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语惠心 原创
~幻灭~
在一个明媚温暖的周末下午,小雪像往常一样,把盖沙发的白色大纱巾系在腰上,下摆垂到膝下;盖电视机的红色纱巾用发夹夹在头上,覆盖在她那瀑布一般黑亮的长发上,它们一同披在肩后,垂到腰间。这样整个人看起来很有舞台装的飘逸感,这使她跳起舞来更有感觉。
小雪生活在一个空间很大的平房大院里,院子里有三棵粗壮高大的梧桐树,三棵石榴树,还有两棵香椿树和一棵无花果树,全都规矩有序的站在院子两边,中间还有很宽的走道,大门口内还有一棵不是很高的槐树站岗。
小雪经常在院子里飘逸的手舞足蹈,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想象着自己是舞台上的一名优秀舞者,正在为台下的观众展现她优美的舞姿。
才上小学的她,就已经长的身材高挑且柔韧性非常好,她的相貌生的并不漂亮,勉强只能用五官端正来形容,但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她只沉浸在她热爱的舞蹈里。每当她看到电视上有跳舞的,她都情不自禁的跟着翩翩起舞,而且模仿力超强,一学就会。
有一次,她终于安奈不住心中强烈的欲望,鼓足了勇气向妈妈提出来:“妈妈,我喜欢跳舞,我想去学跳舞。”
妈妈刚下班回来,正在厨房忙碌,没有立刻回答她。小雪不知道是不是妈妈没听见,可是又不敢再问,心里突突的跳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妈妈在厨房转来转去。厨房里的光线有点暗,她看不清妈妈脸上的表情,心里更没底了。
小雪急切的想得到答案,她太想快点去学跳舞了,于是她鼓足勇气又问了一次:“妈妈,我喜欢跳舞,你能送我去舞蹈班吗?”
“跳舞,跳舞,跳什么舞?一个女孩子家,天天跟个疯子似的张牙舞爪的,你在家随便玩玩就算了,难道还想到那大庭广众去穿的那么不成体统的丢人现眼不成?”妈妈的语气激动,语速很快,没有给人喘气的功夫。
小雪万万没想到妈妈反应会如此激烈,站在那里红着脸张着嘴,哑口无言。心里好像被人狠狠的揉捏了一把,觉得妈妈怎么能把她热爱的舞蹈看的如此不堪入目。
“人家跳舞的都是那块料,你是那块料吗?”小雪还没反应过来,妈妈接着扔出这么一句话。
小雪想说:“我是,我是那块料。我柔韧性好,我学的快……”
“人家跳舞的都长的漂亮,你长的这么丑,去跳舞没前途,别做梦了。”小雪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妈妈这尖刀一般的话堵了回去。
她没再说话,感觉心情沉重,身体也变的沉重,第一次有了无力感,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长的丑。要说妈妈的第一番话让小雪心碎一地,那么这一句话,彻底的把小雪的自尊心.自信心无情的击垮了。
她没有哭,因为她是一个不轻易在人面前落泪的女孩,她默默的走开,从此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跳舞的事,也再没有自我陶醉的跳过舞了。
她对跳舞的热爱,完全被长的丑的自卑感淹没了。
~压抑~
自从知道了自己长的丑,小雪开始变的自卑,内向,原本一腔热血的性情就这样被压抑在了心中。她需要倾诉,所以上中学时她开始喜欢上了写日记。
日记,就是她的一位聆听者,她会把心中的苦闷、伤痛、欲望、情感,任何的心情和想法都记录在日记中。小雪表面文静、内向、传统,以顺为孝,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实际内心火热、躁动、叛逆、不安,外表与内心绝对是冰与火的结合。所以日记,是别人看不到的另一个她。
中学二年级,班里已经有人开始早恋了,班花总是被男生追前随后的捧着,小雪既羡慕又嫉妒。
她没有早恋,没有男生围着她转,因为她的相貌没有吸引男生的魅力,因为自卑和内向,连要好的女同学也就那么一两个。
小雪本来是一个喜欢万众瞩目的女生,喜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可是,老天偏偏没有给她一副能吸引人的美貌,她的存在就像一粒尘埃一样。
谁也没想到的是,有一位刚刚在这个中学毕业的男生,确注意到了她。
那个男生跟小雪住在同一村庄,她每次上学都会路过他家门口,而他每次都在家门口等她路过,然后就与她同行到学校。
小雪虽生的不漂亮,但是眼光确很高,男生的心意她很明白,但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男生不高也不帅,这不是她的菜。她喜欢的类型是,五官立体,个子一米八以上,大长腿,最好是身材健硕,高高帅帅酷酷的男生。
而小雪没有直截了当的回绝他是有私心的。因为她所在的中学校风很差,打架斗殴,围堵劫钱,一到上放学的时间学校门口就聚集了一众地痞流氓,像她这样总是独来独往的小女生最容易被人欺负。如果有这么一个大她两级刚刚毕业的大男生天天跟着,就没有人来招惹她。
何况这个男生也很规矩,每次和她同行都隔着有一人的距离,话也不多,每天就是这样规矩的送她上学,接她放学。
可偏偏就这样规规矩矩上放学的两个人,被小雪的妈妈撞见了。生性多疑的妈妈一下就认定小雪早恋了,回到家像审犯人一样,把小雪逼在一把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逼问了整个下午,让她交待两个人的发展程度,无论小雪怎么给妈妈解释,妈妈都认定她在撒谎隐瞒事实。
逼问不出想要的结果,妈妈突然想到了小雪的日记本,转身奔向了小雪的房间。妈妈虽然没有说去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小雪,妈妈去找她的日记本了,于是她起身飞速冲到妈妈前面双臂张开,左挡右拦。虽然她没有早恋,虽然她清白无辜,但是日记本里有另一个她,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她,她不想坏了“乖乖女”的形象。
小雪这一奋力阻拦,妈妈更加起了疑心,已经在心里断定了小雪早恋了,非要找出“证据”来让她心服口服。妈妈愤怒的一把掀开阻挡去路的小雪,在屋子里翻来找去,小雪跟在后面拉胳膊、拽衣服、抱后腰,试图阻止妈妈翻找,可日记本还是被妈妈翻了出来,小雪见势不好上手就抢夺过来疯了似的撕了个粉碎,妈妈见一向温顺的女儿这般反常的激烈举动,一气之下踹了她两脚。
这是小雪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心痛大于身痛。但她仍然没有在妈妈面前落泪,转身跑掉了,心想,我再也不会写日记了。
夜色降临,小雪才回来,这一次妈妈没有盘问她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妈妈晚饭也没有做,把她的日记碎片都捡了回来,在微弱的台灯下一点点的拼凑。因为撕的太碎,很多都已经找不回来了,结果更让妈妈在零零散散的只言片语中发挥了想象力。
第二天,小雪被妈妈强行停学了,在家里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那时候的平房大院里没有厕所,要跑到街道的一半去上毛厕。每次她去厕所,妈妈都会在后面盯着,生怕她跑掉似的。小雪在想,妈妈怎么不去上班?
有一次去厕所,街边正好蹲着街坊家的一个男生,他们就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结果小雪回去了又被妈妈一顿狐疑的审问:“哟~!总算接上头了是吧?都说什么了啊?有什么计划不可见人啊?”
小雪佩服妈妈这个有编剧天分的脑袋,如此自我想像的嫁于她身上,让她百口莫辩,小雪感到了越来越压抑的精神折磨,越来越想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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