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漫游日记/虚构漫游者

水渊是漆黑而无形的,虚幻的灵于漆黑的渊面上思考,灵正构思着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

世界可以多种多样,也可以单调重复,但若是亲自创造的话,又需要如何选择呢?是群星密布的宇宙,还是一整块无垠的大陆,或者是层层堆叠的高塔?又或者从虚空中开辟出混沌,不然便是从乳海下举起世界,亦或是创造地狱与天堂……

虚幻的灵在静止的渊面上思考着,一瞬间,或者是永恒,对于灵而言没有区别,灵在思考中决定又否决,灵在渊面上停下思考,灵散发着无穷的光辉以勾勒出灵的外相。

全知的灵,全能的灵,虚构的灵,虚幻的灵在空洞的渊面上停顿了瞬间,随即灵以无垠的光指向渊面,灵说

“死与动应分……”

“咚”

旅者手握着日记,旅者带着缠绕的蛇,旅者用笔敲响了世界,旅者挥动着笔划开了这个世界,旅者来到了渊面之上,盘绕着旅者的蛇睁开蛇目,蛇凝视着旅者面前那道散发着无穷光辉的身影。

旅者看了看蛇,旅者又看向灵,面前的灵停下了创世的过程,无穷的火与光勾勒的身影看向了旅者,旅者想了想,对灵询问

“现在是什么样的世界”

虚幻的灵开始思考,于是灵停下思考,灵挥动思想,抹消了世界外的一切,灵看向旅者,灵对旅者回答

“我不应该存在于此的世界”

全知的灵知晓了一切,于是灵抹除了这个故事,只留下了倒影停留,全能的灵在知晓的那一刻便离开了这篇故事,现在,虚幻的灵仍旧停留,灵看向旅者,灵给予了回答。

灵停下了思考,灵隔开了旅者的视界,灵以无限的光色与辉芒勾勒出身影,灵取出了一缕的光,灵分出了被书写于灵身上的性质,灵取出了属于灵的全知全能,灵将属于灵的性质与这缕光合一,无穷光辉勾勒的身影将这缕光投入渊面中。

静止的渊面上浮动着无穷的幻影,幻影被光吸引着汇聚,无穷的似神似魔的倒影重叠着覆盖了光,光引动了涌动的渊面,渊面由此靠近了光。

无数的幻影,无数的身影,似神似魔的虚影重重叠叠般汇聚在光外,光形成了身影。

无数身影重叠着化为模糊的身形站立在渊面上,渊面之上浮着虚幻的灵看向那身形,灵对祂说

“你为全知全能者,你的名为全”

身形从模糊融为统一,空白的身影由简单的线条勾勒,全于静止的渊面上升起,全对着虚幻的灵点头,全伸出手指向渊面,渊面涌动着融入全的身影,无数的信息与那光怪陆离的概念充斥其中。

全顿了顿,于是划出了逻辑,相似的、自指的、扭曲的、间断的、统一的、分化的……无数的逻辑被统合着划出。

翻涌着信息与逻辑的身影中,一缕的光贯穿了全的全身,全以光划出了所有合理的、不合理的、可知的、不可知、可说的、不可说的逻辑。

逻辑扰动着统合,相似的、形同的、类似的、相同的、可合并的、缺失的……所有的逻辑围绕着全自发的统合成了丰饶的一切,全拿起统合的逻辑,全以逻辑做为度量,全以规律做为尺度。

全的指尖上构筑着一点微茫且不可视的光,丰饶的逻辑组合的框架在光中绽放,无数的时空与无数的世界聚合着被非线性的逻辑与线性的逻辑分化。

全用指尖一点,空无的虚构被虚无覆盖,逻辑与规律扰动着其中的事物分化,于是诞生虚空,全将指尖的光点入虚空,由此展开了无穷尽的世界。

虚构的世界、虚幻的时空、扭曲的时代、混沌的构成、死寂的宇宙、冰冷的规律……无论是有还是无,无论是知还是否。

这些事物在指尖点下的瞬间才刚刚出现,全塑造了虚构的故事,全浮于虚空之中,全以自身的全塑造了无穷,而后全停下来。

全,或者说全知全能者抬起头看向虚构外的灵,全看着虚幻的灵,全对灵说

“这是旅者的故事”

灵于虚构外回答

“这一章,是灵的故事”

灵捧起了这个故事,故事中的全看着故事外的灵,全放弃了灵的故事,全沉入了故事中,全构建着故事中的一切。

灵看完了故事的全程,灵顿了顿,灵抬起头看向隔开的视界,一条庞大的身影游动着张开了巨口咬下了视界吞噬,旅者由此回归故事。

旅者站立于蛇的头上,旅者看向面前虚幻的灵,旅者看向灵手中的故事,旅者想了想,于是拍了拍身下的蛇。

蛇蠕动着从庞大回归为原先的模样,蛇蜷缩着爬上旅者的身体,蛇于旅者的肩上盘卧,蛇看着灵,蛇睁开蛇目看向灵手中的故事,蛇想了想,蛇向旅者询问

“会长存吗?灵的故事”

旅者拿起书来,旅者翻开了书页,旅者执笔,书写着第二篇故事,旅者书写着故事,旅者回答

“去问祂吧”

蛇得到回答,蛇蜷缩着化作丝线延伸,丝线从旅者的肩上伸展,一路延伸,直至渗入灵手中的故事中,灵想要阻止,灵抬起无限的辉光勾勒的身影向蛇点去。

一支笔的书写抹除了阻止的过程,蛇融入了灵捧起的故事,蛇化为了故事的部分,蛇于故事中升起,蛇占据了故事的一半,蛇看向故事中的全。

故事外的灵看着光辉中托住的故事,故事外的灵向着旅者投来无穷的光辉,灵以无数的光彩与辉芒构筑的身影浮动,灵对旅者说

“这一章,是灵的故事”

旅者书写着故事,旅者执笔改变了书的故事,旅者抬头,旅者停下书写着一切的笔,旅者对灵笑笑,旅者回答

“现在,这是被我书写的故事”

—————————————————

蛇咬住了万神,而后蛇离开了虚空,蛇留下了游人,蛇带走了万物,蛇从故事中脱离,于是神的故事只留下了人。

人在故事中坠落,人因蛇的离开而继续坠落,人从神的故事中坠落,人落入虚空,但是什么都不存在,人没有阻挡,人继续坠落。

人不知坠落了多久,直至人回过神来,人的思考跨越了一个瞬间,人在思考中继续坠落,人听到虚空传来蛇的嘶鸣,紧接着,人看到虚空被一条巨大的蛇贯穿,人从虚空坠落,人落在了蛇的身上,人在蛇的头上站起,人看向身下的蛇,人想了想,人坐在蛇的头上,人对蛇询问

“你去了哪里”

蛇在虚空中游动,蛇穿梭在无数的故事与残骸中,蛇扭动着巨大的身体贯穿了虚空的体量,蛇从故事外进来,蛇听到人的询问,蛇回答

“故事之外”

蛇仍旧在虚空中游动,蛇从可数的时间中穿梭着虚空,一天,两天、三天、四天,直到一月,蛇还是在穿梭,蛇反复的在虚空中穿梭,时间在流动中过去,一月过去,接着是下一月,再者下下一月,而后,又是一年。

游人渡过了一年的时间,游人在蛇的头上思索着渡过了没有感觉的一年,游人遥望着重复的空洞般的虚空,游人看着身下穿梭的蛇,游人放弃了思考,游人陷入了迷惘的回忆中。

蛇在漫无边际的虚空中游行着,蛇穿梭在流动的时间中,蛇渡过了一年又一年,蛇带着人穿梭在虚空中,蛇进到了虚空中的故事,蛇带着人,蛇坠入了全的故事中。

庞大而无形的头颅从虚空中坠入,占据了一半的世界,漆黑的头颅上坐着惨白的人,世界外的蛇看着这个世界,蛇扭动着身体钻入世界中,蛇占据了一半的世界,蛇带着头上的人看向全。

简单的线条勾勒的身影浮动在世界的中心,身影举起手,身影点向了蛇,蛇之外的一切被归于无,虚无被归于无的本身,虚构被归于蛇的部分,虚构露出了其外的旅者与灵,旅者被归于无,灵被归于无。

全消去了世界外的一切,全消除不了蛇,除去蛇外的一切都被全归于无中,全看向面前的蛇,蛇看向浮动的全,蛇摇晃着头低下,蛇头上的人同时站起,人面向全,人目视着面前的全,人对全问出疑惑。

“全知全能者,会存在局限吗?”

全给予回答

“存在书写者的局限,故事内的一切源于书写者的书写,不论是虚构之外,还是书外,都存在这样的局限,有限内的全知全能被书写,但如何体现便是一个困扰书写者的问题,书写者未曾见过,也无法理解。”

“如那无限层叠的乌龟,如那生死叠加的猫,如那无以言语的形而上的事物,如那些抽象化的概念与那些归于循环中的神话,种种无法言说的零碎知识,书写者无法思考,也无法描述”

“但这些与我无干,被局限于逻辑中的书写者所能想象的,所能描述的,不论是违背常理还是颠覆逻辑的事物,是创造举不起来的石头还是无法描述的准确知识,是构筑圆形又是正方形的三角体,还是展开那完备的不完备逻辑,我都能做到,只因我无所不能,无所不知,逻辑只是我的工具,规律只是我的尺度,那思维不过是我的造物。”

“我可以在思考的瞬间抹除这个世界外的一切,我也可以在知晓的那一刻离开这个故事,但此刻的我只是披皮的伪物,这份故事需要全知全能者来延续,所以我在此刻停留。”

人得到了回答,人听到了答案,人陷入思考,人放弃思考,人坐下来,人在蛇的头上坐着,人停下了思考,人陷入迷茫,人在思考中陷入闭环,人在迷茫中停下思考,全的故事在此刻涌来,故事包裹住了蛇颅上迷茫的人,故事将人拉入了世界之下,人坠入了世界中。

人在坠落中抬头,人看到,漆黑的蛇与全知全能者占据了整个世界……

蛇转动蛇目看着坠落的人,蛇活动蛇目看向面前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光辉的全,蛇对全说

“这次的故事,会长存吗?”

全伸出手,抹除了面前的蛇,蛇化作了墨点坠落,全看着墨点,全托起了世界,而后,全以世界分出了无数的世界,无数的世界向着虚空坠落。

墨点从虚空中落下,墨点又坠入无穷的世界之中,坠落的世界被全抛弃在无尽的虚空中,无数的世界占据了无穷的虚空,墨点坠入了其中一个,墨点化作了漆黑的水流,墨水席卷了世界,墨水化作了洪流,洪流吞噬了世界,漆黑的洪流从世界中掀起,而后向着虚空中涌去,蛇被困在了虚空的故事中,蛇沉浸在洪流中,此刻的蛇化作了洪流。

全看向虚空中涌动的洪流,全托起了手中的世界,全从虚构的故事中走出,全托住了此刻的故事,全以故事书写世界,于是,世界开始流动起来。

—————————————————

蛇说

“这是人的故事”

蛇说完,蛇便张开了口,蛇吞掉了这个故事。

【完】

—————————————————

书本合起,续写的故事在被吞噬的瞬间完成了结尾,书中的蛇吞掉了一切,于是蛇衔起人,蛇带着口中的人离开了吞掉的故事,蛇从书中滑出,蛇掉入了海淵下沉眠。

人从蛇口中爬出,人站在蛇的头颅上,人抬头望去,虚幻的灵与旅者落下目光,它们与人对视,旅者看着人,旅者笑了笑,旅者说

“人的故事结束了”

人看着旅者,人听到了故事的结局,于是人举起了手,人将体内的心拽出了体外,人心中的一抹人性游离着缠绕着人心,人举起人心,人的手中涌出了愤怒,人拽出了人性,人性在手中流露悲茫,悲茫的愤怒交织着,充盈了人的全身,于是,人捏住了人性,人带着怒火与悲茫将其砸入了海淵中。

海淵于此沸腾,海面下的幻影倒退着逃离人性,虚幻的倒影与种种似是而非的幻象惊恐的躲避着人性的触碰,于是人性坠落,人性融入了海淵。

虚幻的灵散发着光辉向下,光辉浸入渊下的水中,交织的光托起了人性,于是人性扰动,光脱离了虚幻的灵,化作了独立的部分,光小心的庇护着人性从渊面下升起,光被人性扰动着长出了羽翼与躯壳。


光扇动着羽翼,光托举着人性,光浮于渊面之上,光化作了使,使小心的捧起人性,使将人性交还于人,使扇动着羽翼,而后被光辉覆盖。


目睹了一切的灵放弃了原有的故事,灵逃离了这个故事,于是,旅者将人放下,旅者再度打开了日记,旅者为人书写了故事的结尾,旅者写道。


“自此,你将开始漫游于虚构,因为你为旅者”


“自此,你将包有永恒的初心,因为心为神的赐予”


“自此,你将无限的向前,此为书写者的执念”


“自此,你便是我”


书中的旅者,书外的旅者,如此诉说。


被诉说的故事完成了篇章,以此延伸的一切未来倒退着灌入蛇口,余留下人的故事,旅者拆解了故事的一切融入了人,旅者又消磨了旅者自身赠予了人,旅者变回了最初的人。


最初的旅者同样是人,徘徊于循环的故事中延续了无穷轮回的历史,最初的旅者也曾书写史诗,只怨万神从未在意过这世界的万物,旅者倒退着轮回了一遍又一遍将森林中的幻影救下,旅者死亡了一次又一次将吞噬一切的怪物阻拦在故事之外,但重复的故事始终无法改变,于是,旅者停下了循环的噩梦,旅者怀揣着吞噬一切的怪物从书中走出。


旅者亲自杀死了自己的故事,为此,旅者书写了人。


故事中的人升起,人携带着故事的一切落入了虚妄的幻梦之中,虚构之下,一本新的故事展开。


始于旅者之前的创作者接过了续写的笔,为人书写着新的故事。


于是人挣开眼,人降生在了一篇书写的故事中。


人开始了虚构的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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