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表

梅穑——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

杜平——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蔡学——一个戴眼镜的男孩

白芷——一个年轻的女孩

一个路人

一个营业员

第一场

『午夜时分，上海一处火车站出口。

梅穑 （靠着墙）哎哟，哪里来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咯。（上下打量白芷）

杜平 （瞟了一眼白芷，眼里闪光）呵，这酸的。（伸手在梅穑身后捏了一把）怎么，最近生意不好？

梅穑 （一把抓住杜平的手）呸！（将杜平的手抓着，甩了出去）

「白芷缩着身子，抓紧了手里的蛇皮袋，贴着墙走远了。

杜平 怎么今儿个还在外面？没人啊？（身子向着梅穑贴去）

梅穑 （一手撑开杜平）你给老娘离远一点，一股子味！

杜平 （调笑地）哟吼，今儿个还不让人碰了？（梅穑，抬脚欲走）诶诶诶，别走别走。（低沉地）正经事。

梅穑 （偏了头，斜着眼睛）你说。

杜平 （清了清嗓子）今天说是有南上的客户，这个数。（摊出了一个手掌）

梅穑 （转过了身子。惊讶地）这么多？

杜平 （得意地）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梅穑 （抬手勾住杜平的脖子）平哥～

杜平 （手慢慢向着梅穑衣服里伸去）走，先让哥乐呵乐呵，好干活啊。

「两人紧贴着，往胡同里走去。

第二场

『某酒店门口。

白芷 （手里捏着一张纸）诶，师傅，这个地方你知不知道？

路人 （探头）这个地方啊……（抬头看看白芷）这个地方么，也是在这块，你要说是什么地方呢，我还真说不上来。（将纸递回过去）

白芷 （接回纸）谢谢您。（将纸塞进裤子，提了提肩上的蛇皮袋。转身）

路人 （看着白芷的背影）小姑娘啊，大晚上的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白日里再打听打听。

白芷 （感激地）谢谢您师傅！（路人摆摆手）（眼睛在空旷的大街上扫着，走到一个路灯下。靠着路灯，抱着蛇皮袋，蹲了下来）

  「杜平系着皮带，梅穑整理着发梢的大波浪从酒店大门出来。

梅穑 （小声嘀咕）怎么又是她。

杜平 （抬头）今儿个还真要谢谢这小姑娘，小梅可是格外热情啊。

梅穑 （脸上一红，娇嗔）还不是你激我，说什么‘比少女’。

杜平 （摸了一把梅穑的脸）等着。（抬腿往白芷方向走去）

「白芷转头，看到来人，惊恐地低了头。

杜平 （轻笑）你怕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眼睛扫着蜷缩的白芷）刚来上海？（阴沉地）说话

白芷 （看着地。怯懦地）嗯

梅穑 （笑意地）好了好了，你别吓唬人家小姑娘了。走了，不然要迟了。（去拉杜平的手臂）

  「杜平看了眼手机，搂过梅穑。两人转身，向着酒吧的方向。

白芷 （抬头，咬了咬下嘴唇，轻声地）姐姐。（稍大声）姐姐，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站起身，掏出了一张纸）

梅穑 （眉毛上挑，停住，看杜平，转身）你喊我？

杜平 （坏笑地）姐姐？不然喊我叻！

白芷 （脸一红）嗯，姐，姐姐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将纸递了过去）

梅穑 （接过纸，笑了）谁让你来的？（仔细看白芷）倒是秀丽的。（将纸往杜平方向偏了偏）

杜平 （大笑）小姑娘，可别说，有时候还真是命！

白芷 （拉扯着蛇皮袋）我老家那有人介绍的，说这工资高。

梅穑 （拉白芷的手）你么，现在跟着我们来，你看了，再说。

白芷 （疑惑地）姐姐您也是在那工作。

梅穑 （一笑，抬头看月亮）是啊，也是介绍，这一做啊，不知道多少年了。

杜平 （看了一眼梅穑）现在这不挺好，你还嫌钱少，不痛快啊——

梅穑 （瞪了一眼杜平）我说什么了？（面向白芷）你跟上吧。

 「三人没几步，走到了酒吧门口。

梅穑 （轻轻地）你喊我声姐姐，我跟你说了，你想好了，这进去了，可不是你要出来就能出来的。

杜平 （拉了一把梅穑的头发）说什么呢。

梅穑 （轻呼一声）嘶——（把头发从杜平手里抢过来）你看看她几岁！

杜平 （上下看看白芷，目光停在她胸前）成年了吗？

白芷 （脸红，把蛇皮袋往胸前移）成，成年了。爹说了也不能打童工。（杜平嗤笑一声）

梅穑 （多看了一眼）要进去吗。

白芷 （看梅穑，再看酒吧的大门，再看梅穑。小声地）我，我能不能明天白天去？

梅穑 （不易察觉的轻松地）你自己决定

白芷 （忧郁地）可，可是我今晚没，没地方住。

梅穑 （偏头看了看杜平，扬了扬下巴，向白芷进了进）你要是信得过我，今晚 你可以先住我那。

杜平 （点了支烟）你快点。时间差不多了。

梅穑 你在这门口等我半小时，要不，前边有个便利店，你去那等着。我待会儿来找你。

白芷 （点点头）谢谢姐姐。

第三场

『便利店店内。

蔡学 （递给营业员一瓶水，一个面包）您好，这两样。

营业员 （接过）来了啊，每天看书那么迟，小心身体啊。

蔡学 （不好意思地）谢谢。

营业员（塞了一个茶叶蛋）这个带上。

蔡学（连连摆手）别别别，阿姨，这不行。

营业员你带上。这放着等会儿我也得扔掉，你带回去补一补。

蔡学阿姨那您把钱给我算了。（重新拿起手机）

营业员不要了不要了，你一个学生，省着点花钱。早点回去早点回去。

  「白芷进，坐到靠窗的位子。

营业员 （高扬地）小姑娘啊，再迟点我们要关门了。

白芷 （站起身，慌乱地）什，什么时候？

营业员 （看了眼电脑）再十来分钟吧。

蔡学（感激地）谢谢阿姨。（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硬币，放在营业台边上）

白芷 （着急地）我，我等人，要差不多半小时。

营业员 （看了看白芷）那行吧，今天迟一点关门。

  「蔡学站到窗户口，把手中的书放在桌上，拆了面包。

白芷  （欣喜地）谢谢阿姨。（警惕地看向蔡学）

蔡学 （抬头，一愣）你好。（低头，重新拿起书本。抬头，看到白芷的目光）你想看？

白芷 （看蔡学，又盯着书）想。

蔡学 （看了眼手机）你等人？（白芷点点头）那你看会儿。（将书递过去）以前看过这种吗？（蔡学看着书上《电影理论》几个字眼）

白芷 （摇摇头）没有。（蔡学欲言又止）我老家有个老师给我讲过，我自己没看过。

蔡学 那你看会儿，不懂问我好了。

白芷 （抬头，笑）谢谢！

营业员 （从门外搬纸箱进来）小蔡啊，回去迟没事？

蔡学 今天不着急，阿姨我帮您。（向门口摊着的纸箱走去）

第四场

『便利店店外。

        （梅穑敲了敲便利店的窗户。）

白芷 （抬头）那个姐姐来了。

蔡学  您好。（梅穑眼神划过，看向白芷）

梅穑  走了。

白芷  嗯好。谢谢姐姐（转头，眼神留在书本上）

蔡学  你要是喜欢，你带走好了。

白芷 （欣喜地）真的嘛！

蔡学 （点点头）我能问我同学借。

白芷 （忧郁地）不了。谢谢你。（向着梅穑走去）

梅穑   你知道你工作做的是什么吗？

白芷   不知道。我爹说了，介绍的人说是服务员。上海是个大城市，消费高，来的人都是有钱的；上海人的素质也高，当服务员可不会像我老家的饭店，老是被顾客欺负。我爹说了可好了。（洋洋得意地）

梅穑 （停下脚步）你想去看看吗？现在。在那当服务员，可都是晚上工作。

白芷 （犹豫地）您不是说，今晚别进去吗？

梅穑 （笑）这倒也是。不过我说的呢，是让你今晚别去见经理。今晚你跟着我，到里面去看个大概，看看工作都是什么。

白芷   嗯好勒。谢谢姐姐。

梅穑   哎哟别老叫我姐姐姐姐的，我叫梅穑。你直接叫名字就行。

白芷   我，那我叫你梅姐。

梅穑   随你。（看了一眼白芷的蛇皮袋）你这，我让人先给你看着，等我们走了再拿上。

白芷   听梅姐的。（放下了蛇皮袋）

第五场

『酒吧。

梅穑 （看着白芷的脸，笑）怎么样，受得了这音乐吗。

白芷 （瞪大了双眼）怎么外面都听不出来啊？

梅穑 墙都是专门处理的，不然，被人举报扰民呵。

白芷 （点着头）嗯嗯。

梅穑  那走了。我住的地方离这儿可不近。（留意到一些服务员的目光，拉白芷的手臂）

白芷  好。（同梅穑往门外走去）

梅穑  这都看了，喜欢吗？

白芷 （一个劲点头）喜欢！她们穿的衣服也好漂亮。

 （梅穑看着她，探究地。

第六场

『第二日，白日，酒吧和便利店。

梅穑  你确定要在这工作？

白芷  梅姐昨天不是说挣得多吗？还给小费。

梅穑 （看着酒吧的大门）是。

白芷  那我去呀。（又点点头）

梅穑  我去便利店买包烟，你要一块去吗？

白芷 （迟疑地）嗯。

         （梅穑、白芷走进便利店。

梅穑  来包烟。

营业员 什么牌子。哦，那款女士烟是吧。（眼睛瞥见白芷，看看梅穑）小姑娘，你是不是昨晚等人来着？

白芷 （感激地）是的，昨天谢谢您了。

营业员 （摇摇头）没什么。（看了眼梅穑，欲言又止。）

梅穑  扫码。（拿出手机）

营业员  小姑娘，昨天小蔡，哦，那个男生，看你喜欢这书，走的时候留我这了，说是要是遇见了就给你。（拿起放在一边的书递过去）

白芷 （搓搓手指，看着书两秒）不用了，阿姨。还给他吧。

         （白芷跟着梅穑离开。

第七场

『几个月后，深夜，酒吧门口。

      （白芷点起一支烟。

梅穑 怎么在这抽烟？

白芷 （低沉地）没什么。（梅穑盯着白芷的后脑勺，白芷看着不远处的便利店。）（疑惑地）梅姐，你说我是不是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