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风流-快活姑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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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忆江南词其三》

古今往来,写苏杭的诗词多如牛毛,能像白居易这么简练传神的恐怕万中无一。白居易《忆江南》有三首,第一首“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最广为人们所知晓,入选了语文教材,第二首的 “最忆是杭州”可以说是杭州的宣传词,也备受称道,然而第三首则知晓率不高,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描写饮酒作乐观妓起舞不宜正面宣传罢。

五十四岁,白居易在洛阳没待几个月又外放了,这次他来的是苏州。如果说白居易任杭州刺史还有点政绩外,任苏州刺史真就找不出什么亮点了。

苏州的风景,不亚于杭州,苏州有太湖,比起西湖,太湖的水光山色更为浩荡,白居易留恋不返夜宿太湖,屡有诗文:

幸无案牍何妨醉,纵有笙歌不废吟。-《宿湖中》

白居易的留宿太湖很有诗意,大概是笙歌起舞,尽情欢笑,醉倒就睡,也不管船只,让船随波逐流,所以他给好朋友元稹的诗写道:

报君一事君应羡,五宿澄波皓月中。-《泛太湖书事寄微之》

大概是这样的口吻:老弟,哥悄悄告诉你一件事,夜宿太湖随风飘荡喝酒赏月太爽了,不要羡慕嫉妒恨哦。其实他哪里知道,元稹可比他风流的多。不能多说,以免喧宾夺主。

除了太湖外,白居易去的最多的是虎丘剑池。虎丘剑池乃春秋五霸之一吴王阖闾葬地,山寺池林,远近闻名。刺史白居易经常去,单独造访是个案,兴师动众为常态,花团锦簇,红红绿绿,热闹不凡:

摇曳双红饰(pei),娉婷十翠娥。—《夜游西武邱寺八韵》

“娉婷十翠娥”是什么意思?就是十个年轻姑娘,因为白居易自己在这句诗后自己写了个明白的注解--“容、蝉等十妓从游也”!看明白了吧,设想一下,夜幕降临,灯笼环绕,僧人向导,刺史白大人在众多美女簇拥下夜游古寺,饮酒赋诗,好不尽兴,这地方官的待遇是不是太过份了点?

诸位,是不是唐代对官员的管理相当宽松?是不是白居易的刺史生涯相当快活?

当然,有人会问,白居易整天游山玩水的,那有时间处理政务吗?当然有,原因有二。一来是苏杭是真正的鱼米之乡,于当时无战乱,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社会治安良好,没什么繁琐的政务,二来,白居易为官讲究无为而治,不扰民,不乱作为。况且,白居易宴饮大多是晚上,人家吃个晚饭朝廷都不问其他人管这么多干吗呢?

苏州刺史近两年,白居易再度接到朝廷调令,不得不赴洛阳任职。算上杭州刺史的三年,他在苏杭主政五年,总体上他是满意的,他以下面的这首诗为自己这段时光作了一个小结:

五年两郡亦堪嗟,偷出游山走看花。自此光阴为己有,从前日月属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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