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朋友问我:你为什么这么努力? 难道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优秀吗? 我微笑着说:“当你有那么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能力有限,连自己最亲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的时候,你就会懂努力的意义了”。然后她笑着说:“你想的可真多”。当然对于一个从小就名牌着身的她来说自然是听不懂的。而我也不想再去争辩。
好像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就一直处于财政赤字阶段:一年四季,除了妈妈在田里辛勤劳作的背影,就是在邻里邻居家看到她低声下气的背影,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她又在借钱了;也是,她不借钱怎么供我们兄妹仨上学,那个时候也倒霉,正好完美的错过了九年义务教育;小学的时候,看着别人手里握着几块钱的零食大口大口的吃着,而我几毛钱的东西硬是要活生生的吃一天,一点点的啃着,品着;看着同学们一年四季换着各式各样好看的衣服,一个个都打扮的跟个仙女似的,而我只能穿着哥哥穿剩下的小西服,这样一穿就是好几年,也许是那个时候养成了现在爱穿男生衣服的我,总觉得男生的衣服总是酷酷的;那个时候,在外地放学的同学们被自己的爸爸妈妈用三轮车或者时摩托车接走,而我只能徒步两个小时回家,有时候遇到下雨,下坡时就会连滚带爬下去,然后起来用手捋捋脸上的泥水,继续前进;有时候遇到下雪,连续两个小时的雪路简直会闪瞎我的眼睛;有时候遇到暴晒,就会晒的脸上发痒;当我的朋友们都在号称条件很好的私人学校享受奢华时,我却挤在一简有十几个人的屋子里,一年四季,这个屋子从来没有生过火,我们这几个小朋友愣是忍着熬过了冬天;当他们吃着散发着有人香味的饭菜时,我却吃着发酸的馒头,就着有些腐烂的菜叶.............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小学四年级,现在回想起来甚是佩服那个时候的自己,如此坚强;常言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学四年级的我,每每放学回家,书包一放总是会赶紧拿起爸爸妈妈哥哥妹妹的衣服去洗,因为年纪小,每次拧衣服时总是要妈妈帮忙,洗完后小手总是会颤抖好几个小时;然后每次会将省下来的钱给姥姥买面包,给妈妈买山楂,那个时候她最爱吃的就是山楂;即使这么辛苦,也从来没有怪过妈妈,因为我知道她比我更辛苦。
渐渐的我们慢慢长大了,周围的一切都慢慢的变化着,姥姥走了,家里的牛也卖掉了,我们的个子也长高了,妈妈的皱纹多了;唯独没变的事妈妈还在靠借钱维持着我们的学业;貌似借钱已经成为她生活的常态,我每次总是能看到她借钱回来后通红的双眼,厚重的鼻音;唯独没变的是她几年前穿着的衣服,洗了接着穿,从未买过一件新的。那个时候我们还小,她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住了这一切;一承受就是几十年。
后来,我慢慢长大成人了,更体会到了妈妈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她终于不再借钱,本子上的外债一页页的减少,我喜欢看着妈妈开心化着那个账单的样子,开心的像个小孩子;我也开始有能力让她坐火车,坐飞机,偶尔可以买一两件衣服;但是她怕我压力大,总是会偷偷把钱剩下来存着;我长大了,她也慢慢变老了, 也许是因为贫穷的原因,她比同龄人看上去老了很多,身体也没有常人那么健硕。
所以我如此努力,努力地想要变得更强,更优秀;这样我就可以守护她,让她可以毫无顾忌地为自己买上几件衣服,可以买自己喜欢吃的猪蹄,可以放心地住得起星级酒店,吃得起美味佳肴。可以大胆自信的在别人面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