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亭子,袅袅轻烟,有人在这里煮茶。我急切地想要走过去,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我想要打招呼,却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盯着那个正在冒烟的水壶。“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一个清亮的声音刺进耳朵,神经一紧,解穴了。
“您是孔明先生?”迅速搭话,拖着不太利落的双腿向前迈步。然而,短短的小路却没有尽头。脚在动,身未移。“梦!黄梁一梦!”那个声音转又带着几分忧伤,听得令人心慌。“即使是梦,也得继续!因为你的梦也是别人的梦!”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居然吼了起来。大概是太想挣脱这种束缚。“梦像一张大网,把我们所有的人都连在了一起。一根丝断了整个网就坏了。你可以不做梦,却不能阻止别人不做梦。所以,即使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得坚持到底!”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反反复复、重重叠叠。当年释迦太子正是见证了:“美好摆脱不了病老!”的真相后而悟道成佛。”那个声音没有停下。“佛祖!”想到他,我像是找到了救星。一直特别想知道他当年在菩提树下,想明白了什么。
“知道“美好摆脱不了病老”就能成佛?”“佛是觉悟,即从梦中醒来!”“怎么“醒来”?”“死!”“死?”我张大嘴巴。““半世风流半世空,世间再无李叔同。不恋红尘凡间事,洗尽铅华复神通!”“死”指脱离幻境,回归本我。”
自从景天“造访”,我就明白:“我”除了“肉身”这个看得见的实体,还是有一个看不见的“虚体”。它不受任何禁锢,可以在宇宙里自由遨游。“您指灵魂苏醒?”“孺子可教!”他讪讪一笑,我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