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时候······”我曾不止一次的听父亲谈起过他们小时候没有什么,他们小时候不敢怎样,他们小时候只能做什么,他们小时候······我相信在在父辈们的心中一定存储了不少老照片,虽然这些照片越来越模糊,但每一张都的确折射着一个时代的痕迹。
在读了毕飞宇先生的《苏北少年“堂吉诃德”》之后,我不禁反思:什么样的童年生活是一定美好的?什么样的儿童教育一定是完美的?答案是没有固定的外在条件,关键还是要回归到孩子本身,换句话讲应该以他们为主体。
生长于九十年代的我们,物质生活还没有极大丰富。在我漫长的童年时光里没有乐高、卡片、悠悠球、变色笔,只记得秋季槐花的香气、蟋蟀弹奏的钢琴曲,春季布谷鸟的鸣唱、燕子的呢喃,夏季沁人心脾的芳草味、树上的蝉鸣,冬季的皑皑白雪以及烟囱里的袅袅炊烟····儿时的清贫并不等同于精神世界的空虚,美丽的大自然就是我们最真实的VR世界,我们在这里追啊、逐啊、打啊、闹啊,不经意间一个个的就囫囵个的长大了,长得都很健康、结实。所以毕飞宇先生说:“如果你的启蒙老师是大自然,你的一生都将幸运。”我非常认同这句话,我在他的这本《苏北少年“堂吉诃德”》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教育,那是大自然和特殊岁月杂糅起来的极为特殊的教育。
1、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在我们农村有这么一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直以来我都非常不解,于是便问父亲“为什么穷人的孩子会早当家呢?”父亲说“因为穷,家里又需要劳动力赚取工分,所以必须拔苗助长般把孩子当成大人看,只有如此,才能填饱肚子。”父亲的一席话仿佛又把我带回到了他们那个特殊的年代,那个充满了艰难困苦却也的的确确培养了一批坚韧的人儿的年代,但凡那时没有被狂风骤雨击倒的人在以后的岁月里就注定不会再倒下了,他们被赶着成熟却也老得最慢、活得最用力。今天的孩子呢?他们做附庸太久了,从出生那刻起,各项任务早已被父母安排得分明,可悲的是孩子们还没来得及产生反抗的意识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们理所当然的在温室里被雨露滋养着,规矩的被人照看着,逆来顺受,日复一日近乎于佛家的“无我”了。他们又哪里能知道“我”呢?我相信每个孩子的内部都储存着各种不同的基因,有音乐的基因、体育的基因、绘画的基因,摧毁基因的大多是愚蠢的父母,孩子是他们的,他们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成了孩子的造物主。结果呢,神秘的基因消失了,水一般灵动、水银一般闪亮的东西变成了水泥。他们却为孩子的笨拙捶胸顿足。
2、 走进大自然、亲近大自然。
作家的童年时代是没有玩具的,但他却从未沮丧过,在他看来那时的玩具只有一个,那就是大自然本身。无论科技如何发展我们都得承认,人类终究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神秘的造物主鬼斧神工的技艺造就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似乎在号召着人们更多的走进自然、亲近自然,也鼓动着幼时的我们去大自然里摸爬滚打。一年四季、风霜雨雪,终于我们也就与大自然合二为一了。于是我们的观察能力就突然冒出来了,我们知道花翎鸟的蛋壳是湖蓝色的,九月的槐花是淡黄色的,紫红的是熟透了的桑葚,嫩绿的是柳吐的新芽,还有瓦蓝的天空,金色的夕阳······;于是我们的想象力就冒出来了,我们望着空中的白云一会儿变成了猴,一会儿变成了马,一会儿又变成了猪,想象中的动物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在空中递嬗着,我们想到了”“白云苍狗”这个词;于是我们的行动力也冒出来了,我们学着青蛙游泳的样子去爬榆树,我们试着用搭人梯的方法掏雀蛋,我们无师自通般学会了划船、游泳。就这样我们观察着大自然,研究着大自然,学习着大自然,大自然就是我们得天独厚的老师。
3、 集体游戏
游戏是孩子们天性集中的地方,儿时,放学后的我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鸟不约而同的扎堆在村东面的沙坑里,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你追我赶,吱呀呀一片,好不热闹。其中最令我难以忘却的是两个游戏,一个叫“砍菜刀”,另一个就是“树上会议”了。
先说“砍菜刀”,两排人手牵手相对而立(手要抓紧,以防对面闯过来的人冲散),然后一边开始热情又整齐的喊起了“砍菜刀”,对面迅速回应“砍谁吧?”“砍xxx”被点到名字的人就像一头刚从栅栏里面放出来的公牛,横冲直撞的奔向对面的人墙。冲破了就带走一个,否则就留下。那时的我们年级虽小却也并不服输,一次又一次,我们的手抓紧了又被冲开了,就是在这样的胜利的惊喜和失望的叹息声里我们产生了集体荣誉感,有了责任心。
社会有社会的规矩,孩子们也有自己的规矩,我们小时候就经常在北洼的一颗大槐树上开会,商量着哪块地的玉米已经熟了,可以用麦秸秆燃了烤,哪块地的花生太小,不值得用手扒拉,前村的桃林里的狗生病了,趁雨天可以去摘几个······我们仔细的商量着布署着,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滑稽。我们的会场很特别,就是一棵大槐树,选择它的原因也很简单,在我们看来不够勇敢的家伙是不配参加我们的盛大仪式的。在做了好几次的“会议代表”以后,一种自豪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知道那是我的“个人荣誉感”在作祟了。我至今不能忘记的这两种游戏让我在适应了集体,并在集体里找到了自己,我喜欢这样的游戏。
童年印象,美好而隽永。那些吉光片羽般的片段总是在提醒着我童年应该是多么的快乐,随即警醒着我该如何对待每一个正值童年的孩子们。感谢《苏北少年“堂吉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