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快乐,除了来源于玩具,还来自小伙伴。玩具是没有感情的,而小伙伴的村在,让玩具有了意义,而玩具也成了同伴关系的寄托。
小学的时候,开始写作文的时间,就曾经写过“我的同桌”这个题目,那个时候用青涩的文笔,按照小学作文书的模版进行过细致的描述。三大步:描述同伴的外观、性格,还有一起发生的故事,凸显同伴的优秀品质,最后落笔是学习同伴的优秀品质。似乎这么多年过去了,自我感觉文笔没有什么大的长进,目测初中是小高峰,高中就是文笔生涯的巅峰时刻,此后岁月那就是节节败退没落了。但依稀希望是用简单的文字记录这位小时侯关系最好的小伙伴。
老扁头,之所以叫他老扁头,是因为头是扁扁的,那种肉眼可见的扁,不属于天生的,属于睡出来的扁。“横看成岭侧成峰”,在他的头型上有最直接的体现,当他迎面走来之时,你感觉和正常人无异,但当他从你面前走过,你一瞥就会发现,这头扁的厉害,这个“老扁头”外号就真是当之无愧了。这头型估计确实是睡出来了,后面的后脑勺都睡没了,变成了平底锅了,这应该是老妈不让侧躺的原因。
外号叫多了也有冤冤相报的时候,所以这“奸臣“的外号也给自己做实了,大抵上,小时侯的我们是都不喜欢有外号的,这种行为在现在的理解中叫做校园欺凌。根据个人的外貌、姓名而起的一些外号,班里面还有几个,有“马几妞”、“四个眼”等。但总体来说,那时候的我们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只不过是小朋友之间的代号而已,按现在看来,除了“马几妞”外,其他的外号更是一种怀念。成年人的世界里,如果有人记得你的外号,并以此称呼你,那就有种骄傲感便应然而生。
他是中途转学过来的。一个小村庄能有插班生过来,同学们便感到无比的新奇。那个时候他和他哥、晨曦、浩、刘航几人,都是中间过来的,其他长期驻扎于此的儿童也和这世俗社会成人一般,以能和他们关系亲近为荣。他和他哥是跟着爷爷过来的,爷爷是教办室的老师,可能也是这个原因,爷爷让他们跟着自己,好有更多管教的空间吧。和他们一样的还有个浩,具体姓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那个时候他们住在学校对面的教办室院子里,那个院子颇有点像部队大院一样,其他小学生是对此报有好奇和敬畏之心的,感觉里面住的是大领导,老扁头他们几个也就像特殊的存在。后来怀着忐忑的心情也和他们一起去他们住的地方看过,也是不大的小院子,两扇木头门,推门就看到院子里种的满是各种盆景,最吸引眼球的是几盆很大的芦荟,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芦荟这种植物的,其他的应该是一些兰花草等,总的是一派老干部家的景象。
对一个人之所以印象深刻,在于一起发生的一些故事点滴。
由于是同桌,所以接触的时间是最多的,一些故事发生在教室内,一些在学校内,还有一些在学校外。
那个时候用的书桌和板凳都是自己从家里带到学校的,不像现在教育经费支持下早已经都换了统配的新桌椅。每逢开学,我们都要自己搬着自己的书桌、板凳到学校来,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有力气的。那时应该是三年级以后的事情,书桌几十斤应该也不再话下,十岁左右体力应该不成问题,最少对于我这个外号“大老肥”的人来说,问题不大。自己搬桌椅,一个目的就是要抢座位的,所以每逢开学大家都会早早的来到学校的班级门口,等着老师开门,抢座位。不过后来都会根据成绩再进行调整,也因此学习还差不多的我就和老扁头成为了同桌。
他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或者第二名,和他并驾齐驱的是我喜欢的姑娘,名叫青春的姑娘,后来才知道她的爸妈也都是老师。因此单从我们班就可以发现直到目前还是一个显然的现象,教师的孩子在小学时候一般学习成绩都比较好。父母文化上的辅导,已然在信息上碾压我们这些真正意义上的农民的孩子。且不论他们后续的发展如何,但是在这一阶段,我们只能望而却步,虽然看着大家一样的刻苦,但是课外补习的效果是不容小觑的,更多的也有一些学习方法上的差异。从小学时候,我就有了死记硬背的习惯,每天就是记不完的自然书段落,古诗,语文段落,这真是中国教育的失败,二十年过去了,现在依然如此,没有太大的改观。就这样,他的第一名一直稳定到我们小学五年级,后来他成绩优异直接给跳级跑到初一去了,这个肯定有他家里人的因素,转入的是他叔叔的班级。
做同桌的日子里,我们一起玩过很多的游戏,一起在花园里捉过蜜蜂、蜗牛、鼠妇、吐丝的绿虫等;我们一起玩弹珠、面包、纸飞机。这些捉回来的小虫子,或者我们的玩具,就经常会被放到我们的书桌里,这自带书桌是翻盖设计,为我们放这些活体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要是现在这种柜式的书桌,虫儿肯定会都跑了出来的。
我们还常常把书桌正面给用小刀刻出来一个洞来,然后把从家里带来的绿豆水,或者门口买的的米酒水放在书桌里,通过一个线性的吸管给穿过来,然后上课的时候可以偶尔低头品上两口。还会在书桌的侧面,挖出一个孔,正对盖面上挖通,然后在书桌的面板上拧上一个圆环钉子,这样就做好了一道秘密的暗锁设计,以防别人破坏了书桌上的小锁,盗取书桌内的宝贝,这事情虽说小学五年级前没有发生过,但是到了六年级到一中的时候真实的发生过。
最有趣的一次记忆,是鸟儿拉屎的记忆。那时候学校是二层楼房,二楼属于木瓦搭建结构,横梁和纵梁交错,加上房屋破旧,很多窗户的玻璃破碎,变成了麻雀生存繁衍的天堂。而我们作为优秀的学生,坐在第三排的黄金位置,避免了第一排的吃粉笔末,也避免了后排看不到的尴尬。但是就是这黄金位置,在春夏鸟儿繁殖的季节,头顶上刚不知什么时候住进了一家麻雀夫妻,平时没有注意,只是唧唧咋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孵出的小麻雀,估计是偷偷夜间进行的,毕竟下面坐着几十个随时抓了它们把玩的小魔王,生娃养娃不敢声张。我们开始是没有察觉的,也只是每天早上的时候桌上会多几摊白色的鸟屎,用纸张擦擦也就继续上课了。但就是有这么几天里,应该正是小鸟出笼和成长的日子,天上的飞屎就多了起来。就在几天里,这鸟屎先是在一天的白天上课期间,落到了老扁头的头上,而就在隔了没有几天的某一天,应该是上讲台去解答一个数学题,这鸟屎飞天而下,落到了他的脸上,差点进嘴里,也是引起我们所有同学的哈哈大笑,真是鸟屎运来了,谁也挡不住啊。
因为家里有文化人的原因,他在四年级的时候,就开始用钢笔了,而那个时候的我们都还在用铅笔写作业,那羡慕之心就油然而生,总会找个机会借过来把玩把玩,但过程相当小心翼翼,生怕给摔着地上破坏了。人做什么事兴趣是最重要的,对于笔的兴趣可以延续到曾经到同学家玩,看到垃圾堆里有一只破钢笔头,就兴奋不已的捡回家把玩许久,然后用家里的果品纸浸泡制作红墨水。除了对于钢笔的好奇,还对书本有无限的爱,这可能和自己喜欢看武侠电视剧有些关系,因此渴望得到一两本武功秘籍来进行修炼,而能获得的课外书就成了一种念想。老扁头我们在三年级的时候,他有一本四年级的数学兴趣书,也是那种有题目的,只是题目有趣,但难度不小,题目像如何通过怎么的技巧解决一个实际的问题。我借到之后,如获至宝,便偷偷的占为了自己所有,一直珍藏在家中。如此的兴趣,还有那个时候看的三叔买给堂弟的《十万个为什么》,也是如同至宝一般占为己有,希望提炼其中的武功秘籍,靠此在伙伴中发挥大大的装逼的作用,后来实际证明,这些知识真的是可以装逼的,且当自己一旦有了正反馈之后,就更热切的对此迷之热爱。《十万个为什么》开启了我对自然世界奇妙的好奇和探索、姑姑家房梁上《易经》让我接触了“飞龙在天、潜龙勿用“的神学,知道以后的岁月也是对玄学夸夸其谈。
小孩子,半个是人,半个是神。拥有着无限的想象力,可惜的是有的时候没有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缺少父母的指导和帮助,导致很多兴趣于潜能不能被真正的挖掘而被埋没了,可悲的是自己缺少如此的机遇,也决定了我大学之前的眼界。而对此的可悲,岂止我一个人被辜负了大好的兴趣,当今仍有多少留守儿童和山区儿童,也在经历着和我当年一样的境遇,但可能真如《八角笼》所说的,每个人的命可能是确定的,就像那个石头,即使我再用力的甩,也是会沉入水底的。但信命可以,断然是不可以认命的,这命该是拿来折腾的,什么都靠天安排,有什么意思呢。领悟这个貌似很难,总感觉现实的我们能有通天的力量,但又感觉无力可用。思索之,最关键的是要看到一切底层的本质,然后能想法去做,去行动,才能让石头给跑起来,不然永远无法在水面上,只能注定是沉入水底,陷入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