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月的时候,我们这边人不会像有的地方人那么迷信,什么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 二十六,炖锅肉; 二十七,杀只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熬一宿; 初一初二满街走...这些应该是北方人的习俗,在我们江南这样的小地方小山村,从来没有这样的说法。只要是腊月一到,村子里的大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家家户户开始做黄粿酿酒打米糖,村子里飘溢着浓浓的糯米香味。浓郁的年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忙到腊月十五左右,就把家里养了近一年的猪杀了。然后也不拿出去卖,除了送人,请亲朋好友吃的,其余的都被老妈用盐清卤起来存放在大瓷缸里,以后慢慢吃。
到了腊月二十,家里就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小孩吃的各种零食。然后买的一些生的坚果拿回家自己炒。炒的时候,虽然受不了那种沙子和大铁锅和铁勺子摩擦出来刺耳的声音,但那从沙子里纯手工翻炒出来的各种瓜子花生榛子什么的却是比买来的香脆好吃。炒完后就一袋袋装起来,袋口绑得密不透风,集中在小仓库里。
到了二十的时候,家里就开始除旧迎新,把旧一年的积秽和一些用不到的东西全部清理,老妈几乎每一年都会整理一些我们不怎么穿了的五六成新的衣服送给那些家里比较穷的邻居,再把各种东西收拾整齐后,拿着老爸做起来得竹叶刷把房屋的天花板和楼顶墙壁各个角落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把家中的柜子桌子椅子凳子全都搬到院子里清洗晒干。趁晒的时候,老妈就带着我们仨把家里一百五十来个平方米地清洗了一遍。等干后,再把家具用品搬回各个房间客厅一一摆放整齐。
到了二十三就开始推磨做豆腐。二十四炸干果炸豆腐泡,二十五做各种糕粿小吃。老妈会做的糕点可多了,因为老妈是杭州千岛湖那边人,心灵手巧的,有很多糕点村子里的人见都没见过。老妈做的时候通常会多做一些,然后分一些给村子里的人,大家尝尝鲜。其他的就留下来自己过年吃和招待客人。做完了各种糕点把厨房又重新的洗刷一遍。到了二十八,老妈和哥哥们就到菜园子里把各种蔬菜和香料的菜一一的割回来,清洗干净,用篮子分类装好备用。我和老爸则在家里把客厅里的一些旧的画换掉然后裁剪红纸,准备明天写对联的时候用。
等到了二十九,我和哥哥们就开始围着老爸转,老爸就会给我们一人一支小毛笔。家里里所有贴门上的对联都是老爸自个写。只有猪圈和鸡舍上的六畜兴旺和放谷物的仓库五谷丰登等等这些字就让哥哥们学着写。我还没有上学,也不会写字,但我可以拿些小纸片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每次老爸写对联的时候,村里的邻居们就会叫小孩到我家来看看我老爸有没有开始写对联了,如果开始写了,就会早早的拿着红纸到我们家,站边上欣赏着我老爸那一手苍劲有力的书法。等我老爸把我们自己家的对联都写好,并一张一张在地上摊开晾好后,就开始帮前来的邻居写了,一写就是一天。
到了第二天也就大年三十,吃过早饭,老妈和老爸就开始年夜饭的准备。中午吃过午饭,我和哥哥们就围着老爸转。大哥端米汤,用来糊对联的。二哥递对联,我候着边上时刻准备接住站在凳子上的老爸递过来得鬃毛刷。人多干活快。从楼下糊到楼上,半个小时不到就已经糊好了。等收拾好清理干净后,老妈都已经在炒菜啦,香味四溢,就算不是吃货的我也忍不住跑到老妈身边咬一口老妈夹给我的鸡腿,那沁入心脾的美味和我眯着眼陶醉的样子惹得哥哥们也忍不住来吃。我一边嚼着鸡腿,一边在院子里玩,这个时候老妈会将电视机音量开很大。电视里载歌载舞,歌声响彻整座房子。加上别人家偶尔传来阵阵的鞭炮声,感觉整个空气都在欢腾着。每逢这个时候,我那小心脏激动的顾不了马上要吃饭了还忍不住跑出去,寻找小伙伴们四处撒欢。直到哥哥来找我才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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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这样分开发布,是头一次全部一次性发布的时候,出来的内容居然面目全非。估计系统对数字有所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