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化,道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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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很多方面动辄以“文化”言之,比如酒文化,饮食文化等,听起来很高大上,让很多没文化的人也一下子文化了,反倒是让一些文化人“须仰视才见”。与此同时,“文明”这个词也是很流行,以至于很多时候文化、文明二词通用,那这两个词语真的是通用的吗?

按照一般的方式,此刻该查《辞海》《百科全书》之类的权威解释了。我这里不想查这些东西,也不想借助什么网络,因为很多搜索资料反而是乱得不行。这里只凭以往接触的书籍中关于文化和文明的论述,展开进一步的区分。

现在流行的“文化”,大多是“文化”的内涵不合宜的泛化。“文化”只应该指人类的哲学。关于人自身发展的、体现人之为人本质的思想体系,它是形而上的。具体到我国,中国的文化,主要就是儒道佛三家的哲学。如果说哲学这个词有些抽象,可以用观念或思想代之。文化是人类行为背后的哲学(思想或观念)体系。

而“文明”是文化之下的具体化。这具体化又分为两类,一是抽象的国家、政体、经济制度、礼仪规范等,虽然我们不能说“触摸一下国家”,但国家借助国家机器等管理着公民的生活。礼仪制度等则形诸文字,规范着具体的交往规则,动作行为等。二是具体的生产、生活方式,比如青铜器、铁器的使用,服装的进步,灌溉技术,酿酒技术等。

文化是人类行动的根源,文明是文化之下的具体操作。

没有文化,就没有文明。

由上分析可以得知,现在所谓的“物质文化”“农耕文化”“酒文化”等中的“文化”,其实都是“文明”。

这样一区分,就可以厘清二者的关系,从而彰显出“文化”的创生价值。

清楚了这两个概念的区分后,我一度对“楚文化”之说不赞同,认为应该是“楚文明”。因为在我原来的意识里,儒道都源于北方,而楚国不过是生产生活方式与北方不同而已,在思想上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毕竟楚国也是被分封的中原贵族们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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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看了一下当时的地图,才知道没文化很可怕,才知道老子庄子的道家思想源于“楚文化”。我们现在一说南方,一般会说成长江以南,至少说是秦岭淮河零度结冰线以南,但春秋时期的楚国却包括现在的河南、安徽等部分地域(老子诞生地一说是安徽省亳州市谯城区安溜镇,一说是河南省鹿邑县东太清宫镇,不过仅一垄之隔,本质上无争议;庄子的出生地一说是河南商丘东北,一说今安徽蒙城县,距离也不远),楚国当时很大,北与河南山东等接壤,南至江西浙江等部分地方。毫无疑问,道家出自“楚文化”这是对的。道家与儒家共同形成中国文化的根。

看来地理、历史、文化是息息相关的,离开哪一方说事,都可能有所偏颇。

顺着这个脉络说一下楚辞。楚辞是文化还是文明?

我认为是文明,因为这是一种文学样式,其内容脱不开儒家或道家思想。与北方的《诗经》形成对照,一个是南方的绮丽一个是北方的质朴。这都是思想文化下的文明(文学)形式。虽然文学作品也表现思想主题,但其主题是建立在思想观念之上的,基本上是先有思想再有作品(天才的作家以形象直接展示思想而不自知,但其内在的结构依然是思想在前,只是作家的写作是思想和形象一齐涌现)。

之所以要区分“文化”与“文明”,就是想提醒,思考问题不要从第二位的事物(文明)入手,而是要努力指向背后的根源(文化),这样才不至于沉在现象里,而是回到最初的思想哲学(这也许就是原认知)。

借用道家的“道”简说这个道理,道之为道,既要有“有而不有”的“无性”,又要有“无而不无”“有性”,这样才能保证“生”无限丰富的世界。否则沉在“文明”里,就失去了进一步产生新想法新思想的可能了,只能成为模仿者,不能成为创造者。

领悟文化,践行并创造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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