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和贼


part 1 我和小偷相处百余天

我经过半生的拼搏,铸就了这豪华的庄园,余生,可以逍遥自在了,大多事情都交给佣人做,甚是清闲,不过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心里空唠唠的。

闲着没事,趁阳光正好,拄着拐杖出门走走,几次经过仓库门口,都听到里边细细碎碎的声音,这次,我驻足开门,瞥见一个毛茸茸的身影穿梭而过,钻进了旁边墙角的洞里。我查看堆放谷物的袋子,发现这些碎屑是从袋子上的破口流出,地上是残留的谷物碎屑,我蹲下身聚拢起了谷物,谷物里参杂了泥土,无法食用,于是我转身离开。

第二天,第三天……还是同样的情况,我打开仓库的门,聚拢谷物,有时还会朝墙角的洞口瞅一眼。这几乎成了我每天必做的事情,有时我还故意将袋中的谷物撒给它些,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百余天过去了,我花在仓库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和那小家伙似乎达成了默契,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它呢,照吃不误。


part 2 一时兴起的举动_ 抓小偷

……聚拢谷物的第一百零三天,已经微微感受到秋天的气息了,那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我抱上了一只猫,经过仓库的时候,听着里边细细碎碎的声音,我打开仓库门,那家伙已经不甚怕人了,打开门后不会立即跑掉,总要瞅我几眼,我把猫放了进去,过了好大一会儿,猫的嘴里衔着那个毛绒绒的东西出来了。

猫将它放在地上玩弄,而它一动不动,眼神里充满了失望,黯淡无光地瞅着我。

我心想,再让你偷吃,小偷。

这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可是我没有那么激动,可能真的老了吧。


part 3 没有小偷的日子

聚拢谷物的日子结束,第二天,也是没有了小偷的第一天,我照往常一样,拄着拐杖外出散步,心里惦记着谷物,在经过仓库时,我习惯性的停下脚步,静静听里边的动静,没有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可我还是要打开仓库门,想看看究竟有没有那个小家伙,好像昨天的事情没发生一般,打开门后,那一堆谷物没有被摊开,还是昨天聚拢后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因为这景象不似往常一样,我走上前,艰难的蹲下身,将拐杖平放在地,我感觉到了一阵心痛,呼吸局促,不知为什么,可能人老了不宜深蹲,我竟伸手将谷物摊开,好似那家伙干的,之后,再一点点聚拢起来。捡起拐杖,缓慢站起,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感觉丢了什么,仔细想想,我出门也没带什么东西,只有一支拐杖罢了,我瞅瞅右手中的拐杖,点点头,庆幸它还在。

没有小偷的第二天,还是一样的路线,不过不似以往的心情,以前有目的,现在没了,我的脚步不觉散漫了许多,心想,我到底是要去哪里,仓库?不对,那小偷已经就法,我还去那里干什么,可是别的地方一样没我什么事,难道从此我变得没有意义与价值了吗,我不敢相信。

纠结后,我选择到仓库,脚步故意放轻,因为我想,其一,可能那小家伙没死,只是怕了我躲起来了,其二,即使它真的死了,我去仓库无所事事的行为也不会为人所知。于是我偷偷地前往仓库,每走一步都必须仔细观察,是否有人发现,终于到了仓库,我蹑手蹑脚地打开了仓门,慢慢蹲下身去,回头看了看门外,不禁被吓了一跳,还好是那只猫,我敲打拐杖,赶走了猫,正是做贼心虚的感觉,确定周围没人后,伸手摊开了谷物……

忐忑的时光总是过得很慢,在这做贼一样的岁月里,我才渐渐明白,那小偷,偷谷物还在其次,它偷走了我的心。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和它一样,孤苦伶仃,无以依靠,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还有一个这样的伙伴,于是一百多天里,都去看望这位老朋友,可我至今想不通为什么会抱一只猫去捉他……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又变得一无所有,我成了像你一样的贼,每天偷偷摸摸地往返仓库,我的内心何尝不痛,年岁老迈不是我心累的原因,而是因为所失去的充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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