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风景

大娘们

山主贵 水主富

大娘们家旁边就有一汪水,前面有小河流过,呈“玉带环腰”之势。他家在村子的最南面,前面是大片的菜地,左前方可看到伏羲庙。一条路横在前面,和路平行有一条水渠,东边有两条河流过来,交叉在他家的东南角,回旋处形成一汪水溏。然后又分成两条河向南向西流去。他家就有了藏风聚气的风水。经过一座桥,沿着河边走一段,就进了他家的院子。河边种着树,有几棵斜着歪在河面上。爬到歪树上,可以看河水从脚下流过。河里有三三两两的鸭子,一会儿在岸边啄几下,一会儿又游到河心。

以小时候的对距离的理解,我们离大娘们家算是远的,他家在南头,我们在北头。按说不会玩到一起。可是我们会穿过庄子,互相找对方玩。说明大家磁场相近,应该说是一类人。过年的时候我们拿着炮仗,丢着放,炮仗就响在地上或者空中。有时候也会把炮仗插在街上的厕所里,点着,赶紧跑出去,里面就有一声闷响。

如果我们走在街上,必然有人打斗,经常是四娘们追大娘们和三娘们,几个人在街上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就这样从南到北一直到东东家。

大娘们比较晚熟,在学校里不显山不露水,当兵以后优势才慢慢显出来。他有韧劲,刻苦努力,在部队里竟然当了教官,负责教练新兵。当时来信说有可能提干,后来因为名额问题黄了,多少有点儿可惜。他退伍以后在城里开了一个烟酒店,结婚后有了孩子,经常见他把儿子扛在肩上,他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多少有点儿失落,知道我们的以前是回不去了。他的烟酒店生意不错,让他有了一点儿积蓄。因为对他人品的认可,他那里成了大家聚集的场所,有事情都会托付给他,一些人情往来大部分都是他在张罗。我去城里的时候都会去他那里落脚。

后来三娘们也去城里开了一个店。四娘们退伍以后也去了那里,(国家安排的工作他没兴趣,自己找了一个工作)。东东大学毕业考了公务员,也在那个城里。东东也是老二,也被称为二娘们。就有两个二娘们,走了我这个二娘们,他们还是四个娘们的组合。他们四个娘们加上其他的几个好友经常聚在一起。我和他们的联系只剩下了打电话。

我回去的时候他陪着我比较多,又发现了他一些以前没注意的优点。说起来国外开车和国内不一样的地方,他会马上改掉他以前不注意的习惯。他能做到礼让行人,不抢道,不乱按喇叭。聚会的时候如果在场有不抽烟的人,他会把烟掐掉。他也改掉了不随地吐痰的习惯。还主动让我指出他的不足,他虚心提高自己的态度让我对他另眼相看。

他们几个人把我们凤凰山的山顶承包下来了,养了鸡,羊,种了树,打了井,修了路,在山顶盖了房子。我回去的时候他开车带我上去,他叔叔住在山上帮忙照看。他叔叔一直没有找老婆,单身一人。看到他叔叔我自然有一种回到过去的亲切,他还像以前那样细声细气,老实到说话都害羞。我以为他会结婚生子了呢?没想到他还是原封不动地展现在我面前。后来在心里自然会有一些担心,想到他老年以后的生活。看到他和他叔叔的互动,我就安心了。临走的时候,他塞给他叔叔钱,他叔叔推让着说:“上次给的还有呢”。 还问他叔叔:“油还够不够,菜还有没有”

还听他叔叔说今年栽的树活了几棵,羊还有几只,哪里需要修理。

从他叔叔的神情里可以看出来他的安心,我想大娘们的爸走了以后,他把他叔叔照顾得很好。

这让我想到他家那块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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