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季安一遍遍地核对方案的每个细节，整理脉络。一遍又一遍下来，她郁闷极了，怎么都找不到路清寒发怒的问题所在。
瞄了两眼路清寒的办公室后，她拿起文件，小心地走过去，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路清寒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手机发愣，面前的一堆报表他已批完，手机里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在发送一句“好的”时犯了难。
听到敲门声，他瞬间回了神。
“请进！”
季安抱着资料，一颗心惴惴不安，她用了毕生最弱的语气说，“路总，我实在没有找到您所指的问题，您可以指点一下我吗？”
路清寒安静地看着她，眼神深远。
季安被盯得手脚发凉，勉强笑了一下，说，“不用了路总，我出去了。您忙！”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路清寒叫住了她，语气清淡，“四季常安的规模太大了，你不关心公司人数也很正常，这一方面的事儿自然有别人管理，你只需要创造利润。但是路氏是一个起步没多久的公司，虚算公司六百多个人，可你的方案里面，超过了八百个人，你的报表里面的数据应该是14年的。这多出来的人，必然导致你对公司的利润估计过高，成本价也会相应抬高，相当于说我们会花一笔更高的价钱去买下那些股份，这会严重超出公司预算，导致其他方面失衡。你明白了吗？”
一番话说得恳切坦诚，每一句都让季安在心里默念自己的粗心大意。
季安折服，“明白了，路总！我马上改，一定实事求是！”
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要冲出去，路清寒笑，“都八点了，该下班了，明天再来改。”
季安连忙摆手，“路总有事儿先走，我可以自己回去。这份方案今晚我一定会改完的，放心吧。”
路清寒犹豫了一番，那件事还是无法推脱，于是点了点头，“不要太晚，注意安全。”
季安兴奋极了，完全沉浸在方案之中，笑得灿烂，“谨遵领导指示！”
说完就埋下头，噼里啪啦地敲键盘。
路清寒心里直犯嘀咕，本来以为自己够工作狂了，这个女人更是不要命。
他抬手看了看表，快九点了，拿起西服外套，便出了公司。
开车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小谈的话，于是翻开通讯录，寻找一个老朋友的电话。这个高中同学如今已是西林最厉害的刑警，问问他最近剥皮案是真是假。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换号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发了条短信。
“哥们！西林最近的大案，是真的吗？”其实路清寒压根不相信什么剥皮案，很多事情都是以讹传讹，于是发完短信就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
车子一直开到一幢老别墅前才停下来，路清寒下车的速度很慢，把钥匙递给全叔后，站着愣了好一会儿神才进去。
“祝你生日快乐……”生日歌已经唱到了末尾，路清寒默默走进大厅，抬眼就看见正位上坐着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那女人上了年纪，但皮肤光滑，气质高雅，只是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就晕了开来。
旁边坐了一大桌子人，穿得都很高档，礼物有序地堆在另一张桌子上，整个大厅弥漫着喜悦的气息。
但路清寒的心，突然就狠狠地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