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微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夏蚊成雷,私拟作群鹤舞空,心之所向,则或千或百果然鹤也。“这篇文章《童趣》是初中必备古文,是清代的文学家沈复写的。沈复 (1763年—1825年以后),字三白,号梅逸,清乾隆二十八年生于长洲(今江苏苏州)。清代作家、文学家。著有《浮生六记》。工诗画、散文。初中的时候阅读《童趣》这篇文章时,就觉得沈复这个人很幽默,最近读了他的《浮生六记》后,才知道他的这种幽默是在命运多舛中的自嘲找乐,同时受到豪放古人的影响。
从古至今,才子们往往都是不得志,只能做一个”位卑未敢忘忧国“的人,沈复其实也不例外。沈复与妻陈芸相爱,但是由于小人所害,与家族失和,只能长期远走他乡,常以贩卖自己的画作谋生。尽管生活窘迫,夫妻二人相亲相爱,常常在生活中增添了很多乐趣。但是好景不长,妻子身体不好,很快辞世。沈复当幕僚从一个地方漂泊到另一个地方,虽然看到了很多大好河山,但是心中却永远思念中妻子芸娘。他将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分类整理,合成《浮生六记》,据说《浮生六记》原有六记,现存四记:《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愁》、《浪游记快》。后两记《中山记历》、《养生记道》已失传.以朴实的文笔记叙自己大半生的经历,欢愉与愁苦两相对照,真切动人。由于这是近现代的作品,虽然是文言文,但是读起来也容易理解,不会显得晦涩,只会觉得文字有趣,值得闲暇时一读。而我最喜欢的是《闺房记乐》和《闲情记趣》,这两篇几乎集结了沈复生平所有的快乐,而《坎坷记愁》则越读越心酸,只能感慨人生之无常,人生不得意之事十有八九。
沈复于1808年前往琉球,在途中经过了钓鱼岛,书中详细地描述了钓鱼岛周边海域的情形和方位,并证明在此文稿成形的时期,钓鱼岛已经属于我国境内。自古以来,钓鱼岛就原本属于中国,而《海国记》的发现又成了一个重要的铁证,被称为“当代和氏璧”。这比日本宣称古贺辰四郎在1884年发现该岛的时间早了76年。金灿荣是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副院长,他曾说过,“新文献的发现不只是钓鱼岛属于中国的又一个力证,其实它对中日文化交流、中国当时的海外认识研究都有很大的帮助。”如文中所说“十三日辰刻,见钓鱼台,形如笔架。遥祭黑水沟,遂叩祷于天后,忽见白燕大如鸥,绕樯而飞,是日即转风。十四日早,隐隐见姑米山,入琉球界矣。十五日午刻,遥见远山一带,如虬形,古名流虬,以形似也。”
书中也有很多章节描写琉球(今台湾)的风土人情,存于《海国记》中。“案《琉球国传》,自汉时天孙氏以来,皆姓尚氏,直至明洪武初,始奉中国正朔。其国本有南、北、中三王,本朝初年始并为一。其地皆山而无高峰,亦无城郭,其国境约宽数百里,中分三府,国王所居曰首里府,亦名守礼府,掌国大臣多居此。次曰久米府,永乐间迁中华人至彼,教以文学,有二十四姓,世居于此,掌理文牍,犹中国之翰林院也。三曰那霸府,皆商贾所居。国中仕宦者,皆世官世禄,虽从唐制以诗取士,应考其实皆缙绅子弟也。”,“按《中山世鉴》,隋使羽骑尉朱宽至国,于万涛间见地形如虬龙浮水,始曰流虬,而《隋书》又作流求,《新唐书》作流鬼,《元史》 又作璃求,明复作琉球。《世鉴》又载,元延佑元年,国分为三余里,凡十八国,或称山南王,或称山北王。余于中山南山游历几遍,大村不及二里,而即谓之国,得勿夸大乎?”,“每宴会,极省俭,肴不过四色,用黑漆盘分格盛之。酒仅一小杯,托以朱漆小盘,传递而饮,酒酣则坐卧歌呼以为乐。”,“饭曰屋满,粥曰渥该,吃曰三小里,鱼曰游,肉曰犔,鸭曰鸭飞拉,蛋曰科甲,猫曰抹牙,油曰暗淡,米曰科,去曰一遍,今日曰初,明日曰阿爵,游玩曰阿嬉脾,拿来曰莫给科,好曰秋喇沙,不肯、不要、不好统曰没巴歇,不懂曰悉各朗;一曰抵几,二曰打几,三曰米几,四曰又几,五曰一几几,六曰荣几,七曰捺捺几,八曰牙几,九曰谷谷奴几,十曰拖几。惟茶曰茶,衣架曰衣架,衣曰衾索,面曰索面,而面又曰木吉利果,此三物大约起自中国,故仍旧名。其花卉种类甚繁,不能殚述。”
《闺房记乐》中“芸初默默,喜听余议论。余调其言,如蟋蟀之用纤草,渐能发议。”,“ 书之残缺不全者,必搜集分门,汇订成帙,统名之曰“继简残编”;字画之破损者,必觅故纸粘补成幅,有破缺处,倩余全好而卷之,名门“弃余集赏” ”试问,这样可以持家又是丈夫知音的妻子谁人不求?可惜陈芸失去婆婆公公的宠爱,身体虚弱,最终早逝。
在《养生记道》中,“读《养生主》而悟达观之士,无时而不安,无顺而不处,冥然与造化为一。将何得而何失,孰死而孰生耶?故任其所受,而哀乐无所措其间矣。又读《逍遥游》,而悟养生之要,惟在闲放不拘,怡适自得而已。始悔前此之一段痴情,得勿作茧自缚矣乎!此《养生记道》之所以为作也。亦或采前贤之说以自广,扫除种种烦恼,惟以有益身心为主,即蒙庄之旨也。庶几可以全生,可以尽年。”这章中的感悟体会,大概也是为什么沈复历经坎坷依然健康的活着的原因。“人常有多忧多思之患,方壮遽老,方老遽衰。反此亦长生之法。舞衫歌扇,转眼皆非;红粉青楼,当场即幻。秉灵烛以照迷情,持慧剑以割爱欲,殆非大勇不能也。然情必有所寄,不如寄其情于卉木,不如寄其情于书画,与对艳妆美人何异?可省却许多烦恼。”
在《浪游快记》中,沈复好像忘了生活琐事,只记得大好河山,也只顾得欣赏美景。“冬夏皆当以日出而起,于夏尤宜。天地清旭之气,最为爽神,失之甚为可惜。余居山寺之中,暑月日出则起,收水草清香之味。莲方敛而未开,竹含露而犹滴,可谓至快。日长漏永,午睡数刻,焚香垂幙,净展桃笙,睡足而起,神清气爽。真不啻天际真人也。”这一段是我个人十分喜欢的,用白话文讲就是:冬天和夏天都宜早起,尤其是夏天,更应该早起(这种早起不是为了早起开始工作....)。夏天天空充满清新向上的气息,令人精神甚爽,错失这个时候十分可惜。我经常居住在山寺中,夏天的时候刚日出就早起,呼吸水草清香的味道,此时莲花还没有开放,竹子上还有露水,可以说是十分快乐。时光飞逝,中午小憩片刻,睡觉的时候焚着香,垂下帘子。睡醒后就起来,觉得神清气爽,就像天上的真人那样。 这一段是我直译的,没有参考。我个人觉得自己翻译的大体也能看懂,其中不乏会有一些错误。但是这样已经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