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父亲节了,看着商家打着父爱名誉各种的推销活动,不禁想到我的父亲,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我的父亲是我们县城一家国企化肥厂的一名临时工。所谓的临时工实际上就是打杂,做各种苦力脏累的活,但相对当时来说也是份比较稳定的工作,且收入还可以。
父亲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家,因工厂离家远,且是三班倒制,上班不规律,时间长,住在厂里的宿舍。母亲在家种田,农忙的时候父亲会回家几天帮忙。
双亲靠着勤劳的双手,付出汗水和苦力,为这个我们小家过上更好的日子努力奔波着。
在1989年盖上了全村第一间楼房。那时候我刚上小学,村里的很多同龄玩伴,经常来我家玩,大多数是冲着爬上我家的平顶楼上刷玩看风景的。我们家的平顶楼可大大的满足当时我这个了小小少年的自豪感和虚荣心。
不知不觉,来到了1997年,我初中毕业这年,我考上了中专,而我父亲所在的化肥厂,随着厂里改制整顿,他的临时工也做到了头,下岗了。家里一下子断了经济收入。当时我们姐弟四个都在读书,加上我考上中专一年1万多的巨额学费,无疑是雪上加霜。这印证了福无双全,祸不单行这句话。
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看着愁容满面的双亲,我实在没有脸还要求读书,于是我和我爸讲:“爸,这个中专我不想去读了,我要去广东打工赚钱。”我爸板着脸看着我很严肃的道:“老三(我在家排行老三),我和你妈没有什么文化,就算砸锅卖铁我们家都会送你去读书的。”于是,家里为了我上中专,欠了一身的债。
到了99年,家里实在难以维持下去,经嫁到领村的姑姑介绍,父母到广东珠海去种菜。 每天起早贪黑,风雨无阻的,下午摘菜,半夜零晨拉菜到菜市场去批发,10年如一日的重复着。家里所有债务都已还清,我们姐弟四个也都毕业工作了。
2010年,我出来创业,有了自己的贸易公司,于是从珠海接父母到身边来,尽子女应尽的责任,只要是不让他们那么辛苦劳累了。为了拉扯大我们姐弟几个,送我们读书,俩老操劳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安度晚年了。
从农村到城市的生活,父母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慢慢适应过来。我们姐弟几个都很开心。但是好景不长,有一次我父亲在喝了一碗水鱼汤后,就胃胀气胃痛不舒服,刚开始我们都没怎么注意,以为只是一般的胃病。他原本就有胃溃疡,就当胃病来治了。但是吃了好几天胃药,父亲胃胀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厉害了。于时在我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就着急忙慌的带着父亲到市区直医院检查。当医生告知我父亲80%的概率是肝癌时,我简直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啊,不是平常的胃痛吗? 怎么一检查就出个肝癌啊。混混呃呃的,托朋友的关系,辗转到医科大帮我爸做了个加急CT,当医生再次确诊我父亲是肝癌中晚期,且肝已经大面积的坏死,我整个人滩软在会诊室,泪流满面,又不敢大声哭出来,怕惊动到一门之隔走廊外坐着的一无所知的父母。最后哀求着医生开了些止痛药,以方便养病为由,带着父亲回了老家。
回到老家没两天,从姨妈那得知在隔壁城市柳州,有一位80多岁的老中医在治疗肝病方面比较厉害,于是和我弟连夜赶车到柳州顺利的找到了那位老中医何老。何老看了我爸的诊断报告书,和我们讲:只要我爸吃他开的中药粉且熬过三个月,就有7成治愈的机会。我们全家跟捡到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都精心的照料着。刚开始吃何老开的中药粉,父亲确实有些好转反应,从原来的下不了床,到慢慢的能在家里的天井活动小半个钟,一天吃不了一碗粥,到一餐可以吃一小碗稀饭。全家人都开心,都以为我爸得救了。可突然有一天半夜3点钟左右,父亲捂着肝区在床上滚来滚去,还痛得哭出声来。一个七尺高大的男子汉竟然哭出声来,可想而知有多痛!随后一天比一天严重,吃不下饭,喝点水都吐,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最后耗干了他仅存的一丝精气血,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从确诊到走了仅仅短短51天的时间......
父亲操劳一辈子,都没有开始享受天伦之乐,就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父亲从病逝到现在,已经整整10年了。
每当想起父亲那慈详、憨厚的容颜,仿佛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可要触碰想要去想要去亲近的时候却怎么也抓不住,够不着。
每当夜深人静,常常会因为梦到父亲最后被病痛折磨的样子,惊醒,整夜的失眠。与其说是梦,更多是想念吧。倍随着的是10年如一日的无助、思念和心痛。
今天是父亲节,能够平静的写出父亲生病的事,我想我可能是真的放下了。不再为心中对父亲的愧疚执念,折磨自己一辈子。我想,我安,父亲在泉下有知亦安。
如山父爱,父爱如山。
父亲的爱,犹如着大山般藏着的爱。
我那常年劳累成病,最终永远离开的父亲啊,您永远是女儿心中,最最纯朴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