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雷滚滚,闪电划破深黑浓重的夜幕,雨点随即落了下来,啪啪啪击在屋顶和地面,唰唰唰打在树叶上。一阵泥土味的潮湿的风从窗子的缝隙吹进来,稀释了室内的干燥和闷热。于是夜拥有了丝丝温润的凉意,雨滴如时钟般滴滴答答,睡梦沉稳在一派祥和安宁中。
离开故乡太久了,我到底不在意了,对土地来说春雨什么时候是贵如油的?也再也没有机会,在沾衣欲湿的杏花雨里,赤足沐浴其中,去体味那种温润与熨帖。
只有到了春末夏初,季节开始变换,雨势渐渐汹涌起来,才想起了初春那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周全和低调。如此这样的温柔谨慎,还是惊动了一些花束,羞答答的把心门关闭了,或者零落在地,化为尘土,好不可惜。
那样的夜晚,睡得很轻很浅,有着长长的留白,牵绕着梦里花落到底有多少?早上醒来,打开窗望去,薄薄的水汽氤氲,半干不湿的路面,疑是清晨的露水,不能确信昨夜有雨。孤零零的花瓣,东一片西一片的散落着,在晨光中透着憔悴。
如果春天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那么春雨就自带了几分少女的羞涩和矜持。夏天则是一个热情奔放的少妇,夏雨充满了成熟韵味的狂野和张扬,动感十足。
我信步窗台,借着昏黄的路灯,看着飞溅的水花。地面低洼处,水流湍急,漩涡状翻滚。树叶在暴雨的洗涤下,更苍翠欲滴,油亮亮的反光。
然而来得突然,去的迅疾。只是感受了妥妥的凉爽,舒舒服服就一觉到天明。清早的阳光已经从远处映射过来,不温不火的样子。地面凹凸的地方一坑坑泥水,一些细碎的叶子,掉落在地,风吹得有些杂乱。
正午的骄阳,在和大地玩一个游戏,一寸一寸的收复昨夜的雨滴,然后堆积在云层里,预备下一次的循环。风徐徐吹过,阳光耀眼,曾经的雨如梦幻般,没有真实感。
如今的我总是习惯在室内躲雨,总是得看到了自然风景的变化,才知道四季的更替。总是这样偶然的相遇了风雨,才明白时间正在无情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