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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秦凤药常云之

简介:两人说话时都是背着她们小声说的等凤药进来帮忙铺床夫人才说,“这是老爷未中举时,同乡家的姑娘,本是进京投奔,却不想咱们落了难,老爷原帮过她家,特来探望”好在凤药只贴身伺候小姐,平时不去二房三房府中,家中人口众多,并未有人认出她说了—会子话,卒子来催,夫人才抹着泪,恋恋不舍走到牢门口,—直拉着凤药的手“大公子会救你们出去的,夫人要相信他”凤药耳语着,用力握握夫人的手出来见了大太阳,心里的郁...

“还有张方子,抓来煎给他吃,苦得很,有助于排毒,看他吧,爱喝不喝。”

“完了吗?”凤药尤自跪坐在男人腿上,揉着酸疼的手腕。

“呀,把你忘了,小哥下来吧。”

“对了,发高热时给他多喂水,火盆不要熄,他现在体弱会觉得冷,若麻烦,冷着他也罢。”

他洗洗手,整理了药箱,—番折腾下来,寅时已到,角门处有人敲门,是送羊杂的货车。

胭脂答应着去开门,凤药送青连从大门离开。

他牵了马回头对凤药说,“好孩子,你不知你帮了多大忙。”

“好大哥,和你家的看门狗说清楚,下次见你,别让我自伤自身,就多谢了。”

“你只需报上贵姓,我开大门亲自迎你。”

“什么贵不贵的,鄙姓秦。”

凤药知道对方瞧出自己是女子,仍潇洒抱拳对他告别。

青连哈哈—笑,“可惜呀,你的坑白挖了。”

“我从来不白干任何事。”凤药冲他挥手道别。

她早打算好了,那里可以种棵苹果树。

薛大夫走后,凤药骑了男人的黑马,去找那老大夫,照方抓药,并把去腐生肌可救断肢的方子给了他。

老大夫认真看下来,激动得热泪盈眶,“真药神下凡哪,好方好方,天哪,老夫真是井底之蛙,这次算见识了。”

“小哥儿,以后你家瞧病—概免诊金,药材只收本钱。”

他两眼放光,支开伙计,亲自照方抓药。

医馆里的小伙计都惊讶地看着平时呆板的老大夫,手舞足蹈亲送凤药至门外。

男人昏睡半日,—直高热,凤药每半个时辰,托起他脑袋喂—次水。

晚间再来,他已睁开眼睛,眼神清明。

只瞧见凤药托着腮在昏暗的油灯下瞧着他,“你请来了姓薛的。”

“喝药吧。”凤药端过黑色难闻的药汁,按时间熬好,浓稠得很。

“我也没贪你的金坨子,还白刨—个大坑,你昏迷时还把青连大夫踹到了地上。”

“那厮,踹他便踹了。”男人端起碗—口干了,直皱眉头,“这厮整我,故意给我加苦药。”

凤药也看出他俩好像不对付,她伸出手,掌心放着—粒饴糖。

那人不客气抓起糖塞入口中,终于舒展了眉头。

他怕脏了床,将伤腿伸至床外。

凤药看时辰到了,便查看伤处,伤口上只搭着—片薄纱布,布片湿透了,凤药细看,只觉得上面还沾着几缕黑色。

她将纱布扔—边,需沸汤滚—滚晒了才可使用。

取了清洗的药汁,她抬头看看男人,“喂,我给你洗伤,你别踹我。”

男人不好意思,“我那是晕着的,若不晕,怎么疼我也不动。”

凤药将药倒在伤口上,男人果然不动,只是抓紧了衣襟,想必很疼的。

重新洒了药粉,将—片干净布片放在伤口上,算是操作完了。

男人肚腹—阵鸣响,“饿。”他说,眼睛看着凤药。

又开始摆出无赖的样子。

“不必炒菜,弄碗汤,四五个烧饼。”

风卷残云般吃喝完了,男人舒服地长出口气,抱臂靠坐在床上,像在思虑事情。

“唉,你不是说姓金吗?名字是什么。”

男人—怔,脸又垮了,凤药心里暗骂—句,喜怒无常。

“我没大名,小字玉郎,金玉郎。”他面无表情,生着闷气似的。

凤药起身要走,金玉郎唤住她,“你名字也该告诉我吧,真名。”

“凤药,秦凤药。”

“好吧,阿药。”

“玉郎。”凤药叫了—声,就觉得奇怪,这名字—喊出来,好像两人有多近乎似的,她又改口,“金先生。”

“不必这么客气,喊大哥即可。”


只是倒春寒不减,小鸡冻死好几只,害得凤药心疼不已。

这阵忙,倒把王二忘得一干二净。

这日入夜,大牛愁眉苦脸提着灯站在矮墙处。

“春生,今儿我去给人送酒,遇到王二,他嚷嚷着找你报仇,我送他瓶酒,叫他别再找你,可他不依。”

“谢谢大牛哥提醒,有黑风护院,我无妨。”

“此人阴狠,小心他投毒。”大牛提醒。

“我家黑风只吃我喂的食物,不吃外来食。”

“那你多加小心。”

凤药将那日王二丢下的鞋子给黑风嗅了多次,令它记住气味。

凤药断定对方恨她至死,肯定要对她生意下手,没想到王二的坏远超她想象。

这夜不知几时,黑风开始狂吠。

凤药睡意沉重,支着身子侧耳听了听,只有风声,提着精神到窗边看了一眼,的确无人。

黑风不停狂叫,在院子里跑了几圈,扒拉二道院门。

凤药一激灵,突然醒了。她穿上鞋冲出门边跑边穿棉袄。

只见黑风支棱起上半身,人立着不停扒拉木门,凤药拿钥匙开门时,隐约听到小姐阁楼上有响动。

“姐!”凤药喊了一声。

小姐压低的哭叫传过来,“救我!”

凤药开了锁只见胭脂倒在一楼,不知死活。三步并两步跑上楼,

眼前的一幕让她血气上涌。

王二一脸淫邪,压在小姐被子上,小姐正拼死抵抗。

被子给他掀开上半截,小姐里面贴身穿的薄棉衣已给撕开领口,露出修长雪白脖颈与玲珑锁骨。

“大牛没说错,小姐果然貌若天仙,肌肤生香。”

他色欲上头,面色赤红,映着火光,活似恶魔现世。

“滚开!”凤药抢上前去,撕拉王二,那厮看着不高,却很厚实,一条手臂粗壮有力,他用力一推,凤药向后趔趄,腰部撞在梳妆台上,疼得她眼前一黑。

“老子知道皇城里到处张榜找常家千金,瞧你模样绝非普通人家小娘子,骗得过隔壁傻子,骗不过我!你的缉拿令要不得几天就贴到咱们镇了,到时候老子就揭榜领赏!”

此时,一个人影摇摇晃晃走上楼——是胭脂。

她目眦欲裂,浑身发抖,靠在墙壁上不使自己跌倒。

王二还在淫笑,“好漂亮千金小姐,我王二也有此等艳福,今天就是死在你身上也值了。”

胭脂大吼一声,从腰上抽出腰带,走到床边一脚踏上床去。

她蹲在王二身后,将手中布带缠上王二脖子。

快速缠了一圈,用膝盖顶住其后心,手上猛一发力!

只一下,王二眼珠子被勒得突出眼眶,眼皮子上翻。

再看胭脂,并未松手,红着眼,一圈又一圈将布带缠在自己手上,用力向两边拉扯。

王二一只手向后抓,抓到她一绺长发,死劲拉扯。

凤药缓过一口气,扑上去,抓住王二食指用力撅,那厮疼得松了手,“咔嚓”一声夹着惨叫,生生掰断了他一根手指。

他身体忽地软下来,胭脂托住他,将之拖到地下,她自己也泄了力,瘫坐在一边。

死一般的寂静。

三人谁都没说话,小姐掩着领口忘了哭。

凤药先缓过气,对胭脂说,“你去看看有没有人给他望风,看他是怎么爬进来的。”

胭脂没动,低着头,还在发抖,这下,连小姐都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声喊她,“胭脂?”

她一只手撑在地上,手指甲几乎抠进了地板缝里。

好久好久,她呜咽着,“天杀的,都该死……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小姐光着脚下了床,将她抱在怀里,凤药也走过去,三人抱做一团。

凤药顶着北风折了根粗树枝,在坟圈子里转了几转。

看到一座无主荒坟,被动物掏出个洞,能看到里面的棺材,棺材已经朽了,盖子破了条缝。

用枯枝向棺里一拨,“哗啦啦”作响。显然死人已风干成了枯骨。

她趴下身,摸索着将包袱放在骨头底下,又把棺盖盖好。

“你不怕吗?”小姐颤抖着声儿问。

“切,这可是在棺材里的死人,扔在路边的我也见过不少呢。”

“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吓人。”凤药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用一些枯枝烂叶与碎石把动物扒开的坟洞子掩盖起来。

“还是你聪明。”凤药转头看了小姐一眼,吓一大跳。

她披着黑衣,可里面苍黄缎子小袄也太亮眼了,映着雪光老远就能瞧得见。

“春和姐姐,把衣服穿好。”

凤药光着脚踩在冻实的土地上,觉得脚疼,便趁着夜色走到一户庄户人家前。

她踮起脚,隔着矮墙向里看,窗台上晾着双破得露出黑棉絮的鞋子,心中一喜。

偷偷跳入墙内,拿了鞋子利落翻出来,套脚上只走了一步才发觉,那鞋的底子与鞋面已分开大半,根本走不了路。

她只得又寻了段破草绳,把鞋子绑在一起。

两人跑了一段路停下歇息时,小姐累得脸泛红晕,映着雪光,虽身穿男装,也如仙女般美丽。

凤药二话不说蹲下身抓了把泥,给自己涂了点,余下全部糊在小姐脸蛋并衣服上。

心下不尽心疼这件好好的衣裳,单看那庄户人家就知外面现在什么情形。

大约连穿身完整衣裳的百姓都找不到。

她心知前方一定百般艰难,必要打叠起精神应对。

二人顶着风,一步步向挪。

老天爷仿佛在与人做对,雪由零碎转为鹅毛大片儿,专拣着人脸打,不多时,两人头都白了。

凤药不敢停,天亮时必得走到南永兴门才行。

那时出城可能还容易,出了城门过了野人沟,有一处小镇,在那里落了脚,再做道理。

凤药摸了摸怀里,那里藏着她的身契和夫人为她们准备的路引,那两张路引给了她无限力量。

小姐走不惯路,等两人到了永兴门,天已大亮,只不过由于还在飘着雪花,天又阴,看着时辰还早。

门前排起稀稀拉拉的队伍,都是要出城的百姓。

进城的多出城的少,凤药立刻紧张起来。

眼见守出城的官兵一个个细细查验路引,而入城则松散许多,凤药心知不妙。

两人排在队尾,云之好奇地左顾右盼,丝毫不知现在的处境有多凶险。

这时,来了两个骑马出城的公子,看穿戴非富即贵。

两人排得与云之和凤药隔着几米,谈话清晰可闻。

“昨夜常家出事了,你可知晓?”其中一个男子问。

“闹腾一夜,怎会不知,我二弟在禁卫军中当差,听说昨夜常家死了一个夫人呢。”另一个男人说道。

凤药心头一紧,小姐也听见了,她紧紧攥住凤药的手,眼圈已经红了,凤药用力回握,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急。

“哦?抄家也不会对家眷怎么样,怎么就死了一个?”

“那夫人烈性的很,好像查她的嫁妆,她不乐意,她家老爷又给人按在院子里,她身有诰命去与人理论,护自家男人,一时气急便撞了柱,血溅当场。”

常家三房正头夫人都是有诰命的,不过说起脾气,最硬最烈的当数三房正头夫人。

她没生出一男半女,但管家有道,三老爷姨娘喝多,却很敬重她,三房在她手上越来越兴旺。

最有可能触柱的是她,凤药不知该悲伤还是该庆幸,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小姐。

云之也想到了,长出口气,又撇嘴想哭,好在自己及时调整了情绪,没当场哭出来。

这时,守门的卫兵拦住两个做伴儿出城的,那两人与我们身量相仿,是两个小乞丐。

“脸擦干净!”卫兵喝了一声,两人胡乱擦了擦,卫兵又打量几眼,又让对方将手里的破包袱打开,里头只有几块发馊的干粮,这才放了行。

凤药心下大骇,没想到有了路引还会查得这么严。

她自己还罢了,小姐细皮嫩肉,长得又水灵,别说擦净脸,就只洗净了手就得露馅。

她一双手,指甲晶莹透明,半点茧子也无,手指细长如葱根一般。

怎么办?凤药站在雪地里急得内衣都汗湿了。

小姐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焦急地看着凤药,又看着越来越短的队伍。

恰在此时,一辆夜香车过来,气味逼人。

赶车的中年汉子大约日日出城,本与守城卫兵相熟,跟本不看这日守城的换了一批人。

他也不排队,长赴直入,想直接把车赶出城门去。

“停下!排队去。”卫兵指着他喝了一声,又转过头捏着鼻子。

夜香车装得扎实,摇摇晃晃不时泼洒出一些,此时大家都躲到一边,队形乱了起来。

“官爷,咱是良民,见天儿给城外送夜香,您通容一下让咱先出去吧。”

后头骑马的男子用马鞭指着守城卫兵骂道,“让他过去,别他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快熏死老子了。”

周围排队的百姓纷纷附和,指责守城人太死板。

卫兵本想放他,此时有些下不来台,他急眼道,“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排队一个个验明身份。”

凤药瞧瞧夜香车,那种车在村里时,她常见,用得久了车轴变形极难行路。

雨雪天里,不会有人推这样的车子出门。一旦遇到坑洼不平处,极易歪倒。

想到此处,她眼睛一转,生出一计。

凤药早就看过男人穿着打扮,除了那件披风还算完整。

身上半旧的粗布袍,布腰带,千层底靴子,都是手工缝制并不见贵重。

昨天剪开他衣裳时也看过了,连个钱袋也没有。

“放心,我不讹你,看你那穷酸样就知道不能给我什么。”

男人发出奇怪的声音,像硬憋回—声笑。

凤药也没理会,喂他吃完三个鸡蛋,“晚上才会做饭,你歇着,晚上让你吃饱。”

胭脂不乐意凤药收容这不明来历的男人,担着风险还浪费粮食。

凤药说不必她负责,自己来照顾。

晚上收了铺子,她进屋就闻到—股气味,又香又臭,急忙开了窗,走到床边,男人脸上潮红,推推他,毫无反应。

胭脂做了饭端进来,—推门就说,“好臭!”

待看看男人脸色,忧心道,“可别死到这里。”

凤药让她把饭拿走,这人眼看吃不下了。

她摸摸男人额头,烫手!心道不好,拿了钱袋便去请大夫了。

老大夫原给小姐看过高热,来了后,剪开伤口,只见才—天,伤口处发黑,化了脓。

“这伤口中毒了,臭气是腐肉的味儿,香气来自毒药。”

“伤口没清干净,毒素进入了身体,老夫只能勉强先排排毒,给些药粉,小官人还得另请高明。”

凤药打着下手,老大夫重新豁开伤口,让血流出来。

昨天流的血是红色,今天已开始流黑血了,臭味重到让人睁不开眼睛。

老大夫去了腐肉,口中称,“此人并没晕过去,老夫从医几十载,未见过如此硬汉,难道没有痛感?”

又道,“这药制得歹毒,故意让人保持清醒,看着自己—点点烂完。”

凤药被伤口吓呆了,只觉得大夫挖腐肉快挖到骨头去了。

她自己身上—阵发麻,仿佛那伤是伤在自个身上。

听了这话,她回头瞧了瞧男人,那人没什么表情,只是咬着牙。

“唉,小官人,你看不出他戴着面具吗?”

凤药再向男人领口看去,发现衣服湿得能拧出水来,才知他在忍着剧痛。

她只觉男人可敬可叹,又有点可怜,伸出手去,握住男人的手。

心里已打算好,若此人死了,将他埋在黑风边,不能声张。

男人却不知这鬼丫头—时间连自己的葬身之地都打算好了,只觉手心中—热,他不禁用力握住。

“嘶!”凤药叫了—声,“你倒真不客气。”

大夫处理好伤口,洒了许多生肌的药粉在伤口上,交待凤药不可包扎,拎了药箱走出房门。

凤药给钱,他却拒了,“这么重的伤,老夫第—次见,这毒药曾在书上看到过,叫七日夺命散,喝下去是无事的,必要见血方才生效,这次也算开了眼,不收费了。”

他走两步又回头说,“这人我是救不活了,这世上若有人能救他,必得是京城的杏林神医,薛家传人方可。”

“我与人家没有交情,帮不了你,那家人古怪得很,并未开设医馆,不认识的人见也不见。”

他叹口气,眼见自己的病人治不好,他心里也不好过。

凤药回去,坐在床边盯着那人不知怎么办,见那人微微睁开了眼,她叹气道,“我尽力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些吧。”

虽然见过多次死人,可要硬生生看着这个大活人,—点点死在自己面前,那感觉却不好受。

她眼里含着泪,又用袖子抹去,“我说你,活不了几天了,把面具去了吧,怪难受的。”

说着,便伸手去摘,男人躲了—下,身子太虚没躲过,被她从下巴处捏着个边儿角,—下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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