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陷入很深的焦虑,焦虑到额头都起了痘痘,焦虑到走在路上抬头看朵云都郁闷的想大哭一场,焦虑到看谁都像是在跟我作对…然后我开始仔仔细细地想,为什么?从大一开始这两年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大一上学期的我,像一根紧绷的弦突然被放开,课少没人管睡懒觉玩手机日夜颠倒不知今夕是何年。到了下学期,我觉得这样不行,玩够了,想找点事情做,于是去学校餐厅做了两个学期的兼职。到了这学期,寒假结束的时候,我给自己做了计划表,早晨起床去操场跑步早睡早起。然后从正月十五开始早上六点多去跑步,有时候偷偷懒睡个懒觉,断断续续也跑了一些日子。
我这人有个毛病,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我想做什么,我就想带着别人也做。所以当我决定开始跑步的时候,我每天就在宿舍问“明天有没有人跟我去跑步啊?”或者“那个谁谁谁,明天跟我一起去跑步吧!”…万幸啊,她们没打我,而是一个个或早或晚地抽出时间去跑了步,再比如我决定不再熬夜,早睡早起了,我就每天早早地催她们去洗漱,催她们熄灯,碎碎念的说,别玩手机了,经常熬夜会猝死……万幸啊,她们还是没打我,而是尽量早的关掉手机,基本在十一点左右我们宿舍都会睡了。谢谢你们啊,没打我,也没嫌我多管闲事。
一直到前段时间因为出去旅游和见习的事,我的生活节奏好像就被打乱了,简单地说就是吃的多了还找借口不去跑步,原本看书的时间都被拿去玩了手机。见习的一周,更是让我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我坐在六年级教室后面听课,旁边一个学生拿着书问我“描红临帖”的“帖”怎么读,我告诉她读四声。但我有多慌乱,恐怕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我不确定,我知道这是个多音字,但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读什么,说完以后,我悄悄用手机查了,的确读四声,我才松了一口气。但这个词像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问题,比如有的孩子的名字我都不认识,念不出来;比如老师讲课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是我,能像这样讲的让孩子们听懂吗?如果是我,能控制住这一大群活泼好动甚至于调皮捣蛋的小学生们吗?——不能,我做不到。然后有更多问题来了:中国教育史,外国教育史都掌握了吗?—没有,不仅没有,上课还不想听,因为枯燥,因为老师只会念PPT。六月份考英语四级,准备好了吗?——没有,词汇量倒退到幼儿园的水平,做阅读像是看天书,听听力像是听鸟语……我开始恐慌,是那种没有底气的恐慌,像是我头顶正在掉下一个石块,我看见了,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没有能力撑起它,也跑不掉,只能被压死。怎么办,怎么办啊,专业知识不够,实际经验没有,大学只剩下两年的时间,我能做些什么啊。
想清楚这些之后,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找出我收藏的靳东的一篇关于戏剧的访谈反反复复地读,反反复复地读,靳东说“今天的孩子接受了太多高科技的东西,很少去思考人为什么活着了 ”。
我冷静下来,我又重新给自己定了计划表。英语太差,那就练啊,早上五点多起来听听力,六点多洗漱做做瑜伽然后吃饭上课;词汇量不够,那就背单词啊,每天晚上把手机扔在宿舍出去上两个小时自习;上课注意力总是不集中,那就摈弃掉能影响你的一切东西,总想玩手机—那上课就别带手机,没那么多人会联系你,一上午不带手机真的不会错过多么重要的消息;有些课你觉得学不到东西,那就不去,去做你喜欢的事情;长胖了,想减肥,那就去跑步,跳操啊,晚上只吃水果酸奶啊;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于是我重新拿起我看了一半的《理想国》《莎士比亚全集》《战争与和平》这些我看了会打瞌睡的书,现在我看着看着仍然会打瞌睡,但至少我在看,并且想把它看完。
张嘉佳说他的热情只有三秒,一秒动心,一秒挣扎,一秒释怀。我想我也是的,可是挣扎的结果是什么,谁知道呢?但是如果我连挣扎一下都不去做的话,那我就真的看不到一点希望了。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也许三天,也许一星期,也许一个月。。。但至少每一个清晨我的闹钟都会准时响起,给我一个挣扎的机会,给我一个坚持的可能。
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呢,像我一样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吧,科比问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那你呢,你见过什么?
我已经完成了一个人的旅行,下一次,再有想做的事,我想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如果你有耐心看到最后,希望这些能带给你哪怕一点点的勇气,让你能去做你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