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城学院是鲁南某市的地方大学,在当下大学遍地开花的年代,这种地方上的二流学院很是不起眼。学校龟缩在山脚下,隐晦在树林中,东面连着一大片麦田,每到夏初几月会有学生来这写生,画田野、母校、油菜花。西面隔着一片树林有一条外环路,川流不息的车辆时刻提醒着人们,这所大学和市区的繁华还算有点关系。
学校面积不算小,却没有什么像样的行为艺术。贯穿学校的几条宽阔的道路被命名为“香港路”“文明路”诸如此类,名字起得跟校训一样好听,可惜“香港路”不是香港,“文明”二字也显得表里不一。教学楼的建设不是传统的矩形,据说模仿的名校建筑,终究有心无力,既没有模仿出气魄,也没有模仿出神韵。称之为“不规不矩的大楼”更符合实际观感。绿化带中也有被打磨成几何形的树丛,却并没有园林设计中几何形的笨拙与可爱。紫藤兰拼命延伸着枝蔓彰显着旺盛的生命力,可惜走廊只有七八米。
学校和人一样,随着经济的发展,乡土的特色被人们渐渐撇弃,即使非常努力也学不会上层社会的“雅致高端”。我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些游离于“雅”“俗”之间的建筑和人群,希望他们尽快找到自己的向往,因为这群人和物总显得滑稽怪诞,愚昧可笑。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俗有俗的味,雅有雅的韵,谁都不必去学谁,这两个都是极好的。风度翩翩的书生和勤勤恳恳的农民,各活各的本分。如果有人因来历和出身具有的特色而产生嫌弃,我们应回予同样鄙视的目光,本分与本分之间,理应互尊自信。
宿舍楼不断的扩建,最后一栋扎在了山腰上。听说移平了很多土石,还掘去了几座荒坟,好在青山不会说话,至今不曾怪罪。求学已不显得多么可贵,至少求大学是如此,跟爱一个女孩或攥一摞钱币一样,是欲望。
图书馆是一栋六层楼,楼前有广场,场上竖起一尊铜像,像是墨子。鲁南是圣贤之乡,墨子像高大二米余,想来应羞愧满面,馆内无一本墨子书籍。大厅放一列长凳,楼道挂一面指示牌,走廊靠窗户处摆几张桌椅,分类书室内有几排长柜。说它简约舒适,我不愿在这呆;说它陈旧古设,又没有悠悠的凝重耐人寻味。我无法说它。从外观、内设、书籍、装饰,这栋图书馆尽全力解释了何为“应付”。
图书馆犹如此,其他建筑又何以堪!且不去一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