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云边镇。那时,刘十三与王莺莺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生活交由小卖部,生命与程霜初遇。后来,立志远行的刘十三在大城市因爱而伤、为业所困,与程霜再次相遇又别离。终于,刘十三被王莺莺“绑回”了小镇,球球、程霜双双闯进祖孙俩的心窝。温情方伊始,便马不停蹄地奔赴悲情:王莺莺化为天边的流云,程霜作了他处的游魂,球球也进了孤儿院……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给人们看”,属实如此。于刘十三,生命中最美好的三位女性都不在身边,孑然一身、踽踽独行,是为悲剧。
可反观其活过的日子,在最颓唐的青春里,逢着一缕光——程霜。他们一齐“轰轰烈烈”地团伙作案,赶往南京寻牡丹。一人挨揍,有人加油、有人撑伞。那会儿刘十三一心只为牡丹,而程霜一直满心都为刘十三。不得不叹刘十三的平庸现实,矛盾如常人一般。一边向往静水长流、车马也慢的相守,一边却急不可耐地坠入矜贵的“爱情”、略过年少的约定。
相似地,我们也往往在不大不小之时,轻易许诺“以后一定会陪在爸爸妈妈身边”“要赚好多好多钱给爸爸妈妈买新衣服,一起过年”……然后呢?父母苦苦等待的不过是一段与我们渐行渐远的时光,就像两条相交过的直线,任其一端都不过是无尽的互离。诚然,父母不该因孩子年少时一句有心或许无意的话而将其捆在身边。但至少我们应懂得,我们因父母而来到这个世界,在他们的荫蔽下长大。不说其他,但求在节假日的短暂相处中做到珍视,吝惜如流的时节,相互待见。尽量达到书中所言的那种舒服关系“可以一直不说话,也可以随时说话”。
血脉含情,最是温暖。
王莺莺终于在生命最后的历程将拼命逃离的刘十三带回了埋葬祖祖辈辈的故乡。她一生精明,与云边镇的男女老少打成一片,大家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坚强的小老太。可她等不到失败而归的刘十三,只能“绑”回一个失败也不愿回乡的孙子。
由此,不难预见“我们每个人都是刘十三,却又不是刘十三”。
我们大多在外努力工作或致力求学,累了倦了顶多感慨一句“真想回家”,却鲜少有人一心笃定“我要回家”。现实大抵就是,走了的人,对故乡只剩下“想”而丢了“要”,这不正和跌惨了也不回家的刘十三一样吗?可刘十三只要停下一步、徘徊半刻,便有外婆“绑”他回去,而我们许多人只能怀着“无颜面见江东父老”的心沉眠一夜,醒来便继续摸索向前。可见,“我们又不是刘十三”。
故乡再好,也满足不了你远行的壮志。
故乡再不好,也有一直牵挂着你的父母。
离开并非有错,留下也不一定就是对。人与人可以相搀扶着走一段路,故乡与你也有一段可以相互见证的时光。既然活过,再忆处,温情、收获同在就很不错。
于悲情中见温情,在有尽的平实文字流出不尽的理。诚叹一句,作者之才,令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