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车站的广场上还是照旧的繁华,天气难得的好,几朵白云挂在天边,阳光明媚地普照大地,大概是雨后天晴的缘故吧!天气的变化无常,如同女人的心思一样,难以琢磨,忽晴忽雨的,更如同他的人生一样,总是漂浮不定的,他不知道下一站在什么地方……
他背着电脑,拖着行李箱,表情似笑非笑,一脸的迷茫和无奈……路边有一排卖小吃的摊位,他用微弱的视力扫了一遍,目光投向了卖鸡蛋的地方,他走近,淡淡的问:“多少钱一个?”这几个字好像是从喉咙里一个一个吐出来的,那卖鸡蛋的妇女笑嘻嘻的答:“二元一个”,他想了想:“给我三个吧!”,他有个习惯,买东西绝不浪费,足够就好,节约时间,节约成本,在他的思想里根深蒂固,也因此没有几个人理解他,可他从不后悔这样做,每个人总会有他存在的价值。他拿了鸡蛋,径直往取票的地方走,取了票,就进站了,在一个角落里,他泡了方便面,把刚才买的鸡蛋剥了皮放进去,然后就如吃饕餮美食一般,主要原因是早上出门时没有吃饭,饿的滋味可不好受。他的胃不太好,有时候会很难受,所以他会时刻护胃。
车站的候车室里的旅客不多,大多在低头玩弄着手机,一个大约一岁多的小朋友蹒跚学步,年轻的父母跟在后面,一个趔趄(lieqie)便跌倒了,然后小家伙开始哇哇大哭了。候车室内厕所里的洗手池被很多烟头堵塞了,几个烟民正在那里吞云吐雾,乌烟瘴气的空间里,异味与烟味在空气里厮杀着……
吃完面,心就没有这么慌了……当他抬头看到芸芸众生皆在玩手机的时候,发现对面坐着一位长发齐腰的女孩,身材也不错,他故意去那边走了一遍,可当他真的看到那位姑娘的脸的时候,他差点把刚吃的面吐出来。他失望的坐在候车室的靠角落里的座位上打瞌睡……上了高铁,动车一直在隧道里穿梭,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他蹀躞(diexie)于现实与梦境之间,耳朵里听着张国荣唱的《沉默是金》,有时清醒有时迷茫……
独自一人的旅途是孤寂的,他或许应该早就习惯了,可麻木背后,还是会隐隐作痛。命运总是跟他开玩笑,就如同猫捉老鼠的游戏,显得苍白无力,又很搞笑。生活中的他在别人眼里是孤傲的,没人能体会他的感受,他想尽量平静下来,可偏偏奔波已经在烙印在生命里,他想跟命运斗……
窗外的风景逐渐由南到北的转变,稻田变成麦地,不变的是他的轨迹,他的生活。夕阳一直跟着动车走,旅途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们,他想如果他自己也是个普通人该多好!可他知道,命运早已注定他会过得辛苦。可他知道只有坚持下去,不管有多痛。他有年老的父母,年幼的孩子,还有他深爱着的妻子,他活着的动力就是他们,每当压力侵袭,听听孩子喊爸爸的声音,就不惧风雨了。
(二)
深夜时分动车到了北方的城市,出了站,又匆匆进了站,站台上没有几个人,只有一个嗓子已经喊哑的工作人员和两对调情的情侣,还是那句老话:“好菜都让猪拱了”,其中一个小厮嘴里叼着烟,长相猥琐,还吐着烟雾,没吸完竟然直接把烟丢在站台上,一阵风吹来,烟带着火星在地上打滚,那两人无视其他人,继续秀恩爱,简直羡煞旁人。当然,他也在行列里。他总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可他显得很渺小,他说话的话对这个世界犹如“蚂蚁撼动大树”。人生的际遇总是出乎意料之外,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终于抵达那个很糟糕的城市,基础设施还不错,只不过太浪费纳税人的钱,一座富丽堂皇的车站,空荡荡的。他走过一段很长的路出了站,除了几个拉客的出租车司机和介绍旅馆的大妈,没有工作人员,从地道出来,他深深呼吸一下,他觉得这个世界太压抑了,战争、饥饿、腐败和虚伪。他径直往车站附近的一家宾馆走,那个宾馆他曾住过,总给他不一样的感觉,服务员是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妈,举止粗犷豪放,还要问他:“我们的设施你还满意吗?”他违心地说:“很满意……”就跟领导评议一样,领导问你:“你对我满意吗?”估计除了傻子之外,一般都会说:“满意”。首先,这个宾馆从空间设置就存在问题,一条宽敞的走廊被拉了很长,显得幽深阴暗,没有服务员,屋子里没有“如家”的感觉,主要是网络时有时无。他放下行李箱,去厕所洗澡,出来时差点滑倒。尽管如此,他对宾馆是满意的。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不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