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种痘免疫法发现

令人无计可施的天花正在英国蔓延，一筹莫展的詹纳医生愁眉不展地看着美丽健康乐观的善良挤奶姑娘珍妮双手灵巧地帮自己收拾药物和器械。突然，詹纳医生看见姑娘的手指上有几颗水泡在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天啦！！！……？

詹纳医生把药箱从左手换到右手，加快了脚步，匆匆向艾伦比家走去。他知道病人正在恶梦般的天花症中痛苦地挣扎，作为医生，他几乎每天都为此奔波不已，但他心里越来越清楚，除了安慰和祈祷，他并不能给病人带来什么。

这是1796年的一天，英国格罗斯郡天花正在蔓延，无数生命被推向溃烂和死亡的深渊。当时的医疗技术对此一筹莫展，软弱无力。医术高明者如詹纳医生虽然在病人与病人之中往来穿梭，整天忙碌，但他们的治疗方法在今天看来却是如此荒唐：高热的病人被加盖毛毯，关在紧闭的屋子里，不给水喝，只有加香料的葡萄酒……全然不顾他们内心是多么渴望清凉。

詹纳医生拭擦着脸上的汗水，看看头顶上火热的骄阳，人们陷入了天花的魔爪中。阳光只会加剧痛苦，仿佛是帮凶一样。蓝天对人类的灾难视而不见，詹纳医生却不能对同胞和自己的命运漠然而待。虽然他不得不认真重复着传统的治疗方法，但怀疑之光正闪耀在他的眼前。

詹纳医生走进艾伦比先生的房间，一股脓血的腥臭扑鼻而来。艾伦比先生躺在床上，双手胡乱地抓弄着那些奇痒无比的疮疥，浑身正在溃烂。詹纳医生大声对他说：“艾伦比先生，我不能这样抓弄，因为你在加速自己的死亡！”然后控制住病人的双手。这时艾伦比先生的脸剧烈地扭动着，眼睛乱翻，无法忍受的痛苦使他变得丑陋不堪，惨不忍睹。詹纳医生转过头去。悲愤地想着人类的处境为什么如此悲惨，人怎么可以变得这样丑陋、龌龊？由此，人又怎么能宣称自己是万物灵长、宇宙的精华？知了和黄莺正在欢乐地歌唱，而人类却正在一天天地溃烂、死亡。上帝啊，请赐我以真正的医技，我将以无限的精力和耐心，去解救苦难的同胞！

詹纳医生从艾伦比的房间走出来，内心的沉重使他抬不起头来。他看了看放在屋外石凳上的打开的药箱和外面零散的药物、器械，无心理会它，里面的药物和器械只不过是装模作样的东西，对可怕的病魔却无能为力。

艾伦比先生那张扭曲的面孔和一声声悲苦的呻吟始终纠缠着詹纳医生。他站立着，眺望远方的青山，长长地呼吸，企图摆脱这种难以忍受的梦魇。但是，全世界正在溃烂，我们何处可逃？

“詹纳医生，你好！你为什么不收拾你宝贵的医药箱？”清脆的声音使詹纳医生回过头来，他看见挤奶姑娘珍妮正向他走来。

姑娘迈着大步，面庞红润，身材苗条却很结实，声音爽朗，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芒。在这场可怕的瘟疫中，如此健康快乐的人实在少见。

珍妮姑娘想借此机会玩弄下医生那些宝贝，便主动帮詹纳医生收拾起药箱。拿着那些药物和器械，她总有无数多的问题。

詹纳医生很高兴珍妮姑娘的到来，他想借此消解那郁闷的心情，面对如此快乐、善良、美丽而又好奇的姑娘，你的愁绪自然会烟消云散。

但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詹纳医生突然设想着珍妮姑娘染上天花的可怕情景。天啦，太可怕了！那时她的快乐和美丽都一去不返，而代之以长满脓泡的奇丑的面孔和痛苦的呻吟。魔鬼是否正在向她靠近？

姑娘灵巧的双手正轻快地收拾着药物和器械，她十指修长，每个关节都优美地跳动着，显示出青春的美妙。

突然，詹纳医生看见姑娘的手指上有几颗水泡！这些小小的水泡，极不相称地长在如此健康的手指上，在阳光下悠然闪着亮光……

詹纳医生抓住珍妮姑娘的小手，焦虑地注视着这几颗水泡，想要告诉她一些预防措施。

珍妮姑娘看着詹纳医生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他内心的焦虑和忧伤。不等詹纳医生开口，她便抢着告诉他：“詹纳医生，你不用担心，这是牛痘，不是天花，挤牛奶的姑娘不出牛痘才不好哩，老人们说，出了牛痘，就不出天花。”

詹纳医生苦涩地笑了，他太急，他本来是知道牛痘的，知道牛痘不是天花，但他不知道挤奶人的经验━出了牛痘，就不出天花！

这……是真的吗？

如同一阵清风掠过沉闷的大地，詹纳医生心里闪过一线希望之光。他迅速搜寻着经验世界，似乎真的没有哪个天花病人是出过牛痘的，真的没有哪个挤奶姑娘得过天花。

一条道路隐隐约约地呈现在詹纳医生眼前，詹纳医生激动而又大胆地迈开脚步，他将沿着这条道路走向医学科学史的一方全新的境地━免疫学。

现在怎么赞扬免疫学对人类的贡献都不为过，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保障了无数人的健康成长，你的一生注射了多少次疫苗？

詹纳医生得到挤奶姑娘珍妮的启示，格罗斯郡天花正在疯狂地蔓延，他的试验刻不容缓。他迅速作了一个大胆的尝试：从珍妮姑娘手指上的水泡中取出一些液体，涂在自己的小侄子（詹纳医生没有结婚，无子女），一个八岁小男孩詹姆斯·菲利普的手臂用针挑开的伤口上。詹姆斯的轻度发炎很快就痊愈。两个月后，詹纳医生又进行了关键性的试验：用天花病人脓泡中的汁液涂抹詹姆斯新挑的伤口，结果这勇敢的孩子安然无恙。

由此，詹纳医生认为牛痘具有治疗天花的功能，“种牛痘”的方法能够使人类脱离苦海。詹纳医生大力推广。

在古代中国，人们和天花的斗争历史源远流长。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有一种较接近于詹纳医生发明的种痘法的一种预防天花的方法：用棉球沾一下天花病人的脓泡，然后将棉球塞进健康人的鼻孔，但此法轻重程度不易掌握，且危险性大，因此不能推广。这种可怕的威胁一直持续到20世纪安全可靠的种痘免疫法传入中国。

19世纪中叶，法国细菌学家巴斯德证明，种痘法的原理是向人体注入牛痘中的低活性天花病毒（现在采用灭活疫苗，对人体更安全）后，在人体的抗御中锻炼出免疫能力。巴斯德并由此建立了医学免疫学。

尽管如此，詹纳医生仍然是种痘免疫法当之无愧的发明人。每当我们抱起手臂，看见那一块使我们终生远离天花病毒侵袭的小小疤痕，我们应该感谢他们━18世纪英国格罗斯郡的那位高尚的医生詹纳和健康美丽的挤奶姑娘珍妮。

这一伟大发明把全人类从溃烂中拯救出来，无限感谢送给那个善良高贵的医生詹纳和美丽、健康、乐观的挤奶姑娘珍妮。

天花作为一种疾病，已经被人类消灭了，这要归功于英国人发明的种痘技术。这种种痘技术是将牛痘苗接种人体，使人体获得对天花的免疫力。

牛痘疫苗的抗原成分和天花的抗原成分相同，接种牛痘疫苗后，身体产生的抗体可以中和天花抗原，所以可以预防天花。牛痘具有和天花相同的抗原，接种牛痘疫苗产生的抗体，就可以和天花抗原中和，预防人体感染天花病毒。牛痘疫苗是经过加工出来的疫苗，含有的牛痘抗原成分比较少。接种后身体产生的反应也很小，不会使人出现身体损伤。接种牛痘疫苗身体产生抗体后，如果再接触天花病毒，牛痘抗体就可以对身体起到一个保护作用，保护人体不受天花病毒感染。

不过我国古代早就发明了“人痘接种法”，用于防治天花。这种方法是取轻症天花患者的痘痂或痘浆，处理后置入被接种者的鼻孔内，从而使其感染痘苗后对天花产生终身的免疫力，借以达到预防天花传染的目的。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每4名病人当中便有一人死亡，而剩余的3人却要留下丑陋的痘痕。人们曾在埃及的木乃伊面部发现过类似天花的瘢痕，可见这是一种古老的疾病。

在我国，天花又名“痘疮”，最早出现在东汉光武帝年间，由汉军“于南阳击虏所得”，应该是由战俘从印度经越南带到中国的，所以天花在中国古代也称“虏疮”。在古代医书中，又常常根据症状和流行特点，命名为“豆疮”、“豌豆疮”、“天行发斑疮”等等。

天花这种瘟疫出现之后，对人类的生命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在西方曾经多次爆发大流行，造成人口急剧减少。面对天花的威胁，古人开始了艰难的探索。孙思邈在《千金方》中介绍了一些治疗方剂，但是没有效果。后来古人们注意到，得过天花的人终生都不会再受到天花的威胁了。于是在“以毒攻毒”的指导思想下，古人发明了“人痘法”。

“人痘法”最早产生于唐宋时期，从天花传入到发明“人痘法”，古人只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挽救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不过也造成了人口增长过快，导致古代人连吃饭都成了大问题，可见它也有“副作用”。

“人痘法”产生之后，也在不断的改进。最开始的方法叫作“痘衣法”，就是把天花患者的内衣穿在接种者身上，结果可能感染重型天花而死，也可能不会产生免疫反应。这种方法太原始很快就被淘汰。后来出现了浆苗法，采集天花患者身上脓疮的浆，用棉花沾上一点，然后塞进被接种者的鼻孔，使其产生抵抗力。使用这种方法，感染重型天花而致死的可能性仍然很大。再后来又发明了旱苗法，把痊愈期天花患者脱落的痘痂，研磨成粉末，再用银管吹入被接种者的鼻孔。最成熟的则是水苗法，把痘痂研成粉末，然后加水调湿，用棉花团包起来塞入鼻腔内。

后三种方法因同样使用鼻腔接种，故统称“鼻苗法”。其中旱苗法与水苗法，都是用天花病人痊愈期的痘痂来制作痘苗，既能产生一定的预防作用，毒性也比较低，比较安全。而两者相比较，水苗法更加平和、安全、有效，成为种痘方法里最好的一种。

早期的“痘痂”一般都是人身上自然发出的天花的“痂”，叫作“时苗”。“时苗”的毒性比较大，安全性差，后来被“熟苗”所取代。所谓“熟苗”指的就是通过接种发出来的痘作为种苗，经过“养苗”、“选炼”，要连续种七代过后所形成的种苗，具有毒性小、安全性高的优点。到了明代，“人痘法”已经非常成熟，并广泛应用，并且开始向外传播。康熙皇帝得过天花，而他的父亲又死于天花，因此极力推广这种“种痘技术”。

1652年前后，人痘接种术传到日本。十七世纪，俄国甚至专门派人到中国来学习痘医。此后我国的人痘接种术又传播到朝鲜、土耳其等地。十八世纪初，英国驻土耳其公使的夫人蒙塔古为她三岁的儿子接种了人痘，三年后她又在英国为五岁的女儿种了人痘。自此，人痘接种术又传播到了欧洲。

人痘接种术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发明，是牛痘发明以前人类预防天花的最有效方法，并且它启发了“牛痘”技术的发明，成为人工免疫法的先驱。法国哲学家伏尔泰这样高度赞扬人痘接种：“我听说100年来，中国人一直就有这样的习惯；这是被认为全世界最聪明、最讲礼貌的一个民族的伟大先例和榜样。”如今，医学工作者仍然在努力奋斗，争取发明更多的疫苗来帮助人类克服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