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接孩子回家的路上,家里姐姐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我人在哪,我告诉她马上就到家了,因为开车,我的手机打到了免听上,还没有挂电话,就听到姐姐大声的喊着,“三,马上就到了,来吃饭。”不用问姐姐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一准是告诉父亲我在哪呢。
果然刚拐过父亲住的楼下,就看到父亲正坐在马扎上大声和邻居说着什么,楼下有两三个老太太带着尚不会走路的小娃娃在那里玩耍,坐在马扎上的父亲显得有几分的孤单。“爸爸、爸爸、爸爸”我一边喊着他一边向前走,尽管我用的声音已经够大,但是耳背的父亲依然没有听到小女儿的呼喊,直到我走到他的跟前,他这才转过身问道,“来几个人吃饭呀。”我伸出一根手指,“就我自己。”看的出父亲有些失落,“那你回家吧,你二姐在,咱们家人还没来齐。”说完又和邻居说话去了。
二姐看我来了,问了一声,“咱爸怎么没上来。”我看看坐在房间里的人,二姐夫还小侄女都在,“咱爸还等谁呢,我让他上来吃饭他说等人。”二姐让调好的凉拌菜端上桌,“等咱弟弟呗,咱爸呀,我每次下班回来,就能看到拿个马扎就坐在楼头上等着我回来。”自从母亲走了以后,父亲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苍老了很多、脾气有一些焦躁,但是对儿女的依赖性大了很多,经常性的盼着儿女能够陪他一起吃饭。母亲在世,父亲是不服老的。为了父亲上下楼方便,当时父亲家的房子是买在一楼的。经过这么多年窗外的防盗窗经过风吹雨淋,上面的那一层漆已经开始脱落,已经七十多岁的父亲,父亲为了防止防盗窗上锈,居然自己爬上借来的梯子上亲自去粉刷,那天我在下面扶着梯子,提心吊胆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爸,咱们能不能找个人来给刷漆,或者等我哥哥或者弟弟休班过来给刷一下,这么多天都等了,不差这几天。”谁知道父亲站在梯子上一瞪眼,说了一句,“我还没老到不能动。”一旁的母亲拿父亲也没辙,“你爸能耐着呢,想自己刷漆,就让他刷,你扶好梯子就行了。”就这么着父亲将家里前后防盗窗的漆整个粉刷了一遍,因为有母亲,父亲一直是一个有担当的好丈夫好父亲。母亲走后,我们做儿女的孤单了,而父亲更加的孤单了。民间俗语说的好,七十有家,八十有妈,如果一个人年到花甲还有爹妈侍奉,这依旧不会是一个孤儿。
母亲走了,成了我这辈子走不出的悲伤,还好有父亲可以孝敬,这是上天对我们兄妹的一种恩赐。如今的父亲除了耳朵更背了一些外,他的背也已经开始有一些驼了。虽然母亲走了,面对已经苍老的父亲,我依旧满怀感恩,因为无论多大有父亲健在,我们就永远都还是一个有人疼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