干吗揪着不放?因为纯粹好奇望夷宫长啥样,现存遗址是个什么情况,和秦咸阳宫相比如何,因为好奇”指鹿为马“的成语到底发生在哪里,因为好奇胡亥怎么到了望夷宫的,所以揪住不放,过两天还要再去一趟。对了,也因为夏天要来啦,在农家门口的树荫下坐坐,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