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记得好像是2021年11月24日,小保非常惊诧地告诉我:“Z53居然停运了。”我在12306搜索,发现Z53和K472都停运了,内心有点落寞。这车是我上大学时来来回回乘坐的,我和小保在车上初次相遇。”
走过九号院门口,看到大家穿蓝色和红黑相间的衣服满脸笑容拍照的时候,虽然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我好像已经成了一个局外人。
朋友都毕业了,有些朋友甚至都没有留下一张合照。小保(有时我叫她五爷)最遗憾,因为从入学前我就认识她了。协和这一路,她一直都在。
应该是在2017年寒假,我从北京乘火车回云南,乘坐的是Z53次,这趟车是晚上发车,一个白天后又是一个晚上到达昆明。在火车上我遇到了小保。
那天早晨,我从上铺小心翼翼地下来,看到小保戴了个带线的黑色耳机在吃老坛酸菜牛肉面。我没有太在意,洗完脸回来,就坐在车窗边发呆。大概到了中午,我们都开始无聊起来,我看她内向不说话,我主动问她:“你是不是学生?”
她说:“是。”
我说:“你是哪个学校的?”
她说:"协和的。“
我那时候和其他人一样,只知道协和是一个医院,不知道协和是一个系统,协和医院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说:“哇,你好厉害呀!竟然能上协和,你是看哪个方面的病呀?”
她说:“我是做科研的,我不看病。”
然后,她才给我解释了协和的整个体系,而我便是在那次谈话后,考博士的时候才想到了协和的。
她仔细地给我指导过考博士的事情,然后又是选导师,选所院,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缘分在把我们拉到一起,直到最后我来到三条。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在协和,因为我和小保是老乡,再加上算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事情第一个就会想到她。简单到跑个胶都要去烦她,她看我笨拙的样子,直接夺过我的枪,分分钟把结果做出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做实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小保是回族,所以,西部马华的菜品几乎都是她带着我吃遍的。她可能不知道,她走了以后,我很少去吃马华了,直到前几天,才发现马华的价钱和味道都变了。
在北京,回民餐厅不算多,和小保吃饭每次都是她选好地点,我就随她。有一段时间,小保突然跟我说她要吃素了。我内心已卒,但我又很想知道吃素会怎么样?甚至一度为了知道吃素的感觉,我跟着她吃了一段时间的素,虽然硬挺应该能坚持下去,但是我真的受不了每天都有点半饥饿的状态,而且性欲大大减退。后便恢复了吃肉了。我开玩笑说她放弃了食物链顶端的地位。现在,小保应该恢复吃肉了吧?不然她一个人在北京工作,挺不放心的。
小保走后,她工作的地方离协和并不远。我们还常常见面,说是作死二人组,我觉得不过分。我们约好去吃素食火锅,那锅离我们直线距离约25公里。我们竟然在逛完天坛公园后勇敢地选择了走路去吃。大概走了六七公里,大太阳晒得我俩直冒汗,俩人才想起来原来咱俩见面是可以连防晒都不用涂的。走了一路,聊了一路。和小保聊天,八卦的延伸程度令我惊讶。我们每次都能得出一个吓破胆的结论来的。
那天走了25公里吃完素食火锅,我们又从另一条路返回,小保竟然还选择了走路。那天到最后,我们一共走了约50公里,就是为了吃一顿素食火锅。走到最后,我已经不太能理解对方的语言了,皮子晒得红红一大片,还脱皮,刺疼。不过沿护城河走路,再加上是和小保一起,一天就都是开心的。
继小保之后,我也将要离开东单三条了,在那么多的记忆和现实之中,小保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后,小保和我将在不同城市工作,她对我的要求是:“回家了尽快给我寄米线过来。”我简直笑到岔气。
希望我走后,这个城市里还为小保漂着许多友谊的小船,更希望小保早日脱单。小保,我可以一直当你的瓜地,当然,得以瓜换瓜。再见,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