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运程总部突然发出一则重磅通知,宣布出售旗下海滨区鱼肉加工厂和安南区装配厂。此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工人中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工人们群情激奋,原本井然有序的工作节奏被彻底打乱,大家纷纷消极怠工。特别是那些合同尚未到期的工人,更是情绪激动,甚至以罢工的方式进行抗议。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局面,谢英红深知自己肩负着安抚工人情绪的重任。她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口才和真诚的态度,耐心地与工人们沟通交流,试图平息他们的怒火。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谢家二小姐平日里威望颇高,如果不是她真心实意地为工人考虑,又怎会有这么多拥护者呢?这一天,谢英红在工厂里四处奔走,不停地解释、劝说,累得够呛。当她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快黑了。
一进家门,谢英红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坐在地上开心地玩耍。瞬间,她原本疲惫的双眼亮了起来,眼中满是欢喜。她随手丢掉挎包,快步走上前去,轻轻地抱起小孩,温柔地问道:“小毛球,我是谁呀?”小家伙差不多三四岁的模样,脸蛋红扑扑、肉乎乎的,可爱极了,让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小孩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玩具,费力地撅着嘴唇,吐出一个简短而有力的“一”。
谢英红开心极了,忍不住在散发着奶香的小毛球脸上亲了又亲,然后让他舒适地躺在自己的腿上,开始逗弄他:“叫小姨~”可是,小家伙只会发出一个简单的“咦”字。
这时,听见声音的谢英彩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龙虾,脸上带着笑意调侃道:“喜欢孩子就赶快找个男人生一个,别天天抱着我儿子流口水。”
谢英红立刻反驳道:“你儿子也是我儿子。”说着,她低下头,对着小毛球温柔地说:“是不是呀,小毛球,你也要叫我妈妈。”没想到,小毛球竟然真的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妈妈”,这可把谢英红激动坏了。谢英彩见状,撇了撇嘴,嗔怪道:“真不要脸。”可谢英红才不在乎呢,继续逗得小毛球手舞足蹈,房间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谢英彩是家中的老大,后来嫁到了北州市。夫家也是经商的,拥有几家连锁超市,虽然比不上谢家的规模,但也算是家境殷实,一家人过着吃喝不愁、锦衣玉食的生活。
就在这时,从楼上下来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谢程宝,稍微落后一些的是谢英红的大哥谢英杰和姐夫王斌。王斌和大姐是大学同学,两人在学校时就情投意合,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毕业后没多久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感情一直十分要好。
谢程宝看到谢英红把孩子放在大腿上,不禁紧张地说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得拖着点孩子的脖子,小孩子的脖子可脆了,你可千万要小心点。”
谢英红白了老爸一眼,半开玩笑地接过话茬儿:“爹爹!您就像个‘老小孩’,成天这么小心翼翼的。您就放心吧,抱孩子这点事儿,我可比您在行。”
谢程宝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嘴里还是忍不住念叨:“你呀,做事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稳重,真不知道你以后能不能嫁得出去。”
谢英红一听,立马把话题转移到了大哥身上:“那您让我哥先找一个呀。”谢英杰听了,立刻瞪了她一眼,谢程宝看了看谢英杰,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不一会儿,丰盛的美食摆满了餐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各自生活中的趣事。谢英彩讲述了这几个月小毛球的成长点滴,谢英红也说起了今天工作上的事情,只是谢英杰总觉得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气。
因为是温馨的家庭聚会,大家都小酌了几杯。男人们喝着白酒,浅尝辄止;女人们则品着红酒,微微醺醉。在这个温暖的氛围里,欢声笑语不断,偶尔还夹杂着小毛球咿咿呀呀的声音,每个人都沉浸在家庭带来的幸福与安宁之中。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互道晚安。在酒精的作用下,谢英红的脸上泛起了迷人的红晕,显得格外娇艳。她缓缓褪去厚重的外套,露出精致的锁骨,尽管屋外寒风呼啸,但屋内的暖气让她感到格外舒适。
她走到落地镜子前,欣赏着自己完美的身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暖气让她有些燥热,她的脸颊愈发红了,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随后,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床边。房间里弥漫着柔和的暖气,与红酒带来的微醺暖意相互交融,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
谢英红坐在床沿,慢慢地脱下袜子,露出了白皙晶莹的脚趾。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句轻柔的低语:“兵式 - 木站山”,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
她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动弹不得,保持着丢袜子的姿势僵在那里。就在她惊恐万分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毛骨悚然,心跳陡然加速,酒意也瞬间被吓得无影无踪。
她想要尖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想要动弹,身体却不听使唤。她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眼前的女人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纤细苗条。她穿着一件修身的花色毛衣,柔软的毛衣紧贴着她的身体,完美地勾勒出她优雅的曲线。下半身搭配着一条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裤脚微微收口,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修长的双腿。脚上是一双灰白色的运动鞋,鞋面干净整洁,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这个女人的眼睛大而明亮,眼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俏皮与灵动。细长的眉毛如同弯弯的月牙,衬托得她的双眸更加明亮动人。她的嘴唇饱满而红润,笑起来时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显得格外亲切迷人。
谢英红望着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陷入了浩瀚的星河之中。那双眸子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在极度的恐惧和慌乱中,谢英红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女鬼」。
小夭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我可不是鬼。”她的声音宛如夜莺出谷,清脆悠扬,让人听了如痴如醉。随着一阵困意袭来,谢英红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也逐渐瘫软,随后便沉沉地睡去。
谢英红做了一个漫长而又离奇的梦。在梦境中,她看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模样,仿佛自己既是这段人生的参与者,又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和历史的流转。在那些模糊的记忆中,还有一些面容模糊的人,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房间,惊飞了窗外正在觅食的飞鸟。谢英红猛地从床上惊坐起身,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她四处张望着,却发现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窗外的阳光透过缝隙,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屋内的暖气依旧在尽职尽责地维持着温暖的温度。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脚,一只脚穿着袜子,另一只脚则露出细腻洁白的脚趾,她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呢?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梦中那些原本看不见、想不到的场景,此刻却如此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这时,房门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二小姐,您怎么了?”这是黎妈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温和而沧桑的声音传来:“黎妈,刚刚是小红吗?”这是母亲林桂香的声音。随后,又有几个声音关切地询问,是大姐和姐夫的声音。
听到他们在门外充满担忧的话语,谢英红连忙解释道,是自己看到了蟑螂,让他们不要担心。随着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谢英红揉了揉太阳穴,却惊喜地发现自己今天的精神格外饱满,不像以前总是感觉睡不够。
在餐桌上,家人免不了又关心地询问了一番。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关爱,每一个询问、每一句关怀都饱含着深深的亲情。然而,有些人却总是认为这是家人在干涉自己的生活,却不知道这种被家人唠叨的日子是多么的珍贵和短暂。
经过昨天的努力,工人们的情绪终于基本安抚了下来。底层的人们大多为了生计而奔波,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的下一代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像他们一样碌碌无为。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努力地工作,为了家人去拼搏、去奋斗。
好不容易把工人们的事情处理好,谢英红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她让女保镖开车前往天上人间。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街道上热闹非凡,散步的、逛街的人络绎不绝,人行道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天上人间位于明东路上,这条路上遍布着各种与衣食住行相关的店铺,而天上人间夜总会就坐落在这些店铺中间,周围的商业氛围十分浓厚。这时,女保镖轻声叫了一声:“红姐。”
谢英红抬起头,这才看到站在天上人间门口柱子旁边的女人,此人正是于淑琴。谢英红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责怪自己竟然忘记了和她的约定。
车在于淑琴旁边缓缓停下,谢英红示意她上车。今天的于淑琴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搭配着一条紧身牛仔裤,坐在那里,她的身材曲线被完美地勾勒了出来。头发披散在胸前,衬托出胸前的浑圆。只是她的脸上还带着淤青和红肿,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女保镖贴心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水,然后礼貌地退出了办公室。谢英红喝了一口水,对于淑琴说道:“你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过问,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于淑琴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显得十分拘谨和不安。
谢英红也不着急,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先问清楚。虽然她们同为女人,但身份和地位不同,有些想法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过了一会儿,于淑琴抬起头,坚定地说道:“红姐,我需要钱,我母亲病了,我需要很多钱来给她治病。”
谢英红听了,心中不禁动容,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我这里有两个工作选择。第一个是做服务员,你和其他组员一起负责一个包厢,顾客有需求时要随叫随到,负责端酒、倒酒、清理包间等等工作。工资保底三千五,随着工作时间的增加,工资会逐步提高。在工作期间,你不必担心会受到骚扰,但也不能随意离岗,这是个体力活。”
谢英红又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第二种就是做陪酒小姐,你应该对这个词不陌生。如果有顾客挑中你,在这个时间段内你就属于他。出台费你可以自己决定,老板给的小费也归你所有。公司不会从你这里拿走一分钱,也不会给你发放工资,但你要接受公司的管理。这份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你随时可以回家。”
谢英红看着办公桌上的员工手册,心中暗自思忖:「如果不是企业正在进行重组,原本还能多给她一些选择。不过,像她这种习惯了赚快钱的人,估计不太可能老老实实去做那些枯燥乏味的机械性工作。一种是轻松安稳但枯燥的工作,一种是自由散漫但需要陪笑的工作,不同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不同的思想和选择。」
于淑琴低着头,默默地摩挲着已经空了的杯子,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她像是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抬起头时,谢英红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她认真地说道:“红姐!我想做服务员。”谢英红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问她为什么。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这样问可能会伤人,连忙想要解释,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于淑琴似乎并不在意,平静地说道:“红姐,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是从农村出来的,第一次见到繁华的都市,内心充满了向往,我以为自己能在这里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可后来我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在这个城市里,有人没日没夜地工作,仅仅是为了一日三餐;有人却挥金如土,只为了放纵自己、寻求快活。这个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染缸,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我,却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自我。”
谢英红走到她的旁边,又给她倒了一杯水。于淑琴道了一声谢谢,继续说道:“我母亲可能察觉到了一些事情,她对我说「人活在世上,不论贫穷还是富贵,总要清清白白。过去做错了,可以改正,但如果人没有悔改的心,那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我曾经羡慕那些挥金如土的人,他们的生活看似光鲜亮丽,但慢慢地,我看到了他们内心的空虚和寂寞,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虚假和虚伪。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于淑琴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泪花:“我有个男朋友,原本打算年底订婚的。但他发现了我做的事情,他指责我是个只认钱的荡妇。可我只是想让我母亲的病好起来,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他的表哥看不起我,后来他也开始嫌弃我,可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说着,于淑琴掩面哭泣起来:“他表哥看不起我,后来他也看不起我,可我真的没有办法。”
谢英红听着于淑琴的哭诉,心中五味杂陈。她从小生活在富贵家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根本无法体会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于淑琴,只能默默地递给她一张张纸巾,让她擦拭掉后悔的泪水。
于淑琴红着双眼,乌青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她语气坚定地说道:“红姐,很多人都说您是个正直豪爽的人,我知道您是真心想给我一份稳定的工作,我打心底里感激您。我不想再被别人看不起,也不想再这样堕落下去了。现在,我只想靠自己的双手去努力,哪怕以后还是一贫如洗,我也认了。”
谢英红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那些大道理我也不擅长说,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在这里安心工作,没有人会看不起你,也没有人会压迫你,这是我向你做出的承诺。”随后,她拿起电话,对着另一头说道:“萍姐,你来一下。”
没过多久,房门响起了敲门声,进来一个三十几岁、身材微胖、穿着OL装的女人,她礼貌地说道:“红姐,您叫我?”谢英红指了指于淑琴,说道:“这是小琴,新来的员工,你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红姐。”萍姐点了点头。
谢英红又对于淑琴说道:“铁头那边的事情我会帮你去说情,你不用担心。等你伤好了再来上班,这位萍姐是你们的领班,她会告诉你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
于淑琴千恩万谢之后,跟着萍姐离开了。谢英红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禁叹息道: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去做违背道德的事情呢?随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道:“铁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