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走进“双橡酒馆”那一刻,他的人生,终将不同,她的也一样。
弗兰克被人从运干草的卡车上扔下来那刻,他刚刚结束了在提华纳为期三周的流浪生活。而他被扔下的地方,却是他命运重新开始的地方。
弗兰克本来只想去“双橡”骗一顿饭吃就离开的,他先问店主,是否看到一个开卡迪拉克牌轿车的人路过,他说这个说好要来此地接他,并跟他共进午餐。而他的扯谎技术达到精湛,让“双橡”的那个希腊人老板尼克都没有识破这样的谎言,可能是他掩饰得过好,也可能是他看破了店主对他另有所求,总之他们一拍即合,不过,这都不是弗兰克留下来的原因吧。那个给他上菜的希腊人的妻子、那个忙碌在厨房的女人,才是他留下来的最终目标吧。
科拉,希腊人的妻子,“双橡”的老板娘。弗兰克对她的第一印象是:“除了身段外,她真的算不上什么绝色美人,可她神态忧郁,嘴唇向外撅得老高,我不由得想替他把外撅的嘴唇给捣进去。”以前她参加高中选美比赛,奖品是去好莱坞一游。最后迫于生活的无奈,沦落到廉价餐馆打工,最后嫁给了希腊人,她一直害怕别人认为她是希腊人,因为她是黑头发,惹人胡乱猜疑的颜色。弗兰克如此安慰她:“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墨西哥人,那些墨西哥女人,她们全都是大屁股、瘸腿、高耸的乳房能碰着下巴,皮肤黄黄的,头发看上去好像抹了腊肉油脂似的;你看上去可不是那个样,你小巧玲珑、皮肤嫩白、头发尽管是黑色的,但柔软、卷曲。”
可是生活就是这么讽刺,她嫁给了希腊人,让别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也许就是希腊人了。
弗兰克是科拉的一个结,自从他们相遇,他们的命运就宣告重新改写。本是流浪汉的弗兰克,本已身为人妻的科拉,命运之神搅动着他们的生活,他们成了相互缠绕再也分不开的命运共同体。
弗兰克爱上了科拉,科拉也爱上了弗兰克。科拉很美,就算成天忙碌于厨房,身上也时常油腻腻的,早上穿一件整洁的罩衫晚上却像是抹布,但这些,始终都盖不过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弗兰克爱上了她的美。而弗兰克是个流浪汉,科拉到底看上了他哪里?在科拉心里,弗兰克虽为流浪汉,但是他勇敢,他敢作敢为,他能无所顾忌,这是她爱的他。
两个互相爱慕又时常见面的人,总会把生活的水搅得浑不见底。他们趁着希腊人在楼上洗澡的空档,在厨房用身体互相道出对彼此的爱慕,最可怜的希腊人尼克,他一心以为,他有一个与自己相爱的妻子,此刻又多了一个对自己不离弃的助手,生活,这样就满足了吧。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从他竭尽全力把弗兰克留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开始撰写自己悲剧的结局了。
科拉跟弗兰克说,她喜欢跟弗兰克睡觉,因为他的身上干净不油腻。她说:“我想你是想象不出来的。一个人满身油腻,一碰你就让你感到恶心,而你却不得不整天围着他转,没有哪个男人能明白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两个自认为是干净的人,想抛弃希腊人,一走了之。
科拉是希腊人尼克的妻子,尼克对弗兰克来说是个不错的老板,这给他们的偷情带来了阻碍,所以他们开始密谋除掉希腊人,只有除掉尼克,他们俩的爱情才能光明正大,就是说只有尼克给他们腾出空间,才能让他们的爱情天长地久,可怜的希腊人。
第一次谋杀:
他俩开始计划,每一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先把水端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刮脸,可忽然记起,车忘在外面了,我于是走到外面去警戒,有人来就按一下喇叭给她个信号,”希腊人在盥洗室洗浴的时候,科拉拿着弗兰克用糖袋替她做成的铅头棍棒,“从后面猛击他的头,再把他按到水里直至他被淹死,再将水龙头稍稍放开点,然后从窗户跳到门廊的顶棚上,顺着我放在那里的活梯下到地面来,把铅头棍棒给我,然后回到厨房。我将棍棒放回盒子,把袋子扔掉,把车开进来,回到我的房间,开始刮脸。她将等到盥洗室溢出来的水开始滴落到厨房里,然后大声喊我,我俩将破门而入,找到他,然后打电话叫医生。我们想,最终看上去会像是他在浴缸滑倒了,昏了过去,然后淹死了。”
这本来是一次天衣无缝的谋杀,哪知道中途却跑出来一只猫在楼下,弗兰克觉得那不过是一只灰色的猫,掀不起多大浪,就只是想赶走它而已。不知道是猫对滑梯感兴趣,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只猫跑到滑梯旁嗅来嗅去,弗兰克下车把它赶走了。猫循环了几次之后,弗兰克准备回车里,正在这时,一个州警察出现了,还顺势看到了那只猫又上到了活梯上。
这就注定了,这次谋杀无论成功与否,都是失败的,因为有了目击证人了,证明有那个滑梯的存在,证明这不是一场意外。然而猫,却成了这起意外的主角。各大报纸的封面都是那只大猫,如何爬上滑梯如何滑落弄断了保险丝,导致停电导致尼克在浴室滑倒还差点丢掉性命。你看,生活就是这么滑稽,我们不曾关注的东西最后却成了主角,一只猫成功逆袭了尼克的主角光环。
第二次谋杀:
两个相爱的人,想要求得爱情的成全,必想牺牲掉那个横在中间的人吧。
有了上次的经验,即谋杀从策划到实施可以做到天衣无缝。而他们想要这次谋杀漏洞百出,看上去根本算不上谋杀。这将只是一起普通的车祸,车上有醉汉,有酒,以及所有其他的一切。因为他们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包括路上该有的所有证人。每当萨基特有足够证据证明他俩应该被绞死的时候,总是会有人跑出来作证,总感觉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不过他们没算到一点,就是希腊人的保险,尽管他们不知道保险的存在或者杀人没往资金方面去想,但是保险金却成了推动这起案件的发展的最主要因素。
弗兰克把尼克灌醉,当然自己也得醉才行,这样他们能有更多证据证明只是意外事件或者过失杀人。
最终,案件的结果扑朔迷离,你会觉得在萨基特的穷追猛打下他俩应该伏法。可是别忘了还有卡茨,那个著名的侦探。他们四个人,手上都分别有一副可以打赢的牌,每一副都能赢,但是最终谁能赢,就看谁能运筹帷幄纵观全局,打好自己的牌也运用好别人的牌。总之,只要保险公司的人不觉得这是一起谋杀案,他们进行赔偿,那陪审团还有什么理由坚持认为这是谋杀呢。萨基特之所以输给卡茨,原因就在这里。他只看到一家与此案有关的保险公司,并且只搅动了这一家来参与,而卡茨拥有的是两家,这就是更大的筹码。
后来,他们俩一个作为受害者,一个无罪,经历过多少波折,甚至他俩已经反目,他们无罪释放。可怜的希腊人,愿你天堂安好。
他俩继续经营那家酒馆,甚至有扩大趋势。可是这个时候科拉的母亲病重她得回去,所以弗兰克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跟那个浅头发的女人去尼加拉瓜抓捕美洲豹,事实上是猫,其实他就没打算留下,要知道,他的基因里记录着的满是流浪汉的经历。最后他们都回来了,都回到那个最初的地方——双橡。科拉的母亲病逝了,而科拉怀孕了。弗兰克说他要跟科拉在一起。她觉得他天生属于流浪,他怎么可能跟她一起安定。可是这会儿她想的就是跟他一起。弗兰克说,此刻我除了想快点与你结婚,什么也没想。
科拉之前在看守所里面作了一些诸如呈堂证供的证明是他俩一起杀死了希腊人的供述,而给她作供述的那个侦探不给卡茨干了,现在正在以这份供述要挟他俩给他二万五千元呢,就是说他们要拱手让出他们所有的家当。经过他们与他的争斗和周旋,最终,没有谁会再知道这段秘密。此时科拉说,弗兰克,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想着要怎么除掉我呢,因为我是唯一能让这个秘密浮出水面的你无法控制的因素了,你害怕我对你造成威胁。她说,你想结婚咱们明天就去结婚,但返回之前咱们去游泳,明天晚上如果我还回得来的话,我们就好好生活,我们拥有世人羡慕的爱情。这段话,就好像冥冥之中有某种决绝的寓意,感觉科拉不会再回来一样。
游回来时,他们刚走出去没多远,这时科拉停了下来。她为了不吸到海水把头仰高的时候闪到腰了,这可能会有流产的危险。弗兰克说,你别动,我会比救生员更快的把你弄出去的,他们费尽力气上了岸,终于找到他们自己的车把科拉送往医院。可是路上有辆大卡车,车屁股上写了几个大字——一按喇叭就给你让路。可是弗兰克使劲按着喇叭,它依旧在路中间行驶。无法从左边超车,于是他向右面驶去并加大了油门,这是响起了科拉的尖叫声。
这一声,便是天人永隔最后一丝留念了。
在弗兰克心中,他觉得科拉会不会在闭上眼睛那一刻想的是他是故意想杀了她的?如果他们还有来生,如果来说他们还能相见,一定要让她知道他们彼此告诉对方的都是真心话,他并没有故意杀死她。他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超越了死亡,此时来生的说法更显真实。
他们旅游之前,科拉在现金收入记录机里给弗兰克放了个条子,以便他早上起床后能见到,可后来就把这事给忘了。可是他们去游泳之前店里还未开张呢,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那该死的条子。那条子除了甜言蜜语外,也提到了他们合伙杀死希腊人那件事。多么让人丧气啊。
卡茨认为,弗兰克跟科拉,为了拿到那笔保险金,合伙杀了希腊人。而弗兰克跟科拉结了婚,为了独吞这笔财产,又制造了这起车祸要了科拉的命。可是这些钱以及他们所有的钱,最终都进了卡茨的口袋。
弗兰克住进了死囚行刑前的监房,没有判延期执行。
我只希望,希望你们都有来生,能再遇见科拉,跟她好好相爱。这种黑色浪漫着实让人心疼。
愿你们的灵魂相互陪伴,自始至终,你们都只是因为爱情。愿来生,你们好好相爱,再无红尘相绊,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会永远厮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