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二十五年前,老婆过了预产期二十多天了,还没有动静。骑自行车载着妻子到鄌郚老傅家诊所,傅大嫂听我们诉说过来意后,搭手一摸老婆的肚子,说道,没事,孩子挺好的,今日是九月十六,好日子,恁俩马上坐车去县医院,在妇产科打上催生针,今天就能生。
好的,谢谢大嫂,给恁多少钱诊费?
“给我两块钱吧!”没有零钱,有个十元的找不开,算了,不要了。“等下一次来看着给您”妻子说。“哈哈哈,不要了,这就是个大小子,计划生育这么紧,怕是没有下一次了!”傅嫂爽快的说。谢谢您,大嫂子。
把自行车寄存在供销社门市部的侄女阿勤处,与妻子坐客车到了县人民医院,在妇产科住上院,这个房间里三张床,安排在靠南边窗户的床位上。中间床上是朱刘的一个嫂子,也是过了预产期,胎位不正,剖腹产了一个大小子,第五天了,再住几天抽线后出院。看着这个嫂子抱着孩子喂奶时幸福感满满的情景,感慨万千,啥时候抱着自己的孩子喂奶呀?!
妻子去做比超回来,脸上笑蜜蜜地,还真是个小子来,做比超的医生私下里和别人说话,我听到的。我们去找张主任咨询,需不需要剖腹产,张主任回答说,不用,打催生针就行!德高望重的张主任,曾经去过非洲援外三年,医术高超,连青州寿光都有慕名而来找张主任看病的。
妻子输液后,九月十六这天仍旧没有动静。我去医院对面的实验小学幼儿园找到四妹妹,她给拿来了一些生活用品。到了第二天下午,肚子开始疼了,并破了羊水,腆着的大肚子小了一半。怕孩子在里面憋着,跑去问张主任,张主任说没问题的,不需要剖腹产。再观察观察,骨缝开了就生下来了。
到了第三天午后,在观察室待了一上午的妻子还在不断的喊疼,北边靠门口的床上住了一个少妇,也在观察室,人家上午就进手术室,生了一个小闺女。听住中间床上的大嫂说,可准了,一连几天,靠门口住的生闺女,靠南窗户的生小子。
护士又检查了一下后,妻子被推进了接生室,我与老四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哇哇哇!”孩子出生了,“秦华,男孩!”医生如是说。母子平安!哦,谢天谢地!“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我真想大声喊给全世界的人听。可惜在医院只能在心里喊了。
虚弱的妻子被护士推出了产房,儿子留在育婴室。在病床上,继续输液。四妹回学校去炖小米粥,煮鸡蛋。妻子说,幸亏妇科打扫卫生的嫂子(四妹学生的家长)拿毛巾给她擦着汗,并在一旁鼓励她。这位嫂子出来后,还告诉我们,儿子生下来时,脐带绕脖子一圈,别忘了给孩子开锁子。
九月十九这天,我在鄌郚学习时,教过我的郭素霞老师给送来鸡蛋面条,雪中送炭感动满满。傍晚,身体恢复了的阿华,有心思想看看儿子了。“到护士办公室去和护士说床号,姓名,让她给抱出来看看就行。”中间床上的大嫂指点道。于是我去和值班护士说想看看儿子,护士问明了床号 号,姓名后,到育儿室抱出来个用小被包裹着的小东西,战战兢兢地接过来,双手平托着挪到老婆床前,掀开一看,呀!这是我们的孩子吗?!红红的脸上皱巴巴的,象个小老头。老婆也不敢相信,问我“你没说错床号吧?”呵呵呵,又是中间床上的大嫂解释开了“孩的刚生下来,就是脸上有皱纹,过两天就好了。”
“哇哇哇!”儿子睁开眼眨巴眨巴,哭了起来,敞开包裹一看,原来屁股上粘满了一些暗红色的臭臭,这下子把我俩吓坏了,真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怎样处理好,只好再包起来,捧着送给了护士大姐,并询问人家,孩子拉红便是咋回事?“那是脐带屎,你们给他换上尿布就行了!没什么大惊小怪地!”虽然有点不悦,护士还是把孩子抱进了育婴室。现在想想当时真有些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相信所有第一次做父母的亲们都曾有过同样的感觉吧。
九月二十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给开了出生证明后。拿出一个带猴子的铜牌,问六块钱一个,记录着宝宝的出日期时间,要不要!借用北床大哥的话,“要!十块钱也要!“果然和中间那个大嫂说的一样,儿子的脸蛋逐渐红润起来,浓眉大眼,随我。下午,大表哥特意从高崖开车来把我们接回了家。“大哥给我们帮了不少忙,结婚时去拉的东西装柜子,接我。现在又来接我们儿子,一定不要忘了大哥。”老婆如是说。都说姥姥家当庄(同村)不是亲戚,是呀,都亲如一家了,就不当亲戚走了。
天气有点冷了,父亲拿了酒精与一个铜盆,提前在屋里点上,烘烘室内的潮气,提提温度,迎接他大孙子的到来。
到儿子满月时,我坐客车到县医院,给儿子取第三十天需要注射的乙肝疫苗,拿回家要给儿子打针时,自己却下不去手了。“我给他打吧!”父亲接过注射器,给孩子注射了乙肝疫苗。
三个多月后,因为儿子出生时脐带缠脖子上,需要开“百日锁子”。去东头请教七十多岁的二妗子(神婆),要求准备“红毛线六尺三,兰带子,白布,兰布。以及供品菜,还要一把扫碾笤帚”。赶集准备好了后,姥姥约着二妗子在中午时来到家里,给儿子开锁子。
摆上供品后,二妗子点上香后。手拿笤帚在前面边扫边喊着,“王家顽童,百岁开锁子,需要过关”并要阿华抱着包红布的儿子跟她后面,走了几圈,“路神老爷到了,有钱吗?”要我回答有钱!并随手往供桌边上扔二分五分不等的钢镚。“有钱好过关!”河龙王处有钱吗?有钱,再扔钢镚儿,有钱好过关!山神,树神,老子爷,王母娘娘,观音菩萨……等等神仙处都打点到了,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围着健步如飞地桌子转圈,转了几十圈后,上香,发烧了纸钱,算是给儿子开了锁子过关了。
儿子九月十八生日,查了一下,和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一天生日,洪武帝曾作过“鸿鹄高飞”的诗句,于是给儿子取名鸿飞,寓意“鸿鹄凌云飞”之意,盼望儿子能象雄鹰一样,学业有成,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