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命里,总会有这样一个女孩。”

慢悠悠的写着文

翻开了尘封了回忆

三年前的文笔

多年前的梦想

光怪陆离,谁在轻声吟唱

看那举世皆寂

唯心荒凉

魔鬼在远方低吟着死亡的圣歌。那里是有别于极昼的夜色,散发着令人焦躁的气息。星火已经燎原,世界被战火点燃。滑入夜色的流星群似乎在哀鸣。抬头是被夜色渐渐吞没的天空。男孩轻叹着取下女孩送的挂坠,别在随身带着的长剑上,长剑被钉入大地。

风卷起尘埃却躲过男孩,摇曳的绿茵缓缓铺上白霜,鸦雀渐静。魔鬼让夜月有了极渊般的绝望,让草野铺满足以燃尽世界的愤怒,却不知道,真正的愤怒是甚于绝望的严寒。男孩长叹,连火光也被冻结在半空。

垂首,轻抚着那在风中孤转的挂坠。每一滴泪都像冰晶般透亮,在抽泣声中撞向大地,化为点点星光。失去了武器的男孩赌上了什么?天边传出甚于野兽得怒嚎,烈日被震成碎片。倒影是漆黑得阴影,女孩俯身摸着寒霜侧面的那个他,猛地抬头。

双瞳之中,是高展双翼的恶魔,长发齐腰,面色狰狞,目光寒如月光,利如尖刃,分明那是只魔鬼,可他却向着女孩微微点头,哪怕化身为魔,男孩还是女孩的男孩,女孩还是男孩的女孩。嘶哑的怒吼,乌云渐布,温度骤降,唯一的温暖,是垂在女孩身上的仅存的日光。那是仅存的舞台,也是最后的舞台。

黑暗之中,一点一滴的凝聚,火光熔铸,利刃随手可握。咆哮着的与冷笑着的,四翼交错着在高空刮起了狂风,漫天飞舞的白雪伴着黑色的落羽。洋洋洒洒的鲜血飘落大地,藏在夜里,映在女孩的心里。每一次碰撞都有火花闪烁,就像夜空里美丽的烟火。可此时却换不来如故的微笑,只有泪痕数道。是什么让这一角得以在疯狂的世界中享有安宁,周围是厉鬼的嗤笑,飞尘走沙。女孩绕着仅存的日光的边界,泪眼看着外面,她笑了,泪着,笑着。

安静了,不知何时,时间突然安静下来了,那怒吼的男孩呢?女孩惊恐地瞪眼、抬头。支离破碎的羽翼,坠落,瘫在了女孩的怀中。低垂的发丝滑过男孩的脸颊。

“够了哦,你做得够多的啦。”鲜血填补了干涸的泪腺,女孩捧着男孩的脸,强颜欢笑。悲如泉涌,寒霜也为之消散,狂风在远处怒嚎而周围却寂静万分,只有乱草丛生,赶着给女孩拥抱。

“呐,好好休息哦。”一声莫名的嗤笑,枯黄,转瞬即逝。

唉。悲,淋漓尽致。高空,不知何处传来了宛如天籁之音的美好。圣洁的羽翼撕开了女孩的后背,高展,环抱。温软的白羽贴在男孩身上,拂去那污浊的血渍。男孩的脸庞洁白动人,女孩小心翼翼地将唇贴在了男孩的额头上,这一刻太美,万物都为之而屏息凝视。

“真美。”男孩轻微地睁眼,突然间挣扎着要离开女孩,可女孩将男孩紧紧抱着,吻着。

男孩惊恐的眼中,黑色的纹路慢慢爬上了女孩的右翼,女孩笑着,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双翼剧烈的扇动着,掀起的尘埃盘旋而上。男孩褪去了双翼,头发缩回了最初的模样。而女孩,半身为魔。一个人怎能承载魔鬼的力量,可天使不一样,因为那仅仅只有一线之差,一步之遥。“不要!”在男孩的哀嚎中,女孩放下了男孩,君临于天,俯视大地。

冥冥之间,一些生命中最本质的东西在悄然逝去。是什么在体内肆虐?火色的艳瞳,杀戮之心。微瞥,尘埃消停。挥手,万籁俱寂。轻一叹,夜月重现。“我很伤心。”女孩低头看了眼男孩,“所以……”夜色为之扭曲,手无寸刃却也无所畏惧。凡王现则万物相随。风雪为刃,尘土为盾,化月为矛。天谴,晴空霹雳,电闪雷鸣。长矛坠,临渊之击。气浪起,山石皆尘,夷为平地。

呼……喘息声似雷鸣一般在身后响起。“快走啊。”每一口鲜血随着每个音节从男孩的口中涌出,瞪大的双眼写满了恐惧。女孩的双手微微颤抖,本能的恐惧,就像在原野里听见狼在背后低吠,转身意味着血溅满身。但是女孩还是转身了,伴着微笑和狂风,舞动,炫酷舞姿。没有如期而至的血腥味,呼吸声还在身后。就像猫玩着老鼠、玩着线球,可女孩不是老鼠也不是线球,是最耀眼的舞者。

女孩轻声哼着,幽婉的舞姿,缓缓地转动,狂风相拥,冰雪起舞,飞沙走石,铿锵作响。万象拒斥,弥天的杀意。黑翼跃离了冰雪,寒光剑影直逼男孩。风尘尽落,最后一刻是白色的耀眼,鲜红色的贯穿声。黑白双翼依旧高展,守护,凝固在了泪光之中。“不!”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忽略了,顾虑是最大的破绽。魔鬼重新飞上了高空俯视大地。狂笑在述说着胜利,鲜血是王座的基石,乱世之内,一魔独尊。御剑,男孩隔空抽过了长剑,为女孩戴上了挂坠。女孩仍旧保持着微笑,不愿看见男孩伤心。

两个人在冰冷的世界里相拥着取暖,任由生命缓缓流逝,男孩突然叹了口气。“这样太自私了。”女孩虚弱得只能微动双唇却说不出话,只感觉一股暖流突然涌入了体内,那是生命的气息。睁开眼,男孩的双瞳盖着蓝色的朦胧。

“吾以血为契,以命易命。”字字清晰,字字诛心。被长剑贯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可男孩的生机渐淡,血色渐散,白如冰雪,只留下嘴角轻扬的微笑证明着他曾经活着,在不久之前。

“醒醒,醒醒啊。”女孩摇着男孩的身体,再也得不到一丝的回应。扇动双翼,鲜红爬满左翼,“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不要!”

猛地挥手,大地崩裂,火光冲天,亮如白昼。残影在四周浮动,狂笑成了呻吟,黑羽飘落到了半空却化为了粉末。

谁夺走了你生命最后的温暖,哪怕把他变成了粉尘都无济于事吧,但如果不把他变成粉尘,又如何化去心中的怒火。

女孩单手支起魔鬼向高空掠去,化羽为刃,千刀万剐。微摆手,高空直坠,风,如刀似影,魔陨。天晴了,焦黑的大地,男孩再也无法醒来。女孩收起双翼,挥洒着泪水向男孩走去,却不知,泪水所及,万物复苏。女孩抱起男孩,放声大哭。泪水滴在了男孩的胸前,男孩的心扑通地跳了一下,可女孩没有注意到,依旧大哭,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了女孩的脸。

“别哭。”女孩破涕为笑。忘了,天使泪可复苏万物。月西落而日初升。

·END·

雪玥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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