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深深,夏木阴阴,择石为桌,悠然待客。
关于夏天,关于蝉鸣,关于那些老院子,我总固执地认为:她美得失真,美得局气,美得出
其不意。
关于这个时节的记忆,画面感总是很强:长辈们在院儿里纳凉,躲在树荫下,或葡萄架下,拿把蒲扇,躺在摇椅上摇啊摇,旁边放着台收音机放着我终未能听懂的小八义……
这,就是我初识庭院的样子,舒适惬意,和蔼可亲。夏天的北京,纵使西洋建筑再宏伟,也抵不过那檐下一抹绿。
而后,我慢慢长大,读书,写字,走走停停。无论我从巴金《寂静的园子》、叶圣陶的《苏州园林》或是周瘦鹃的《观莲拙政园》,亦或是闲散地漫步在颐和园,我终恍然大悟,原来庭院除却大槐树、葡萄架和藤椅外还可以有池水、凉亭、山石、古木、绿竹及花卉。
只是,一个叫园林一个叫庭院。一个宏大,一个微观,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是小家碧玉,同样美好。她们表达着古往今来中国各个阶层人士对庭院式生活的深深眷恋和对生活的不同解读:
她可以“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她可以,白墙灰瓦,藤条满爬。
亦可以,小桥流水,芳菲叠翠。
在中国,从明代造园家计成到当代诗人冯唐,从达官显贵到寻常百姓,多少人诉说着他们的院子情怀。林语堂说:“宅中有园,园中有屋,屋中有院,院中有树,树上有天,天上有月,不亦快哉!”
庭院的意义不再单是一种放松,不再单是一种生活方式,她慢慢地形成一种中国文化,一种潜移默化地驻扎在人们心中的国人情感,源远流长。
于是,诗和远方不过是得一方天地,筑一庭院,遇一良人。
夕阳西下,喝喝茶,说说话,发发傻。远离凡尘,偷得浮生半日闲,坐看花开花落在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