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瞳2



  L君之后成功戒掉偷瘾,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学习和同学身上。那时刚上学不久的L君,就在同学嘴中听到了“封建”这个陌生的词汇。封建一词本是一种政治制度,原意是君主把土地分给了宗室,让他们在土地上建国。可这一词汇传到乳臭味未干的学生嘴里就变了味道。不知他们从哪里学到的这个词的用法,可能是从他们无知的父母嘴里,他们把男女生之间过份亲密比喻成封建。比如男生问女同学功课叫做封建,男生和女生一起下学顺路回家这也叫做封建。现在看来那些同学们口中所谓的封建,似乎更倾向于的是男女有别的封建思想吧。封建思想的基础是儒家礼制思想,其核心是“三纲五常”。所谓“三纲五常”,“三纲”指“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指“仁、义、理、智、信”。而孩子们口中的封建,我想是想表达乱男女授受不亲或是谁和谁走的太紧了罢了。这似乎也与所谓的三从四德相距甚远,如果硬要挑出毛病,就只好从四德的容和言挑起了。(这里指女子容貌轻浮和男子不该言的话。)因为L君的样貌还算出众,所以也颇为惹女同学喜欢,这也让L君承受了更多的“封建”一词,老师也因为L君的相貌出众,傲娇的身高,给了他一份体面的公差,每次学校班级的会议,总是由L君担任旗手一职,颇有一丝奥运代表团入场式,挥动着国旗的代表,这个代表一定是当家代表队最具有影响力的选手,可L君仅仅是因为长得体面,身材高挑,他就像是老师选中的玉雕旗杆,又好像流量艺人毫不费力就能赚的钵满盆满的走走过场。这看似移动旗杆的闲职,竟还能混个班级的二级干部,凡事班级商议重大决策,这根旗杆也要立在一旁旁听。

  好景不长,L君虽然身为班级干部,除了外在之美外,似乎没有一点能拿得上台面。其实L君有着并不算低的智商,他在很小的时候可以独立完成上千片拼图的码放,他也精通象棋,也能在和大人博弈之时略占上风,再加上那天声俱来的作案技巧,L君至少不算个愚笨的家伙。可L君的成绩如实的在与日俱下,为此老师雷霆大怒,在班级会上对L君破口大骂,并亲手摘下来L君象征干部的袖标。L君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默默的接受一切,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羞愧,只是感觉到了愤怒,他觉得眼前这个老女人疯掉了,说学习就说学习,又何必扯上家庭的人情世故,如果我学习成绩下降是对不起每日辛苦上班的父亲和用心照顾我的奶奶的话,那这个罪名无非不是在一直强调我是个单亲家庭的败类。本该由老师避讳的隐私居然成为了教育学生的工具?L君唾弃这位老师的行为,他满心想的只有恨,诅咒,辱骂。L君回到家中向奶奶诉说了今天的情景,奶奶还是那样温和,慈祥,只是笑着对L君说:

“还想不想当干部了?”

“不想了。”L君平静的摇摇头。

“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恨她(这里指老师)!”

“傻孙子。”奶奶摸着L君的头。“难道狗冲你叫了一声,你还要再回叫它一声嘛?。”

L君点点头,眼神里没有任何犹豫与恍惚,他辞别奶奶回到了卧室,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紧闭若有所思,突然又睁开了眼睛,从抽屉柜里拿出了剪刀,从兜里掏出了那带着侮辱的塑料片袖标,左一剪子右一剪子,袖标被不规则的分解着,这些凌乱的形状的碎片又再一次被L君剪碎。L君痛恨老师,也痛恨自己再次让奶奶担心自己,鬼才稀罕你这个破职务!L君立下毒誓,再也不会当这些被老师喜爱,提拔,侮辱再摧毁掉的傀儡了!并暗自下定决心发奋用功,即是回报奶奶的恩情,又是重重的扇老师那布满皱纹下垂的嘴巴子,如果自己的进步刚好迎合老师的“鼓励”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种所谓的进步,不过是恶的另一种形式罢了。

  L君在学校的表现逐渐可圈可点,可在放学后也逐渐让人费心了。在所谓短暂正常生活后,恶魔之种总会带来新的礼物,而且每次都会让L君为之着迷。L君第一次了解“情色”还是在电视上,记得在全家茶余饭后看电视消磨时间,一场吻戏正在激情上演,家人们深陷其中从而忽略了目不转睛的L君。当家人发现的时候便马上蒙上了L君的眼睛,并告诉他这种场景属于少儿不宜,小孩子是不应该观看和模仿的。由于当时教育对于生理健康这门课程并不重视,导致很多学生认为亲嘴就会生孩子,至于性更是闻所未闻。L君也不知道这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脸上流露出享受又痛苦的表情究竟是为了什么。两个人嘴咬着嘴满含着热泪,伸出舌头相互扭打,口水顺着嘴角肆意的流淌,这种行为到底是在表达什么,男人和女人的手粗鲁,肆意的在对方的身上摸来摸去。L君对此深感不惑。但他也像尝试一下那种感觉,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越是不想让L君知道触碰的东西,他就越想去实现,这也是L君骨子天生就带的性格,恶魔都是叛逆的不是嘛。但是完成这个从未涉及过的初体验,对于L君自身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令他头疼的是这个女主角,究竟哪位女士能成为这场初体验大戏的女一号,L君苦思冥想。L君从小并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异性伙伴,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积极的配合,会不会因不乐意发出喊叫或是求救,会不会向自己的父亲高发自己,所以L君决定选择从熟人下手。与L君相识很久,并且深信L君一身正气的邻居林子,逐渐浮现在了L君的脑海。

  林子是个从幼儿园就和L君开始相识的人,由于同属一个家属大院,父亲一辈关系也比较要好,林子和L君又是同班同学,L君不错的学习成绩和“善良的”品德(这里只L君是伪装大师),让林子的父亲和母亲也对L君赞赏有佳,似乎已经将L君当做未来的乘龙快婿。林子虽然美貌不算太出众,但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一张鹅蛋形状的圆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墨黑色的眼珠在眼白的衬托下格外乌黑。高高的颧骨让脸蛋更富有立体感,就好像一颗硕大的鹅蛋上摆放着两颗圆滑的鹅卵石一样。修长的颈部让齐肩的短发比一般女孩子的短发看上去又长上一节,突兀立体感的脸蛋上,淡淡的青春痘印,正是女孩绽放着甘甜的女性荷尔蒙的特征。厚重柔软的嘴唇,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接吻而生,若是与这样的嘴唇接触,那感觉一定想软绵绵的动物毛发,说不定也像湿润黏滑的蚯蚓,倒是那一嘴不太整齐的虎牙,略微有一点煞风景。

  L君幻象着与林子接吻的那一刻,脑子里转换着不同的作案场景,究竟怎么才能让一个女孩就犯,又让别人看起来很自然并不会插手呢?如果是在光天化日抱着一个被强迫的女人亲来亲去,一定会被认定是强奸犯,即便不是强奸犯,也会被认为是变态流氓或是神经病吧,虽然L君还是个孩子。孩子出格的所作所为也定会让家人陪自己蒙羞,会被大家说三道四,所以一定要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下完美的实施才行。其次就是不能然女人叫喊,如果女人大声叫喊求救,即便不用旁人过来制止,“做贼心虚”的L君也会把自己吓跑。L君细细的盘算着,时而看看天空,时而抓抓脸蛋,时而挠了挠头,时而来回踌躇,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敲打手指,L君的嘴角渐渐开始上扬,他似乎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并且一切都已胸有成竹,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下了。

  微微的春风,轻轻的从脸蛋拂过,万物复苏,昆虫和动物们也蠢蠢欲动,柔和的阳光照在L君的脸上,像在露天的浴场,享受着阳光SPA。这是L君最期待的春天,当然也是春天中最期待的一天,今天,将有一位女孩在L君的缜密计划下初尝成年女人的经历,她将被我夺取她尚不知晓且保存多年的初吻(这都是作者的描述,对于当时的L君来说,小小年级根本不懂这些)。下学时分,L君主动找到林子邀请她一起结伴回家,当然也受到了大家“封建”的眼神和议论,但是L君不以为然,为了这次大胆的尝试,他早已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再说,林子和L君本来就住在同一栋楼,父辈的关系又很要好,对于同班同学,一起下学回家也合乎情理之中。L君和林子在路上有说有笑,这让L君感觉很放松,而傻乎乎的林子根本就不可能知道L君的计划。L君突然感觉今天的林子格外漂亮,连体的蓝色牛仔裤搭配着白色的蕾丝花边衬衫,白色的球鞋一尘不染,人造水晶的发夹,在下午柔和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她仿佛是在为了今天的演出刻意的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惊艳无比的品味让L君兴奋之余又多了一丝丝紧张,他太不情愿自己的阴谋早早的就被林子识破。L君偷偷的打量着林子,在林子身上寻找下手的时机,闪闪发光的人造水晶发夹成功的引起了L君的注意,这个发夹正是打开剧院大门的“钥匙”,只有成功的打开剧院的大门,一场精心策划的大戏才能上演。愉悦的聊天让回家的路程突然变得比实际路程要短得多,(直到L君长大以后才发现,和异性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当然这要和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则反之。)说着说着俩人已经走到了楼下。

“今天聊的很开心,L君。”

“嗯嗯,我也是林子,对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嗯?什么啊?”

“我觉得你的发夹很漂亮,可以借给我看一下么?”

“想不到女孩子的东西,你也感兴趣?”

“我就是想看一下而已,拜托了。”

“那你没办法。哝,给你”林子摘下发夹,塞给了早已伸出了双手的L君。

“林子,你很喜欢这个发夹吧?”

“那是当然,这是我爸爸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L君心想“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天时地利人和,现在的状况简直比预想的更加完美。人造钻石折射的强光反射到了L君的眼旁,就像百米赛跑发令枪的闪光弹擦过了自己的余光,L君拿着发夹飞快的跑上了楼,林子措手不及,她着急,但双脚却下意识的原地不动。

“喂!!!你这个家伙!!!”林子大喊道。林子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紧随着L君冲进了楼道。

  L君按照自己的计划一路跑到了天台,这里足够安静,在清晨和晚上,这里是大人们的天堂,可是在下学时段,大人们要不就是在为男人和孩子准备晚饭,要不就是还没有下班,这里绝对是L君最好的选择。L君首先跑到天台,品尝着胜利者的孤单,他倾听者追赶者的脚步声,等待着猎物飞快的跑入自己的精心布置的陷阱。黑暗中,一头凶猛的猛兽显露着狰狞,她愤怒,狂躁,气喘吁吁。

“站住,你这个坏蛋!”林子气愤又略带稚嫩的喊道。(林子当时还不会口吐芬芳,如果是成年的林子,一定会有很多种选择的标准问候来骂L君,这是国人的陋习,无论是国语还是外语,骂人永远是学的最快的单词。)

  L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这头猛兽扑向自己,他似乎已经对驯服这头猛兽胸有成竹。林子冲进天台的门,直接扑向了L君,L君则是双手一背,把人造水晶发夹藏在了身后,林子不管不顾直接伸出双手并搂住L君的腰,在背后与L君的手缠打在了一起。

“还给我。”林子娇气的求饶到。

L君则没有理会,而是顺势将脸贴近了林子,瞬间两人脸对脸紧紧贴在一起,L君的嘴疯狂的攻击着林子的脸蛋,林子并没有躲闪只是一味想要夺回发夹,对于现在的林子来说,丢掉节操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父亲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才是最重要的。L君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继续在林子的脸上肆意的侵犯着,看着林子红润的脸蛋,聆听着林子急促的呼吸,L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虽然他还搞不懂这种快乐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林子为何气喘吁吁,但却没有任何让自己停下来的念头。L君还是没有亲到林子的嘴唇,显然就这样结束并不是完美的演出结局,由于L君的双手在背后躲闪着林子的进攻,所以无法用双手固定住林子的脸,若要固定林子的脸,就一定要放弃手中的发夹,只是放掉发夹的那一刻,林子是不是就要反抗了呢。与林子嘴唇的接触是我所欲,不让林子反抗亦是我所欲,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相比之下还是与林子接吻之欲更胜一筹。L君不再犹豫,若是实行完美的犯罪,最简短的作案时间是前提之一,为了减少遭遇目击者的几率,L君必须马上做出行动。L君放弃了发夹,将双手释放了出来,一把稳住了林子的脸,林子则快速的抢过发夹并双手蜷缩在前面想要试图推开L君,这种反抗应该是下意识的,显然林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做的目的,可能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让自己讨厌,自己不愿被束缚在这个男人的怀里。L君则没有犹豫,直接攻击了林子脸上的“桃色花瓣”,两片陌生的嘴瓣和另外两片陌生的嘴瓣就这样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湿润中带着男孩女孩的急促的呼吸,L君伸出了调皮的舌头在林子的嘴瓣上品尝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哪怕是甜,哭,涩,或是酸其中的任何一种味道,L君试图延伸到林子的嘴中继续品尝,却因为林子紧闭的牙齿吃了闭门羹。

  犯罪结束,这场L君精心设计导演并独自完成的大剧落下大幕,结局是完美的,L君品尝到了大人们让他远离并定义为少儿不宜的尝试,L君赶到莫名的兴奋和紧张,他对林子说了声抱歉便消失在通向天台黑乎乎的楼道中,那黑暗就像是地狱道的入口,就像魔鬼返回了自己的家一样,一旦从这黑暗的通道跑出来,就又变成了人一样。林子则傻傻的站在那,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发夹有没有损坏,她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被夺走的初吻,也许她的初吻早就不在了也说不定,若真是如此的话,如此不贞的林子的嘴唇,对于L君来说岂不是吃大亏,那可是L君最懵懂的初吻啊。急促的呼吸逐渐变缓,在寂静的天台上只留下整理头发的林子,人造发夹,白鞋子上被踩脏的鞋印,还有留在林子脸蛋上L君的口水。回到家中的L君,除了忐忑不安的心(这里指L君害怕林子向父母告发自己的遭遇),还有那初次有点肿胀的下体。所幸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林子既没有告发L君,也没有疏远与L君的关系,她也许只是认为那是L君的一场恶作剧,自己拿回了发夹,好像也没失去了什么。L君也长舒了一口气,他得到了叛逆青春的初体验,在今后的日子里也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林子身边,而最令他最得意的是违背了家人的管束和强加于自己的期愿。

  我将L君视为孕育恶魔的载体,可他自己却并没有发现这种特质,这份特质是作者我为之增加的,当然这也不是胡乱的瞎编乱造,L君最终一定会变成恶魔,我随着L君一起成长,我已经在你之前知道了这个结局。你,我或是L君,看似活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社会,但是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同的成长经历下,注定会产生不同的质变,不同的引导会让天使变成恶魔,亦会使恶魔变成天使,你我同是黑白之眼,可看到的世界却是黑白两界,世间万物都向往美好的白界,世间万物亦都盼望毁灭消散的黑界,人不会极端的表现为极致的白或极致的黑,在人复杂的情绪,心理和自负中,总会在黑白界不停的徘徊,人终将是黑白同体的,在人体的感官情绪下,世界亦是如此,黑与白,好与坏,在于我们怎么用看似有色的黑白之瞳去看待,看似有色彩的世界无非就是好与坏,白就是好,黑就是坏,人虽黑与白共生,可最终的形态却只有一个。

  L君虽年少时是个喜欢残杀,虐待,叛逆,甚至有带有色情主义的孩子,但那并不是他成熟的价值观,他还没有判断力来断定自己做的究竟是黑是白,这只是孩子与生俱来的天性,对万千未知实物的好奇之心,恶魔的种子虽生根发芽,但遇见阳光就会枯萎,遇到阴暗就会萌发,这阳光与阴暗正是透过L君的双眼,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孩子本性的杀戮与虐待其实也是天性,人类的骨子里本就存在这杀戮与虐待,作为高级动物的我们,只不过是利用了智慧去更完美的展现了天性,完成了对弱小的残杀和虐待,才有了我们当今的人类社会。我们盲目的就此就对L君下定义显然是不公平的,因为现在的他只能模糊的定义好与坏,在内心脱离了家人所谓对好坏的定义下,L也君开始有了自己对于好与坏的理解,这是他逐渐成长的开端,想不到这艰难的开端竟是拜人民教师所赐,这么说来还真是讽刺。

  那是在L君小学生活的最后两年,随着年龄的增长,L君也初懂人事,毕竟L君已经十岁大了,他已经不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蚂蚁坟墓”这类无聊的游戏上了,日本动漫和漫画在那个年代突然闯进了L君的世界,这是L君每天无奈的去上学却极端的期待下学回家的动力。电视台会在准点时分每天播放一集L君喜欢的动漫,尽管时间短暂,但L君还是每天准时坐在电视机旁认真的看完每一集,并在看完之后再细细回味一番。即便实在平时上学时候的午休,L君也会偷偷跑出学校,到旁边的漫画店看上一个中午,漫画店的老板对他极度反感,因为L君把漫画店当做了图书馆,苦于囊中羞涩,L君每次都没有看的尽兴就被老板轰走,也让他成了每天老板挖苦的对象。L君平时最喜欢去的就是哥哥家,因为哥哥家有整整一书柜的漫画书,L君当然更喜欢能在哥哥家住上一晚,这样就可以好好看完这些漫画书了。L君享受着这种阅读的生活,似乎这就是他活着的动力,然而这平静却被一个老师打破了。

  这名姓王的老师,是学校的公会主任,主管工会活动和学生们的文化活动。王老师之所以找到L君,其实是想拜托L君担任每年一度的劳动节歌咏比赛主持一职。之前L君在班内也有听班主任老师洪老师说过,每个班级由老师推荐两名学生送到工会主任王老师处进行挑选,所以主持人将会在这些被推荐的孩子们中产生,然而洪老师并没有推荐L君。王老师突然找到L君也让L君赶到很惊讶,L君本是不愿展现在大家面前的人,这份突如其来的“工作”让L君打心底还是抵触的,再加上王老师说要利用午休和下学的时间进行训练和彩排,这让L君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也就是说,L君和他的动漫人生说拜拜了。不过,还没有学会拒绝别人的L君还是不情愿的答应了王老师,L君清楚的记得那位画着浓妆严厉且黝黑的老师的脸上涂着粉红色唇膏的嘴唇上扬微笑的样子,L君仿佛得到了权威的认可。

  之后L君才知道,王老师之所会选中自己其实并不是偶然,有着不俗的身高和外表的L君,让他得到了这样别人通过选拔才可以得到的机会。L君简直像是搭了颜值的顺丰车。王老师其实早已经选好了女一号,这位女同学有着高挑的身高,匀称的身材,卷卷的头发,那柔软如绵羊一样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是那么的亲切,忘我。可是各班老师们推荐来的男生们全都差强人意,若要是配的上这位完美的女同学,实在是矬子里拔将军也生生拔不出来,仅仅从外形上都无法打到与其的匹配,就根本没有必要再听嗓音什么的了,这是L君再次体会到外形可以带来的好处,尽管第一次这样的机会让自己有一过一段痛苦的回忆。就这样王老师才相中了L君,至少在外形上符合了她的标准。在没有变声之前,男孩子的声音其实都差不多,都带这孩子般的稚气,看来王老师早就把声音的因素排除在外,也不得不说王老师才是挑选人才的“职业操手”。L君开始自己的主持生涯,并和他的搭档洋子同学每天中午午休和放学后一同约好前往王老师为他们特意准备的安静的训练小屋。(这个小屋是存放学校活动时所用的各种道具,比如彩旗,大鼓,花篮等等,王老师为了保密和不影响其他老师和同学,故把他们安排在这里。)L君和洋子很快形成的默契让他们独处的时间很快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台词背的滚瓜烂熟到可以脱稿并四目相对的比划着抒情的动作。物以类聚就会有微波炉的功效,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然而好景不长,俩人看似默契的亲密很快被同学们发觉,因为经常可以看到L君和洋子在一间教室独处,旁观的同学们也开始浮想联翩,各种流言蜚语一时间传遍整个年级。L君和洋子很快被这种流言蜚语所击垮,俩人的排练的气氛也变的尴尬起来,对于年少的他们来说,这种语言攻击就像一把小刀,一刀一刀的割在你的心口,仿佛俩人一见面,就能想到那刀割的有多疼。很快,这种言论也传到了L君的班主任洪老师耳中,她不知道L君竟然背着自己去参加了这次主持人的排练,这本是洪老师安排给优秀同学的抛头露面的机会,没想到L君居然不要脸的毛遂自荐了,还如愿的抢走了这个名额。洪老师把L君叫到了办公室,严厉的训斥了他。

“行啊,自己挺有主意的啊,看不出来你小小的年纪,还挺有主心骨!”

洪老师阴阳怪气里带着损人的语气说道。

“是王老师叫我去的。”

“是吗,不是你自己推荐的自己吧?!”

“我没有。”

“那王老师怎么会叫你去,我也没给你报名啊,你肯定是背着我去的!”

“我没有,是王老师叫我去的。”

“那我到底要问问王老师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了谎,你等着的!”

洪老师之后没有再找L君的麻烦,可能是向王老师问清了来龙去脉,可此事却在L君的内心烙下了深深的烙印。抛开同学们的流言蜚语不说,老师的指责与不信任,让L君痛恨不已,这就是恶,胡编乱造污蔑他人的恶,L君定义了老师的行为。对于老师这个职业来说,应为学生之楷模。言行,举止,修养,知识应皆被学生的所学习和尊重,尤其是学生未进入社会之前,更应是学生正确价值观的引导者,对待不同天赋,不同家境,不同样貌的学生更应平等对待。然而当今社会的教师队伍中混入了大量得败类,他们扭曲价值观,只懂教书,不懂育人,成绩至上。他们侵犯学生的身体和心里健康,甚至披着色狼的毛皮,人面兽心。他们上课糊弄,是下课补习敛财的贪财鬼,是吸食家长血汗的吸血鬼。原本被家人教导要尊敬的老师,想不到确实这般嘴脸,L君脑海中浮现了两个字,地狱。老师就像是阎罗王,而我们就像是阎罗王身边的小鬼,任由阎罗王处罚,定罪,我们却毫无还手之力,而盲目相信阎罗王的判官(这里指家长),就像和阎罗王串通一气,不假思索的听信阎罗王写下的所有罪名并加以处罚。当然,当代社会不乏品德高尚,师德威望的人民教师,只是一锅粥里苍蝇蚊子多了,这锅粥就算加了再多的猛料,也让人难以下咽了。当代社会会在新闻报道上看到老师体罚或是辱骂学生,家长则一片哗然,却殊不知这种“传承”竟是自己上一代父母惯出来的“好习惯”。家长在那个时代对老师的纵容,教育出新一代的老师,新一代的老师模仿上一代的老师教导新一代曾被旧一代教育过的家长的孩子,家长一定是厌烦并谴责旧一代教师的行为,从而对现在的教师问题无限放大,无非是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罢了。L君也一样,他痛恨这个老师,她否定了这位老师的一切,即便是她对同学们的关心,L君也认为那是虚情假意,甚至会认为那老师一定是收取了学生家长昂贵的礼物。洪老师在L君毕业之前,也没有停止对L君的批评和挖苦,曾经无数次的在公众场合谈及L君的单亲家庭的事情,她以为自己获得了这场持久战的胜利,可是L君却不以为然,原本脆弱的心灵早已被这位老师磨练的异常强大,强大到一位五十多岁的毒舌妇女竟不能用恶语伤到他,只有L君知道,是老师输了。L君心中的恶魔之芽也日渐粗壮起来。毕业之际,所有同学都为和老师的分别留下了虚伪的眼泪,只有L君有说有笑的和同学们一一告别,愉快的离开了这座培育自己的“义务机构”。

“红色的楼房,翠绿的海棠,集体的温暖,友谊的力量。像童话故事那样美妙,像那宝石闪闪发光。啊,美丽的校园。啊,亲爱的妈妈。少年时代的摇篮,我要永远把你记心上。”

校歌在操场上空环绕,仿佛最后巩固大家的记忆并将这位“母亲”牢记在心。临走时,L君收到了那张一个月前大家一起照的毕业照,他默默的扣下了洪老师的脸,将老师脸的粉末搅拌着刚刚挖出的鼻屎并摸在了学校的大门上,那一年,L君十二岁。

  上学就近分配是九年义务教育多年的优秀传统,本是方便孩子上学的良心政策,却因师资力量和家长的虚荣心,让炒房的奸商有可乘之机。L君所在的年代这种现象倒是不多见,但是也有许多有先见的家长放弃了就近分配的权利,为孩子缴纳高额的赞助费,投机于所谓的名校罢了。L君的父亲没有这个实力,父亲欣慰的是L君似乎对这种事也无所谓,这也减少了父亲的负罪感,或许父亲根本就没有负罪感,反而在庆幸。L君小学时代对老师的坏印象被带进了初中,他不期待这里的老师会比原来的老师好到哪去,他更不期待新的同学会给自己什么惊喜,L君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希望与任何一个小学同学分到同一个班里,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全部,自己未来在班里的日子也会活的轻松一些。没有一般学生初来乍到的忐忑,L君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走进了教室。

  “新来的同学请到这里来签到。我是孟老师,你们的班主任。”

L君被叫住,他第一次听到孟这个字的时候,想起来的竟然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看这个老师的年纪倒也不大,脸上带有大学刚刚毕业的幼稚的学生气,齐脖子的短发倒是也有几丝干练,头发绕过标志的耳朵又多了几分俏皮,匀称的身材被朱红色的紧身上衣绷出了明显的立体感,灰色的丝绸长裙随着腿部的走动摆来摆去,又在臀部形成了完美的弧线。这位老师看起来并不算讨厌,这应该就是L君外貌协会,以貌取人的启蒙老师了。老师的语气中带着谦逊,客套和温柔,比起之前的黄脸婆简直不知道让人舒服几倍。不,还不能轻易的就相信她,老师总是会善于伪装,L君心想还不能马上就成为这位“阎罗王”唯命是从,成为任其摆布的小鬼。

“十三班,多么晦气的数字,那也比四班强。”

L君不经意间就把晦气完美的中西结合了。(西方人忌讳“13”源于古代希腊。希腊神话说,在哈弗拉宴会上,出席了12位天神。宴会当中,一位不速之客,烦恼与吵闹之神洛基忽然闯来了。这第13位来客的闯入,招致天神宠爱的柏尔特送了性命。而东方的汉语发音则把“四”谐音成“死”。)L君迷信的相信今后的几年,一定又会与不幸长期为伴了。L君失落的需找着座位,可不知为何,教室的座位却已经坐满。原来是因为扩大招生,让学校在快要开学之际还没有准备好桌椅。L君也没有抱怨,径直的走向教室最后的黑板,一下就靠在了墙上,那熟练的靠姿,活脱一个二流子。

  L君无精打采的打量着周围的同学,他在寻找昔日同学的影子,他希望着美好的开始是自己初中轻松生活的一半,但环顾到一半,梦就破碎了。“果然是晦气…”L君自言自语道。那正是自己的小学同学,B君。B君和L君从小在一个家属大院长大,他们因在小学同班从而越来越熟,B君的父亲是街区著名的“社会人”,母亲是大院有名的护犊子。B君和L君从小一起踢足球,曾经在B君的牵头下和L君,W君还有其他小伙伴一起组建过足球队并参加了区里的比赛,成绩自然不用说,分别以0:4,0:5,0:9三战皆负并一球未进惨遭淘汰,宛如2002年第一次参加世界杯的中国队。B君因这次的比赛受到了刺激,这也让自以为是的B君明白天外有天,不久就转学到足球学校,开始了专业的练习。然而大概一年光景,B君又从足球学校转了回来,据B君所说还是文化课最为重要,依其他同学看来,B君的身体素质简直与职业足球相差悬殊。L君叹了口气,他那自己都不关心的单亲家庭问题,看来再也不会是秘密了。

  孟老师在讲台开始了初为人师的第一次演讲,演讲洪亮有力,气宇轩昂,颇有一丝撸起袖子加油干的蓬勃之气。同学们都在认真的笔记着老师所说的重要事项,比如开学时间,上课时间,和收费的一些相关事宜,可L君却什么都没有带,只有两只插着兜的手在里面不知道捣鼓着什么,那口袋里一定是尴尬和无所适从吧。由于老师讲的太多,L君的脑子根本记不住所有事宜,他干脆放弃了记忆,把所有希望都寄托给他眼前这位梳着马尾辫,穿着蓝色背心的女同学身上。

  大概十分钟左右,老师完成了她的演讲,大家叽叽喳喳的开始互相询问自己没有记清的部分,看他们熟悉的样子,应该都是小学的同学吧。L君径直走向那位被他寄予厚望的女同学,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好,可以借我你的笔还有笔记本用一下吗?”

女孩仿佛受到了惊吓,向前猛倾了一下慌张的转过头,随着她一起转头的还有她前面座位上的同学。L君一下就被这位女同学的样貌吸引住了,如果刚才的孟老师已经让L君被惊艳到,那眼前这位女同学则是让L君的身体通过了无数次的电流。她乌黑的头发梳着中等长度的马尾辫,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棕黄色的光芒,白皙的肌肤里充斥了饱满的胶原蛋白,清洁的皮肤上竟找不到一颗青春痘的痕迹,洁白整齐的牙齿在绽红的嘴唇下闪闪发亮,一双惶恐睁大的眼睛宛如电视机里的明星演员,耳朵的位置不高不低,不前不后,大小匀称,小小又坚挺的鼻子完美的坐落在五官的中间。那一刻,L君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已经宁静,教室的时钟都已经停止,周围的视线已经模糊,唯独眼前的这位同学格外清晰,纵使坐在她前面的女同学相貌也很出众,却早已被L君完全忽视。L君认定,这就是他未来一生都要追随的女人,并已经为她赴汤蹈火了。

“你好,我…能借一下你的笔…和笔记本用一下吗…”L君害羞到卑微的再次请求到。

“吓我一大跳…”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有带笔和本,想借你的抄一下…”

“我借给你!”坐在女生前面的女孩插嘴道。L君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一心焦急等待的等待着眼前女生的回答。坐在前面的女生就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她的心里似乎嫉妒了一千遍,愤怒的转回头去。

“嗯,好。”女生回答的简单又痛快。

L君接过笔和笔记本,仿佛自己就像牵到了女孩的纤细白嫩的手。那干净的牛皮纸封面笔记本和俏皮的Hello kitty圆珠笔,向圣女递给凡人的仙果,这让L君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很肮脏。

  L君把笔记本上的重要事宜用Hello Kitty的圆珠笔写在了自己的手心和手背上,这也引来了“圣女”的窃笑。讨厌别人嘲笑自己的L君,反复觉得这是在夸赞自己的幽默。他突然深信,恋爱中的人,总是爱屋及乌,总是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成最美好的事情,即便那只是单相思。

“你还挺有意思的啊,我叫念姿,你叫什么?”

“我…我叫…L…”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想啊?真是奇怪。”

念姿看起来好像有一丝不悦和不耐烦,这让L君可吓坏了,他不远看到自己的圣女皱起眉头的样子,他见不得她一丝一毫不美丽的地方。L君匆匆的归还了本和笔,飞快的走出教室,消失在念姿的视线中。

  L君心心念着开学的日子,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渴望上学,他做了充足的心里准备去接受这个女孩,他坚信女孩也会被自己感动从而接受自己。相信我,L君现在真的像个人了。

  开学的日子终于到来,L君期盼着座位的安排,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出现了“同桌的你”里的各种情形。然而事与愿违,L君与念姿相差甚远,他只能远远的望着念姿,看着附近男生和她搭讪。L君恨不得那男生就是那“独腿蟋蟀”,被扔进“蚂蚁坟墓”好好折磨才好。L君在课间休息都会假装不经意的走过念姿的身边,并看似自然的和念姿打招呼。在下学时分能和念姿一起留下做值日卫生或是画板报,是那段时间L君最快乐的时光。

  一夜之间,韩流来袭。之所以这么比喻,是因为当时的韩国娱乐文化在一夜之前像流行性感冒一样,传染了大街小巷的每一个人,由于当年的互联网信息处于相对闭塞,作为初中生的L君和他的同学们没有受到这次流感的影响。L君之所以知道这股潮流很快的原因其实要归功于自己的哥哥。哥哥在年龄上要比L君大三岁,经常出入时尚的商场,唱片店还有杂志店的他,总是站在时尚的最前沿,尽管他当时还是个高中生,但富裕的家庭可以满足他的一切需要。L君保持了小时候经常去哥哥家看漫画的习惯,可眼前的哥哥却让L君大吃一惊。哥哥染了黄色的头发,整齐的五五开中分,前面的头发耷拉的很长,可是后面的头发却被掏空。肥大的牛仔裤,黄色的大头高腰皮靴,oversize的白色背心,上面印着陌生的卡通人物形象。L君真的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装扮,而哥哥却觉得L君大惊小怪,似乎L君早已被时尚社会淘汰了一样。L君环顾哥哥房间的墙壁,上面被很多海报覆盖,L君感觉海报上的人物发型和穿着异常怪异,倒是和眼前的哥哥有异曲同工之妙。L君的猜想,这几个人应该是一个什么什么组合吧。

“哥哥,这个是?”

“傻哩们儿(土话,和傻子同义)!这是现在韩国最火的组合!”

“哥哥,你这些衣服都是从哪买的啊?”

“韩国城啊。”

哥哥的语气中带着轻蔑,L君觉得再次被哥哥鄙视了。

“哝,我有这几个人所有图案的背心,给你一个穿吧!这还有一盘磁带,我已经听过啦,你拿去听吧。

“啊!真的嘛?!真是太谢谢你了,哥哥。”

L君觉得惊喜来的太快,哥哥居然和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那让L君难以开口的默契,L君自己倒是不太感兴趣这类东西,但这又足以让L君与念姿之间产生新的话题了。L君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新潮的组合告诉念姿,可还是等到了周末结束。

  本该让学生们愉快的周末,对于L君来说都是痛苦的,他的痛苦与其他同学的补习之苦不一样,更多的则是相思之苦。对于自己不能与念姿自由的见面和通话,这种痛苦一直缠绕着他。快点让周末结束,大概是L君和补习的学生们共同的希望了吧。周一清晨,L君已经提前准备好起床了,这已经成为了L君开学这一个月以来养成的新习惯。L君路上盘算着,如果很突兀的直接找念姿聊起潮流组合和磁带的事情,就会显得太刻意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自然的搭讪是L君一生的追求。到不如等到放学例行的周一大扫除再找个机会和她说吧。无论是上课还是课间,L君的每隔一会就要看一眼“远方”的念姿,不能在她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的。一天下来,L君像经历了地狱层层磨难的考验与折磨,终于迎来了下学时刻。扫除之际,L君一边扫着地一边自然的凑到念姿身旁。

“那个…你喜欢听歌嘛?”

“喜欢呀!”

“哦?那你喜欢谁的歌?”

念姿说出两位港台歌手的名字。L君一头雾水,并暗自把他俩的名字记在心中。

“我听说有个特火的组合,我有一张他们的磁带,你想不想听?”

“好呀,借给我借给我,我听说过那个组合,可是还没有足够的零用钱买。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你了L君!”

“没关系,没关系,我明天拿给你。”

“那可真是太好了!”

L君脸上洋溢着幸福,这是他第一次被念姿所需要,也或者说,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人所需要,如果需要自己的人是自己最喜欢的人,那幸福感和满足感更会上提升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档次。打扫完教室,L君与念姿和同学们一一告别,哼着小曲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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