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2月底,我开始上初一下学期的课程。
印象深的还是卢老师的语文课,记得卢老师讲的第一课是朱自清的《春》。
那也是一篇非常美的散文,卢老师讲得也生动。我至今还记得其中一句很美的诗句,叫“吹面不寒杨柳风”,将春的特点概括得太形象了。记得卢老师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叫什么的和尚写的,现在查了一下是南宋的诗僧志南。此诗共4句:“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不知为什么想起这句诗,我就会联想起宝二爷给袭人起名时依据的那句诗“花气袭人知昼暖”来,总觉得它们意思极为相近。
另外,这篇文章的比喻也非常形象,比如描写各色春花时就用了“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以致我不知不觉地烙在了脑子里,后来写文章时竟原封不动地抄袭而不自知。
这个学期语文课也讲了不少有意思的课文,记叙文除了《春》,还有老舍的《养花》,柳青的《梁生宝买稻种》,杨成武的《翻过夹金山》,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都德的《最后一课》,叶圣陶的《记金华的两个岩洞》,鲁迅的《一件小事》,杨朔的《雪浪花》,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生命的意义》。小品文有《织女星和牵牛星》和法布尔的《大气》。有赵树理的《给女儿的一封信》。有毛泽东的七律《长征》和文章《纪念白求恩》。贺敬之的诗《回延安》(信天游风格)。古文有《韩非子》中的《和氏献璧》、《晏子春秋》中的《晏子谏杀烛邹》、《孟子》中的《寡人愿安承教章》、《后汉书》中的《乐羊子妻》、欧阳修的《卖油翁》、钱泳的《要做则做》和《治水必躬亲》》、林嗣环的《口技》、魏学洢的《核舟记》。古诗有白居易的《卖炭翁》。
写作知识涉及记叙的顺序、记叙的详略、记叙的连贯和照应、书信、专用的书信。
上学期有杨朔的散文《荔枝蜜》、这学期又有他的《雪浪花》,读着都很棒。有个时期曾把他的散文作为散文写作的范本。
这学期古文增多,但由卢老师讲授,都很好理解。像《要做则做》中提到的《明日歌》到现在我还会背。《口技》、《核舟记》也是我特别喜欢的文章。读了贺敬之的《回延安》也爱了影响,后来也尝试用这种风格写诗。
总之,这学期语文课又收获不小。
黄老师的代数主要讲了一元一次不等式、因式分解、分式、可化为一元一次方程的分式方程、比和比例、一次方程组。
英语课中的课文篇幅更长了,更不好记了。现在是基本想不起来了。不过肯定讲了国际音标。上学期是否讲过,忘了。
历史课接着上学期,讲了隋朝到清朝(鸦片战争之前)的历史。
地理课接着上学期,讲了中国分省(自治区、直辖市)地理(续),包括河南省、山西省、内蒙古自治区;黑龙江省、吉林省、辽宁省;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湖北省、湖南省、江西省;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福建省、台湾省;四川省、云南省、贵州省、西藏自治区;陕西省、甘肃省、宁夏回族自治区、青海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生物课接着上学期,讲了花和果实,还记得王景芝老师借助大张的彩色挂图,给我们讲雄蕊、雌蕊,讲授粉。另外,还讲了栽培植物和造林,并具体讲了水稻、小麦、棉花、大豆、柑橘、苹果。还讲了植物的类群,具体讲到藻类、菌类、苔藓、蕨类和种子植物。其中种子植物讲到裸子植物、被子植物。而被子植物则讲到十字花科、蔷薇科、锦葵科、豆科、菊科、禾本科。
进入6月,学校操场上的麦子变黄了。操场上怎么会有麦子呢?这还得从学校建新教学楼开始说。学校原来有两座教学楼,北楼和南楼,每座楼有8间教室,再加上平房有两间教室,共有18间教室。我们一共有12个在校班,如果18间教室都上课肯定够了,但这些房子中还要有校长办公室、教务处、老师办公室,要有图书馆、标本仪器室、资料室、文体器材室、乒乓球室,自然就紧张了。于是学校申请建新教学楼。地方是有的,那就是操场。
大概在1963年秋,工程就动工了。楼址选在操场最南边。这样,原来的南楼就成了中楼。11月初,操场不让用了,种上了麦子。听说是李校长拍板让种的。按说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已经过去,学校领导不应该因为害怕挨饿而占用操场,可他们还是占了。这肯定会影响学生体育锻炼,不过校领导也有办法,在两座教学楼之间的空地建了8个水泥的乒乓球台子,让同学玩儿。那时乒乓球热已席卷全国,同学打乒乓球的热情可比跑步高涨多了,所以也没人对此提出什么异议。
记得麦子长高后,有同学曾钻进麦地玩儿,最终留下一个个“坑旋儿”。
1964年6月中旬,学校组织我们拔麦子,不过不是我们学校操场的麦子,而是郊区的麦子。
老师说,我们是帮助社员拔麦子。去的哪个大队忘了,只记得去的地儿在我们学校西北方向。
我们是步行去的,到那儿有社员指导我们。他们要求:拔起麦子要磕去根上的土,拔了一捆儿要打个“要儿”,捆成一捆儿。社员教了我们怎么打“要儿”,就是把两把麦子对头扭在一起,当绳子用。他们管捆好的麦捆儿叫“麦个儿”。
拔的时候,我们争先恐后,一派热火朝天,可就拔得不干净,指导的社员还得跟着捡。
虽然只干了一天,但我却深深体会到了“粒粒皆辛苦”。我对拔麦子的体会是:麦芒扎得胳膊疼;麦秸勒的手掌疼;弯腰累得腰疼;太阳晒得后背疼。
后来得知这是全市行动,6月11日至17日,有5000余名师生和的2000余名地市机关干部,分赴郊区各生产队支援夏收。
我们学校的麦子没让我们拔,让谁拔的忘了。谢同学回忆此事时说,他们曾在麦垛上打闹。
等9月开学时,麦地已经消失,又变回了操场。
(部分照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