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比我大5岁,是我的长辈,但我们都是一个时代的人,小时候一起玩过,斗过嘴皮,动手打过架。虽然她是我的长辈,但在情感上、生活上,却如同姐妺一样。

从小有管钱的头脑,懂得积攒零花钱,成了身边同龄人的仰望。
那个年代,跟现在不可相提而论,你不要觉得我说的很惊人,这要回到80年代的生活境状才行,那时小姨就有不一样的攒钱管钱才能。1982年之前,小县城里,工人的工资每个月大概30元左右,外婆做的生意,一个月的流动资金不足200元,每月管住一家人的吃穿用之外,每天的净利润45元左右。小姨上小学,我还未入校读书,经常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有一幕我印象很深刻:她手伸进裤子两侧的口袋一摸,就能掏出几个五角钱的毛票子,这是外婆平时给她的零花钱,点点滴滴攒出来的。她会买很多零食分给我吃,身边同龄的孩子很羡幕,也成了她的屁股虫。

没有读书的条件,但绝不放弃机会,想办法学技能,边学边干。
84年外婆病逝后,小姨才11岁,那个年代,不能在学校读书的女孩子,要去学点生存技能,绕不过这三件套:刺锈、缝纫与理发。这三样东西,小姨用每天给外公和舅舅做三餐饭以外的时间,抽空去学,绕了很多弯路,费了很多精力,都没能拿出超赞的技艺。人说“师傳领进门,学艺在个人”。她不是不急,只好把时间拉长,一点一滴的去啃。1996年,她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后,小姨在村口开了一家理发店,说干就干。姨夫在外地工作,她也有了自己的小生意、小事业。那时她的生意看起并不红火,但她是全村流动资金最充足的人。
创业不断升级,做到事业、孩子两不误
小姨两个孩子表弟和表妺上小学后,她把家又搬到镇上,开了一家文具商店,生意面对的是初中学生,为了鼓励孩子读好书,她请教过对面学校里的老师、学生,学生来店里买文具时,请教完一道数学题,东西顺便免费。到了周未,她要陪伴两个孩子完成好作业,又要进一趟县城给商店䃼货。几年下来,买了地皮,等建好了二层楼房后,商店又放在了一楼。一两年后,她又搬进了城市,住在姨夫单位分的一套旧的两房―厅单元房。孩子在市区学校里读书,小姨把镇上的文具店,切换成市区的日用品商店。走出了乡村。搬离时,屋里坑底下的坑筒里,取出来了一条蛇皮袋子,里面装满了毛毛角角的零钱。
悠悠慈母心,惟愿才如人,为了孩子健康成长,甘愿舍弃。
小姨顺应着时代,踩着城市化进程的脚步,进了城,孩子读书压力最大时,她关了店,做起了流动的生意,早餐后,两个孩子上学去了,她买好一套理发用的器材,带上木质的方凳,去公园有人的地方,帮老人、小孩理发,5元/每人,9:30出门,中午回家吃顿饭,下午又出门,最晚四点半结束。每天能挣到六七十元的零花钱,回家带着肉、蔬菜与水果,做好一桌丰盛的晚餐迎接表弟表妹放学回家。表弟有一段时间迷上了网吧!小姨担心与焦虑地睡不好觉,下午提前到校门口接表弟放学。直到表弟参加了工作,表妺上了大学,小姨的心才落了地。生活才有清闲。

聪明能干,甘愿做姨夫背后的军师与参谋,不显山,不露水,不出头,不掉链子。
姨夫单位工作全国流动,表妺上大学时,恰好与姨夫工作的地方在同一个城市,小姨随夫北上。一边能照顾姨夫的生活,一边成为丈夫背后的军师与参谋,手脚不会停下来,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学习厨艺,做各种菜品与点心,从不会让自己的能力拖累上进心。她没上过大学,但生活里磨炼出的智慧,取之不绝,用之不尽。

她是一道光,切换人生不同人生阶段的色彩
最近几年表弟在外弟工作也成了家,在姨夫的帮助下,小姨看看书,写写字,拿起了书本。我常在深圳打去电话问喉她的近况,她说,如果表弟有了孩子,不会因为自己认字少而影响小孩的教育。最近几年,她学会了跳新彊舞,穿上维吾尔族的鲜艳的艾德莱斯绸质服饰,戴上小花帽,随着美妙的弦律,踩着维吾尔族音乐的节奏感,轻盈而又飘逸,很美。她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对音乐的感觉。我发现了小姨的舞蹈天赋。
小姨,20年前的一位乡村普通孩子妈妈,紧跟时代一路奔跑,她从一个没有丰富知识与眼界的人,走到今天,迈出家门,走的更远。她是个明白人,做事拎得清。
小姨常说,人到哪里就要说那的话。
她过日子勤俭持家,坚韧自立。用脚一步一步踏成的人生之路,磨炼出属于自己的生活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