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7日的早上,5点40从家里出门,站立在共享单车与汽车面前,还是选择了开车去火车站。乍暖还寒时节,骑单车会冻手。人都会有惰性,都有拖延症,凡夫俗子,随性而为。
站台上,清冷的早晨冻得每个等车的人都在盼着列车早一点儿进站。远远的看见车头的三支大灯闪烁,心里很踏实。当车开进站台的时候,一阵冷风袭来扑面。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亲切感油然而生。这最普通的绿皮火车的驶来,让我突然强烈的产生了:这是我们“自家”的车,我是铁路人。就是这一辆辆驶往开来的列车,这古老传承的“铁老大”,养育了一代又一代铁路人。
上学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全是绿皮火车。那年我17岁,用我们家乡的习惯,都是说虚岁。那年我考取了齐齐哈尔铁路工程学校,并以全县前50名的好成绩被高中录取,按照当年的招生政策,县前50名的学习上高中,第一年是免学费的。我执拗的读高中上大学想法终没有战胜父母的决定,于1999年9月赶往齐齐哈尔铁路工程学校报道。
记得父亲送我入学,很受乡邻亲朋的羡慕与瞩目。老董家闺女考的挺好,还是个路内定向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像通知书写的一样四年之后由沈阳铁路局负责分配工作。父亲年轻的时候在黑龙江伊春当兵服役,转业前领导给安排一家国企工作,父亲不敢去报道,因为他就念了三年书,他怕文化程度太低,干不了工作,便归乡务农与母亲成家。此憾让父亲每每回忆起往事,便悔当初看低自己,失去了工作机会。一年一年,风霜雨雪,我们姐几个在父母亲的拉扯下逐渐长大成人。父亲叮咛我们的最多的话就是:农村孩子要想有出路,只有念书这一条道儿,念不成书就得“顺着垄沟找‘豆包’”!终其一生,父亲的心愿由最小的女儿一朝应试,得已实现。
从赤峰坐火车,要历程12个多小时才能到齐齐哈尔,父亲给只买了买了一份盒饭,花了10块钱,给我吃,我记得菜里有西红柿炒鸡蛋。因为晕车,我没吃下。后来饭都凉了,父亲吃掉了。
下了火车,学校的接站车很容易就找到了。学校离火车站很近。父亲与我背着被褥行李,到校内当时的体育馆报道。报道的人很多,体育馆二楼拥满了家长与学生。记得99年齐铁招收了1600多个新生。正在张望之时,我与父亲奇怪的发现,有一张报道桌子前几乎没有人排队,写的是:定向生。父亲虽没念过许多书,但是写家书是没有问题的,被称为村里的“铁算子”,而且父亲一生睿智。我的录取通知书上印着“定向生”三个字。我与父亲到了工作人员面前,正好就是我报道的地方。中午我与父亲在二食堂吃饭,点了俩菜,其中有一个是油炸花生米,菜价不贵,也很好吃,我们爷俩花了不到十元钱。
父亲把我安顿到宿舍,去校园内的银行存了些钱作为我的生活费,饭卡存了几百块钱,忙活完已经是下午几点钟了。晚上有一趟返回的火车,父亲没住,当天返回。我送父亲出校园的时候,望着父亲渐行渐远、不断回头跟我挥手的背影,心里想:我不能哭,我得让父亲放心的回家。父亲出门带了八千多块钱,来回一趟所剩无几,我得好好念书。
记得学校的第一节制图课,就是画路徽。老师跟我们说:作为一名铁路人,首先要认识路徽,并以绘制路徽作为学习铁路知道的起点,学好专业课程。当时,我就读的齐铁、兰州铁路工程学校、包头铁路工程学校、天津铁路工程学校是国内响当当的兄弟学校,“铁道工程”就是这四所学校知名的专业。
学习的过程很枯燥,3年的时间却如流水般匆匆流逝,我们面临实习后分配到铁路国企工作。在这期间,我们在2000年的5月份集体前往北京南口进行实地实习,堪查地质、测量绘制地形地貌。毕业那年是2003年,非典疫情蔓延,毕业前的答辩没有如期举行,我们很多同学在2002年以后,就一直没见过面。
2003年参加工作后,来往基本都是乘坐火车,绿皮车、空调车,直至现在的动车、高铁。曾经没有那么在意自己手中的那个棕红色的小本本——工作证。现在握在手里,却是产生了些许情节。进入铁路系统十余年,才有了“自家人”的感觉,从对铁路的懵懂无知、盲目向往,到今天的情系心间。
家乡的人们一直都很羡慕有个“铁路正式工作”的老董家三闺女,我也一直秉承着对铁路的仰视、对岗位的敬畏感,踏踏实实的工作、认认真真的做事。
儿子坐火车的时候总会发问:妈妈,这段铁路是你们单位管的吗?那铁路的终点在哪里?我回答:铁路线蔓延中国的大江南北、每个地方。有铁路线的地方,都有我们铁路部门的工作人员,都会有人昼夜兼守。到外地坐车,一句“我是铁路的,这是我的家属”,都会给予几分方便通行。
时代以光影效果变迁与进步,我们铁路运输像是一位守望的老者,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以承载一切力量的坚韧,春华秋实,哺育了一代又一代铁路人,服务于大江南北。我敬重我所脚踏实地的事业,做一名铁路的坚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