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契机,开始了寻找朱晓明的过程。
毕业以后,我和朱晓明见过一次,大概是上班后两年三年,可能是因为公出,朱晓明来沈阳,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想来班级里也是有几个人,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甚至也不知道消息。
其实也是可以寻得的,不妨就找一找。一方面现在资讯发达,另一方面,还有一些条件,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不以为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就事情的性质而言,很没有技术性的,无非就是花费一些时间,打几个电话,就这样,即刻行动。
把朱晓明的信息发给了我的同学,让他在系统里做一个查询,结果并不乐观,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信息,无奈,只好自己行动了。
记得当时朱晓明分配到襄樊,那个时候对于铁路工厂的认识不多,现在知道了有机车,车辆之分,还有客车,货车的区别,所以细说起来,朱晓明的确切单位还真的说不清楚,而襄樊也确实不止一个铁路工厂,这就有些难度了,不过也没有什么,无外乎就这几个地方,一个一个查就是了。
在查询之前,同学就和我说了,襄樊已经改名了,现在叫襄阳了,就是,还有些印象,如果不说,还真的记不起来。上中车的网站,查不到襄阳了信息,直接搜索襄阳,还确有几个,还显示着中国南车的字样。进入网站,查看联系方式,还有市电路电的电话,拨打过去,没有一个可以接通的。想想也是怪了,咋回事呢。
忘记了是怎么得到了的消息,说襄阳厂与洛阳厂合了,就像长江公司合并了五个工厂一样,这世道变化真是快呀。再次上网,查洛阳公司,果然有襄阳分公司,然而电话依然无法打通,既然是关联单位,洛阳也该与襄阳有联系的,试着拨打洛阳销售处的电话,通了。当我说出我的想法后,对方十分热情,并给了一个与我们同龄的现在襄阳的一个人的电话。
同样的,这个人也是十分的热情,或许也是学生,对此事十分理解,让我过后听他的电话。很快电话就来了,告诉我说,他问了几个人,了解到了朱晓明的一些情况。朱晓明入厂后不久就离开了,也就是三五年的时间,然后去了中州铝厂,开始与襄阳厂人还有些联系,后来也就断了。
这个信息该是很明确的,我谢过那位热心人,马上查询中州铝厂。经过一段查找,还找到了几个电话。打了一通电话,最后的消息是,朱晓明的确去了中州铝厂,不过在那里也没有停留多长时间,然后又走了。
这个消息当然不很乐观,而且接电话的人似乎也没有兴致多说,等再想多问一些情况时,对方很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似乎我这里很有兴致,也很急迫,然而对于这件事而言,也仅仅是关乎与我,与对方没有任何的关系,因此不想多说也可以理解,另外这个电话本身就有些唐突,想到这里,忽然之间,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刚刚的热情与希望,一下子全都没有了。
我站在窗前,点上一颗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看着窗外已经吐绿的树叶,粉白绽放的桃花,忽然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莫名。树叶静静的舒展,花儿静静的开放,都是它们自己的事情,我们看了,高兴还是愉悦,与花儿叶儿并不相关,它们不知道我们在看,也不知道我们高兴与烦恼,原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事情,没有一点的关联。那么朱晓明呢。
朱晓明也算是走动的频繁了,之所以如此,或许有些原因,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与谁的联系多些,也或许没有联系,而保持一种清静,也都是他的选择,转眼三十多年了,如果他想,与班级的人联系,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多数人还是保持了原来的状态,至少很容易寻找的,而他没有这样做,也该是有他的道理。
三十年,三十多年,应该说可以塑造一个人了,不管以前如何,应该能够形成一种状态,也不管这样的状态如何,是他能够适应的,选择的,营造的,那么我的寻找,是否会打破原有的宁静呢,
忽而,我又在想,为什么要寻找他呢,只是因为我们有着一种关系,这种关系说来也很简单,就是同学,四年的同学,然而四年的同学带给了我们什么呢。
四年中,我们做着各自的事情,快乐,苦闷,激情,荒唐,然而我们确实在一起过了四年。四年之后呢,四年之后的三十年,我们依旧做着各自的事情,同样的快乐,苦闷,同样的激情,荒唐,这时候,我们不是在一起了,我们在各自的地方,我们并不再相互知道了。
我们依旧相互联系着,相互关联着。如果说四年里是每周有一个笔记的话,现在或许一年也不能记上一笔,有些时候甚至我们并不想让别人知道,甚至还要刻意地躲避,隐藏。
一年一年的花开花落,一年一年的繁茂茁壮,无法看见你的每一个枝的生长,每一朵花的开放,只能看到你现在的状态,不知道你的艰辛。
或许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打开箱子,何必一定要知道箱子里的事情,就保持着现在的状态,让一切如常。
手指有些微热,一颗烟焰到了尽头,在烟缸里掐灭了,一缕青烟缓缓的升腾。心似乎是静了,也似乎是开了,或许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徒劳,原本就没有意义,保持原来的样子,应该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