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9月学校开学,我开始上初中二年级,我们班的教室换了,搬到了北教学楼楼下楼梯东侧的教室(楼梯在教学楼中部)。我的同桌也换了,换成石金章同学(他住在薛刘营附近)。我和章同学一直关系很好,可后来竟然因为闹了丁点儿小意见,就再没有说话。至于初一、初三的同桌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我们的班主任也换了,换成了教生物的王景芝老师。准确地说,上学期期末的时候班主任就已经换了。上学期期末,班主任王秀兰调走了。她是天津人,调到了天津。我对王秀兰老师印象不深,回忆不出什么事。可能与她总是表情严肃,让人觉得不好亲近有关吧。王秀兰老师调走后,学校就安排王景芝老师做了我们的临时班主任。开学后没有再换,她直接转正了。
王景芝虽然很年轻,但说话总是母亲般的口气。我这里说的可不是那种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的那种严厉的母亲,而是说话带着笑意,处处疼爱孩子的那种母亲。那时她已结婚,虽然结得时间不长,但母爱在她身上已显露得很明显。我很喜欢这位老师。
我们班有爱探听“八卦”消息的同学,很快探听到了王景芝老师丈夫的情况,说他是保定市射击队的。这种道听途说的消息不知是否确实,反正大伙都当真的瞎传。班里有位有学问的同学知道新郎的名字后,神秘兮兮地说,他俩确实有缘,因为他们的名字中包含了一种二人有缘的信息。大伙都想知道其中奥秘,他却卖起了关子,最后才说,他们的名字合在一起是“马望青山之景”啊。也不知他怎么琢磨出来的,听着还真有些道理。
初二的语文老师是谁没有印象了。上学期学的课文也记住的不多,能想起的有徐向前的回忆《奔向海陆丰》,杜甫的诗《石壕吏》,选自《乐府诗集》的《木兰诗》,古文《晏子使楚》、《愚公移山》、《观潮》,鲁迅的《社戏》等。杜甫的《石壕吏》老师要求背诵,我至今仍能记起前边几句:“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木兰诗》,因为自从那时背过之后,至今未忘,至今还喜欢。还有《观潮》也特别喜欢,那么宏大繁多的场景,轻轻松松地没用多少文字就精准地描绘出来,且用词那么好,令人叫绝。再有就是鲁迅的《社戏》,用孩子的语气,孩子的情感,写孩童时的事情,太到位了,以致我一写小时候的事,就会想起这篇文章。
初二的代数仍由黄老师教,初二上学期讲了数的开方、近似计算、根式、指数、一元二次方程、二元二次方程组等。
初二的英语基本没有记住什么内容。我觉得数学和英语是最容易忘的知识,如果不专门使用,很快就会似曾相识。因为它们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中应用的概率很小,很难在工作、生活中形成反复记忆。
虽然没有记住初二英语课的内容,但我记住了教我们的是一位年长男老师——李敬源老师。他说话地方口音很重,说英国话也是那个味儿。从串味儿角度看,类似赵丽蓉说的唐山英语。我觉得他对此肯定有察觉,因为他经常不自己朗读课文,而是放留声机。留声机是手摇的那种,用布满密纹的黑色唱盘播放。他怕同学在课堂上听一遍记不住,还让同学们下午放学后去他的宿舍听。我也去过,可看到男生去的太少,就不去了。
初一时我的英语成绩还是不错的,上初二后迷上了无线电,就没时间背英语单词了,结果下学期期中考试考得一团糟,我担心自己会破天荒地不及格,可分数下来竟然正好60分。我知道是李老师给我提了分,觉得以后再让李老师为难不合适,就特意挤点儿时间复习英语。
初二上学期的历史课,讲的是从鸦片战争到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的这一大段儿的历史。
初二上学期的地理课,讲的是世界地理,内容有世界地理概述、亚洲的国家、部分欧洲国家(苏联和东欧国家)。
初二的生物课讲的是《动物学》,任课老师是班主任王景芝。课本与《植物学》一样也是全一册。内容包括无脊椎动物中的原生、腔肠、扁形、线形、环节、软体、节肢等7门动物的基础知识,脊椎动物中的鱼、两栖、爬行、鸟、哺乳等5纲动物的基础知识。初二上学期讲到了哪里,已记不清,肯定讲了草履虫,因为老师让我们用显微镜观察了它。还讲到了蝗虫,我画画时经常画到蚂蚱,所以对蝗虫更为关注。另外还上过解剖过青蛙的课,是上学期还是下学期忘了。
另外,初二还新开了物理课,教课的老师是刘振通。他不仅教课,还指导物理课外活动小组的活动,是我喜欢的老师。初二时讲的内容可能有:简单的度量;固体的性质;液体的性质;气体的性质;浮力;运动和力;功和能;声音;简单的光现象。教学中用到了天平等仪器。至于初二上学期讲到哪儿,忘了。
刘老师教学能力强,威望也高,在文化大革命中成了老师群众组织的头头。后来我从兵团回来探家时到学校看望老师,他已成了校长。
初二还有音乐课,上学期学了什么,已没有印象。
初二上学期学校的体育活动有了变化(有校友说体育老师是女老师李蕴国)。1964年6月麦收过后,学校又恢复了操场,只是没恢复足球场,而建了篮球场,于是学校又兴起篮球热,各班还经常比赛。我们班篮球技术好的还是程同学和王同学,每次上场都有他俩。另外还有旺同学,他的勾手投篮很棒。其他的则是班里的高个儿,如石班长、杨同学等。我的篮球技术也不好,上不了场,只能充当拉拉队员。
旺同学是初一下学期调入我们班的,因名字中有“旺”字,人们就叫他“老旺儿”。他一到班上,人们就对他刮目相看,因为听说他父亲是武汉军区的军官,是由于战备顾不上照顾他,才把他安排到保定的伯伯家里。他是我们唯一属免的,年龄最小,可他学习一点儿不差,到了班里后就跻身好学生之列。旺同学不但学习好,长得也好,还会打乒乓球、篮球,而且人品好,能跟同学玩儿到一块儿,很快他就和我成了朋友,并进入了男生经常在一起玩儿的那个小圈子。我们班有二十四五个男生,经常凑在一起玩儿的有十来个人,进入了我们这个小圈子,基本就进入了班里的“主流社会”。
记得有一次,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非让我上场,我也就当了一次班篮球队的队员。没想到我上场之后,发现到处都是盯着我的眼睛,紧张得要命,一接球就失误,很快就被换下场了。下场时,我都不敢看给我们助威的那些男女同学,觉得太丢面子了。
别看我比赛不敢上场,打着玩儿还挺上瘾,经常跟一帮二把刀打半场。记得有耿同学,他的特点是,拿到球往外跑,跑到没人防守的地方去远投,别说,还挺准。知道了他的底儿,紧跟他就行了,在他前面乱比划,他就投不中了。还有小个子李同学,他的特点是三步上篮“慢镜头”,别人都是跑动中两步起跳,他是抱着球走两步,但做着跑步的慢动作。你拦他,他就说你阻挡。他是矮个子,做这个动作时又缩下身形,一般都能从人们的手臂下钻过去。知道了他的底儿,你就等他投篮时“盖”他就行了。
初二还有了《社会发展史》课。我们都称它为政治课。给我们上课的是刘呈祥老师,她是学校的党支部书记。
与政治课相关的是学校组织我们看过批判电影《北国江南》和《早春二月》。我们去的时候老师说,电影宣传了资产阶级人性论,让我们注意批判。可看起来就忘了,很快就深入到剧情之中,跟着影片的节奏走了。印象中《早春二月》挺有人情味儿,挨批不冤,而《北国江南》挺讲阶级斗争的,不知为什么也挨了批。
另外,我从学校图书馆借阅过的小说《三家巷》也被报纸批判了,同时被批判的还有这部书的第二卷《苦斗》,好像是说它宣传了“阶级调和论”、“阶级投降论”。陆陆续续,我看过的书籍都受到了批判,好像《野火春风斗古城》是美化了敌人(伪团长关敬陶),《红旗谱》是歌颂了王明错误路线。
我们升了初二之后,初一又招了4个班,它们是40班、41班、42班、43班,其中42班是男生班,43班是女生班。
(照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