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问题学生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皮皮是本班一个肚圆腿粗的男孩,在这里,为什么化名皮皮呢?顾名思义,就是慢和拖拉的代名词。
别人5分钟可以搞定的作业,他30分钟都做不完。当你气得怒火中烧时,他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着你,那时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就是一头死猪,你有开水直管淋,我无所谓。”
为他不完成作业,老师煞费苦心,各种威逼利诱、软磨硬泡,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可他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对他的教育,我是拳头打在棉花上,那种失落与挫败,无以言说。
还有他凌乱不堪的书包和桌箱,让人不忍直视,就连桌脚边也经常堆着横七竖八的袋子。我让学生帮他收过两次,教他自己学着收拾,可是不要两天就打回原形。
有一次没完成作业,打电话让家长领回去补,结果来的是他爷爷,眼看背影在楼道消失,可是他爷爷教训他的声音却盖过我上课的声音。
不用说,这孩子是在吼叫和打骂中长大的。父母离异,现在随父亲,可是他父亲长年不在家。皮皮生活由爷爷奶奶监管,爷爷早年是杀猪健将,大嗓门,篮球也打得贼好。现在不杀猪,也不打篮球了。
主要任务是帮三个儿子家带孩子,大儿子家两个儿子,小儿子家也是两个儿子,皮皮是这帮孩子的大哥,她还有一个妹妹,被妈妈带走了。这么多孩子,父母不得空时,都是这位爷爷顶上。
可能有人纳闷,为什么孩子奶奶不带。这位奶奶开着一个小饭馆,小得几乎看不见顾客。所以她有空就去打打牌,聊聊天。
这样的家庭组合,皮皮成了理所当然的出气筒,大概爷爷早年对付猪和篮球的蛮劲都转移到孩子身上。别的孩子有父母切换,皮皮情况特殊,长年受爷爷“熏陶”,所以对打骂早就形成免疫。
一天我去幼儿园接孩子,恰好遇到皮皮爷爷去接另外一个孙子,本想跟他说说皮皮的近况,可是看他手里捏着一把板栗,嘴上忙得不亦乐乎,我欲言又止。
再说了,一切问题都不是老人的错,可是皮皮的成绩一路下滑,他的思维在班上属于中上水平,看着他混下去觉得很可惜。
也许皮皮柔软的内心已经完全闭合,他的心和肉都已锻造成牛筋,再多的打骂对他都是挠痒痒。可是,靠我的和风细雨,能唤回他沉睡已久的内在动力吗?
昨天我跟他谈话了,方式很简单。“阻碍你完成作业的原因是什么?”
他想了很久,扔给我两个字:“爱玩。”
“小孩子,谁都爱玩,你以后做完成作业再玩,别人就不用追着你说作业的事,你会玩得更痛快。我一直在等待你的改变。”我平静地说。他点点头。
对皮皮的转变我不敢抱太大希望,但我想追加一段时间的“温柔”,看他怎么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