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一年,我从宽敞的大西部跑到繁华的小东部,去寻求被我爹妈嗤之以鼻的理想,当然,后来我也对此嗤了两鼻,可转念一想,如果放弃大都市回家去,好像是我混不下去似的(事实也确实是我混不下去,可我的面子宁死不屈),我姑且留了下来,也才有了这三年半的故事。
初次与大上海相识,我有说不出的羞涩,干啥啥不行,出去遛弯倒是一把好手,整个上海滩都被我逛烂了。当时大概也是焦虑,我焦虑时就喜欢踱步,小的空间来回踱,地方大了就一圈圈来,因此我几乎每三天就要绕上海一圈。遛弯时,我习惯低着头,什么都不看,过路的司机都让着我,偶尔嘴里念念有词我也听不到,因为我脑袋里装满了事儿,耳朵已塞不进任何信息。
但我必须承认,有一次看到一对小情侣在草地上翻滚,我记得很深刻。当时我刚好走到他们旁边,不知是否该加以劝止,不是因为这行为不雅,而是他们挡住了我的必经之路。
女孩躺在地上和我四目相对,男的爬起来,也不顾女孩裸露在外的胸膛,以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我,“你这个鬼,该干嘛干嘛去啦!”
我没动弹,因为我对这女孩的胸膛充满了兴趣,满脑子都在思考,为什么它们会那么平整,就像一块五年没翻过的庄稼地,那是眼眼可见的贫瘠!
男的似乎读懂了我的想法,还低头瞅了一眼我的胸腔,“哼,半斤八两!”这我可忍不了,因此我走了。
后来,久久经常在我脱得光溜溜时盯着我的身子,喃喃一句:可不就是半斤八两嘛!但我认为这事儿是不公平的,她有男人,我没有,常言道捏确实是能捏大的,这么久她都没被捏大,要么是王麻子(久久的新男友,鹰钩鼻,丹凤眼,长发披肩,总之长得很艺术)手法不行,要么久久就是一块无法耕种的不毛之地,总而言之,我贫瘠是情有可原的!
久久说,那晚跟我确认过眼神后,她就决定必须跟我做朋友,于是在我面子挂不住准备走开时,她一个鲤鱼打滚站起身来,秒秒钟扯住了我破烂不堪的衣角,要跟我回家。我说一个花样年华的小仙女跟一个花样年华的老阿姨回家算怎么回事,不成不成,但久久当场就给我跪下了,她说我不收留她天理不容,是要遭雷劈的,我下意识地看看天,夜空中已经有了乌云密布的迹象。
那晚,我们把对方“睡了”。
几天后,久久抱怨,说我没有工作会饿死她的,于是她把我推荐去了她公司,一个所有员工都预言即将倒闭的公司,叫轻语轻欢,一听名字我就知道不是啥好鸟,因此内心十分拒绝。久久问,如果她剪头发我肯不肯去(此女掉发严重,且长发及臀,导致我每晚都做噩梦,梦到自己被头发缠住喉咙,已经不堪忍受),我问剪多短,她说披肩,那我不肯,一定要剃光才行,她就真的剃了。
这我不去,就显得不够意思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