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亚斯基)
朱哥从萧师傅手里接过钥匙便领我们走向车尾打开了大货柜,我又爬上去把我们的行李拎出来递给阿恰鲁,才算是准备投宿了。而朱哥交代我们:“所有的空房间都没有上锁,可以直接进去睡,明天醒了补交一下房费就可以了。但要尽量行动轻一些,不要吵着其他人。”说着就轻快地登上了正房旁边的一座小两层简单房子外挂着的简便台阶。
此时的正屋大堂里正亮着灯,且正好有人裹紧了防风衣从里面出来,举着遥控器唤醒大门口的某辆小汽车,我猜这也是和我们一样的赶路人吧,现在就出发了。
看到萧师傅和朱哥上去的小楼亮了一盏灯,我对阿恰鲁说要不我们也跟着上去吧,应该有空房间的,如果没有的话再来这边找找看。阿恰鲁便跟在后面,我们开始爬到侧面小房子的二层上去。
一上到二层的楼梯口便是一个小卫生间,进到过道里就是每侧4个门对开着的8间小房子,敞着的房间一按门边的开关就是两个平行对放的小床,厚厚的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头,非常的整洁。
朱哥和萧师傅刚开灯的那个房间门是虚掩着的,我便前去推门打招呼,朱哥已经脱了外套和外裤正赤脚站在床上抖开被窝,萧师傅也已经脱了外套,正坐在床沿俯下身来解鞋带,朱哥见我推门进来就说:“随便找个房间吧,没事儿,把门反锁好,安全得很,可以睡到下午去,然后去补交40块钱就行了,快去吧!”
我笑了一下带上他们的房门就走到隔壁的房间按亮了灯,阿恰鲁也跟着进来了,本来还好好的安静的自己突然一下就感觉很局促了,感觉透不过气来了,是自己走错了房间还是阿恰鲁走错了房间?
我全不知道,脑袋空空如也,只知道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像是个呆子一样从床间的过道来回晃了一遍又走出来了,心里才又恢复了一点安静,而自己完全不知道和阿恰鲁在一个房间里为什么会那么手足无措。
在鬼使神差地出了房间时还顺手把房门带了一下,又好像愣了一会儿,又无端的查看起自己的行李来,又莫名其妙的摸到更前面的一间房间按亮了灯,才在无意识中去摸手机,才记起来需要给手机充电,顺便用脚把门带了一下但没磕上,然后又把书包里的手机充电器找出来连接了手机,插在床头边的插座上。
手机立马出现关机充电页面,便又长按起开机键来,但脑袋里仍然是空白一片。正当我注视着开机动画时,我的心一下子又蒙了、爆炸了,超级局促起来,比刚才来得更剧烈,因为阿恰鲁也跟来了这个房间并且带上了房门好像还反锁了,并且轻轻地在对面的床上卸下了她的大背包,然后开始一声不吭的解围巾和拉防风衣的开襟拉链……
我突然就慌张了起来,都不知道把眼睛放哪里好,然后又看着手机的充电框在一节节塞满又清空,而不知道干什么,脑袋里电光火石地碰撞,和阿恰鲁独处一室,两个床挨那么近,刚才的手似乎还保留着她光滑的后腰窝里的余温,她对我笑着的样子好美,我在每一次牵着她的手的时候脑袋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我觉得我应该留下来,我又觉得我不会是那么的滥情,我觉得我们都那么地单纯,可我又觉得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的开心,我好混乱,我觉得我要把持不住了,我是一只困兽,我的脑子里好乱,我要逃跑,我要冷静,我是个好人,我……
我只想暂时快速地逃离这个房间好好清醒一下,我不能乱,我要克制,却又找不出逃离的借口,却又到了坐如针毡的地步,好慌张,好慌张,而阿恰鲁已经俯身坐在床沿松鞋带了,我一回头又正好看见了她的……
啊,头都要爆炸了,我需要冷静,我的眼睛开始游离,我似乎应该平躺下来安静一下,可是我的女朋友还在武汉担心着,她在我登上列车出发的一刻给我发的信息还在收件箱的第一条,我觉得我快要疯了,好干燥,好渴,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找自己的水杯,空的,哦,是的,我需要喝水,我就像鬼魂付了身一样拿着空杯子说要去找点开水,却又快速地把手机摘下来拿在手上出到过道上,顺手带了一下门却瞬间地想到了那个邪恶的词----机会!
然后把杯子和手机急速塞进牛仔裤屁股后面的两个口袋,手又急不可耐地去搜寻钱包,慌乱半天终于是颤抖着手从钱包的角落里夹出了那枚死也不肯出来的硬币,迅速又颤抖着手把它抛向了空中,心里默念着如果是正面就留下来睡一觉,如果是反面就马上撤离,然后就看着那暗暗的过道中翻飞的硬币祈祷这神的安排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而不是像当下这样的六神无主、心如鹿撞,紧张得无所适从,只希望任何一面都好,却一定要镇静下来。
意外再次发生,硬币还没落到手上,屁股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嘀嘀”了两声,自己就瞬间分了神,硬币擦着手边蹦了出去砸在地砖上然后又是一阵滚动的声音,我连忙去追着找却无从找起,过道外头楼梯上的光线和卫生间里透出来的光完全照不到墙角落的暗处,情急之下又去掏出手机照亮,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是老婆婆,快速打开信息一下子就定住了神,女朋友发信息的时间是昨天晚上11:35,若在平时的这个时候她早就入睡了。
信息刚一读完,手机因为刚才的充电时间过短又自动关机了,我的心中一阵暖流涌动,十分的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马上出发,连夜出发,看见车就拦,走最快的线路,坐最快的航班,立即启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紧,回到武汉,回到她身边。
神智安定得近乎坚定的信念。快速地把手机捅在荷包里,不再去找硬币而是去卫生间找了一下没有看见暖水瓶便推门进入房间,而此时的阿恰鲁已经躺在被窝里正望着我,快速地收拾好手机充电器,把水杯塞进旅行包,阿恰鲁一脸的诧异望着我,我背好书包挎上旅行包使劲抬起头来对阿恰鲁说:“我现在就走!”
“可是外面这么黑!”
“不要紧,天一会儿就要亮了!”
“可是你都两天两夜没睡了!”
“不要紧,我扛得住!”
“你应该睡一会儿的!”
“不了,我这就出发!”
“你要保重!”
“嗯!”我便从门里头按上了反锁,轻轻地带上了房门,作别了阿恰鲁,作别了我的318国道川藏南线故事女主角勇敢美丽的阿恰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