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斑驳:有关严薇薇(一)
文/遗忘杭城
许多年后的再次回眸,那心底流淌过的,是一丝淡淡的、异样的温暖。——题记
长三角,这是一个拥有着高度文明,却极端堕落的地方。
列车抵达杭州的时候,是夜里的凌晨三点二十分。
初春,夜风湿冷。
走出车站,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从出站口涌出的人流,犹如受惊的兽群,速度飞快地一轰而散。
穿过广场,站在恢复到冷清的街道上,非常突兀地有些无所适从。
离我不远的马路牙子上,有位穿着‘只要性感,不要温暖’的姑娘。
深色的超短裙,灰色丝袜。
俩手抱着肩膀,一阵接一阵地打着冷颤,楚楚可怜。
从思想上来说,我不是一个保守的人。
但我却很执拗地保持着一些让朋友百般莫名的底线。
就如同现在这样,我很希望跟眼前这个从长相到气质都无可挑剔的姑娘,发生点什么。
可是,如果这样的一个女性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保证一百个不乐意。
路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她的身上,以这座城市五彩斑斓的霓虹为背景。
如此的一番画面,让我生出很多臆想。
谢陶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我从走神中清醒过来。
看着他脸上那久违的笑容,我没好气的擂他一拳,说:“你丫来的真不是时候。没看到哥们儿正在散发思维,寻找灵感的么?”
“哈!”谢陶不屑地撇嘴,说:“就你?大老远我就看见你盯着人家发呆。看美女无可厚非,可是你死不承认就太不要脸了!”
我推他一把,笑骂道:“滚!赶紧给哥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饿扁了。”
俩人嘻嘻哈哈地穿过广场。
与老朋友之间的嬉笑怒骂,让我有种原地复活的感觉。
临上车前,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姑娘站立的地方。
隐约中,她仿佛也朝着我这边望了一眼。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悸动,一闪而逝。
我喜欢繁华都市的夜景,如眼前的这座不夜之城。
很久以前,这座被人们称作休闲之都的城市,在我的印象中也仅仅就是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用一种略为矫情的说法,来形容我对它的感观:对于一个城市的挂念,是因为那里有一个让你念念不忘的人。
有关严薇薇的故事(一)
东南风带来了温暖的春天。
枝桠虬劲的老槐树,将半边身子伸出墙外,遮住了小巷子的上空。
四月,随风洒落的槐树花瓣,铺满了小巷子的路面。
谢陶这个地主的招待让我很满意。
他给我找了一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安静平和。
起初决定租下这套房子的时候,谢陶一脸鄙夷地说:“你一个人租了一整套房子,目的不纯啊……”
我:“还真让你猜对了,我决定做二房东。过几天将剩下的两间空房出租,然后在招租启示上标明一行大字:仅限单身女性!”
谢陶骂我:“你个禽兽!”
我点头,欣然接受他口中‘禽兽’这个称呼,说:“嗯。谢谢夸奖。”
谢陶把手里的易拉罐捏扁,随手扔进垃圾桶:“你无耻的境界,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我再次点头,说:“嗯,前辈你好。”
其实,这丫平时就是个闷葫芦,跟女孩子多说两句话就会脸红的那种。
谢陶凑过来,眨眨眼说:“要不我搬过来吧?反正你这里有空房。”
“滚。”我干脆利索地回道。
一个滚字,气势如虹。
不久之后,我的小窝迎来了它唯一的客人。
真要说起来,严薇薇不能说是我的房客。
因为,这小妞儿自打出现那天开始,她就一分钱的房租都没交过。
我这个小窝在三楼,采光不错,最让我满意的是有一个还算宽敞的阳台。
那天中午,闲着没事儿站在阳台喝茶。
远远地,我看见严薇薇拖着一个橘黄色大行李箱,从小巷子的另一头慢慢地走来。
刘海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她的额头。
不算漂亮。
但那双眼睛,却灵动异常,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将目光集中在她的眼睛上。
然后,我就看着她傻乎乎地,在楼下的小巷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三趟。
我顿时就乐了,喊道:“哎,姑娘,你迷路了?”
严薇薇点头,说:“迷路了。”
从她的眼睛里,我没有看到面对陌生人应有的警惕,反而满是茫然。
我咧嘴说:“迷路了哪有你这样的?一点都不着急。”
严薇薇说:“可是我找不到来时的路。”
也不知道她这算不算回答我的问题,反正我是没搞清楚她到底什么意思。
然后,我问:“那你就这样来来回回的瞎转悠?”
严薇薇不说话,就那么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
那一刻,从小喜欢猫的我,有种被一只比较大个儿的萌猫盯着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不清楚算不算良心未泯,或者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双眼睛。
反正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严薇薇这个死脑筋第一次踏进了我的‘山寨’。
让我预料不到的是,她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当外人。
把她领进家门之后,除了把冰箱里能扫荡的食物全部扫荡了之外,还一把抓起我啃过两口的面包,一边吃一边连手带脚的比划,嘴里含糊不清地向我诉说她的‘遭遇’。
我被严薇薇这一番毫不停顿、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我才心有余悸地迟疑问道:“小妞儿,你丫非洲过来的吧?几天没吃了?”
严薇薇端起桌上的茶杯,喝酒似得一口闷了,说:“两天没吃了。”
我:……
严薇薇瞪眼看着我,说:“看你这表情,你担心姑娘我是一骗子对吧?”
我起身,很认真地看了看被扫荡一空的冰箱,点头说:“很有可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