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这是我高中时候最喜欢的诗,彼时,每到晚饭时间就会去学校大门旁的荷花池,与三三两两不良少年,一起把酒临欢。其实,池子里的荷花早在我上高中之前就没了,可仍执拗地偏爱待在那里,每次看到已经光秃秃的池面,却总能想象那里其实有花,应该带着娇艳花瓣的荷花,还有那像翡翠一样的荷叶,上面可能还会有瞪眼的青蛙。
每次喝多后,我都愿拽着朋友,唱几句当时流行的歌曲,读几首还没忘的古诗,就在荷花池上的石拱桥摇摇晃晃,不知何为廉耻,不知何为规矩,不知何为爱恨。
已经有近十年没再去过那个荷花池,当时那股混蛋的劲儿也许久没再有过。
今天一位美丽的姑娘和我提到荷花,我才一瞬间想起那个池子,一瞬十年,幻想的荷花一直都存在幻想里,幻想的爱情与人生也湮灭在这十年的滚滚爬爬中。
当初的爱情观“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能闻到它香味,甚至连皮肤都能感觉到那股香味,柔软,沁人心扉的香味。花香因其盛,心欢因其迷,池子里布满荷花时,你只能看到它的如阳似火,觉得每片花瓣都像是一个甜蜜的故事,那故事里的人,每天的笑容都会像六月末的荷花,傲娇着却浑然不知,昂首挺胸,天地不惧,这个人爱讲故事,也想象自己应该是故事里的人。而现在看也确实成为了故事里的人。荷花它不为了最美,却已为最美,初夏总是最美的。
后来的爱情观“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香。”荷花也要渡秋,九月末的荷花,带着些许死气,佝偻的茎却顶着向阳的头,它是整片池子仍相信阳光的生命,其他的?鱼儿只会嬉戏,虫儿只会吸取,它们遵循着古老的契约,自由与欲望,一直就是难解的悖论,而荷花呢?它也要灭掉些许傲气,却仍不愿低下头,它盼着明年的阳光依旧明媚如初,它盼望着荷叶依旧相伴到老,它盼望着花香依旧轻柔如丝。香浓似毒,情深如疾,荷花就是太相信故事了,以至于它只能在池底想曾经。
现在的爱情观“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池子终究还是那个池子,没有幻想的荷花,没有那冲天的香气,一颗石子扔进池子里,激起的水花不会和阳光呼应出彩虹。现在他在池边讲故事,讲故事的人也在讲他。你问他情为何物,他骂你不知天高地厚,你问他水有多深,他说荷在水中央,你问他何时再护花,他反问你可是那朵花?
已经有近十年没再去过那个荷花池,当时那股混蛋的劲儿也许久没再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