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相文 潘龙美
柯家老屋,在木港镇的金河村。这金河村原来叫金何,因为当年这里有两个自然湾:金龟墩与何子恕,后来两湾合在一起,就取名“金何”,本有柯、何两姓,后来柯姓人口不断增多,何姓人口零落,就慢慢迁出了。村子在幕埠山余脉的南麓,一条常年川流不息的河流贯穿全村,这条河就叫金河。
从木港街向南走,沿弯弯曲曲的村级公路往里走,约半小时路程后,这路从一个小山岗上穿过。这小山岗就叫金龟墩。这里有一个何姓的古墓,墓园很大,墓碑碑刻精美。这金龟墩本是柯姓的风水宝山,但为何却让何氏先人葬在这里呢?有一个故事流传很广,说是何氏先人请风水大师看了,相中了这块福地,想做自己的墓地,但柯姓人不许。他就跟自己的子孙面授机宜,每天半夜三更,就在他家靠近金龟墩的田地边挖洞,这洞一直通到金龟墩的地底。这洞口很隐蔽,平时有矮灌木掩盖。他去世那天晚上,家人挑了几担炒熟的豌豆从洞口倒下去。出殡那天,选了一个假的墓地,中途在金龟墩虚掩着的洞边做路祭。抬棺材的时候,何姓子孙装着不小心,棺材滑落下来,那洞边铺的是炒熟的豌豆,棺材滑下去很快不见了踪影。大家都议论纷纷,说这是天意,不然怎么恰恰掉进洞里了呢?就这样,何氏的先人就在这里做了墓地。每逢清明节,何氏后人都要前来柯家老屋扫墓,寄托哀思。
我们来到金河村村委会,村委会门前有两棵树龄400多年的“姊妹花”枫杨树。据村民讲,这样的树,村里还有上百棵,以桂花树、香樟、枫杨为主这是先祖从江西移民在此落业时种下的。
金河的古民居保存完好的就要数柯家老屋了。柯家老屋现在是金河小学的所在地,该老屋现在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占地3500余平米,典型的徽派风格民居。大门口刻有“双甽流芳”四个大字,屋内画梁雕栋,据说有36个天井,是当地当时首屈一指的富家大户。因年久失修,房顶多有坍塌。这一次,借精准扶贫的东风,阳新县政府把柯家老屋、国师府、阚家老屋列为2016年政府十大实事之一,老屋即将整修。老屋的东南侧有一口古井,井的四周,用石料圈起,井口压着一块大青石。井水清洌,深不可测,原是柯家老屋的专用饮水井。
沿着何子恕东南方向往前走,水泥路的尽头就是上山的土路。有一座大约50余亩、整修一新的水库躺在这里,水面上,水鸟在快乐地飞来飞去。两侧的山上,都是近几年栽种上的杉木林,郁郁葱葱。走过一座山坳,一座古老的亭子就矗立在这里。一起同行的村民告诉我们,这条路是当年老兴国商贾来往江西的必由之路,亭子供人们小憩,堪称古兴国的茶马古道。亭子里,有三块石碑镶嵌在墙上,看记载才知道,该亭始建于乾隆五年,同治十一年大修过一次,民国三十六年最后一次由本地人捐资修缮。从柯家老屋往古亭方向行走,中间有一个古老的酒肆,墙上偌大的一个“酒”字映入眼帘,遒劲有力。想来,昔年在这茶马古道边,也常年会有商贾或文人在这里歇脚,把酒临风,临流赋诗。
在边屋组,有一座不太起眼的古老青石桥,掩藏在乔木丛中。据老人们讲,这座桥大约有300多年的历史了。整个石桥全用青石块建成,没有一点粘合剂,最大的石块足有一吨多重,历经风雨,依然矗立,你不得不佩服古代能工巧匠的建筑智慧。
柯家老屋的正对面,是一个不太高的小山头,过去这里有一个古碉堡,居高临下, 镇守着山脚下的交通要冲,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和一些瓦砾。1934年,著名的何子恕战役就发生在这里。据史料记载:为了恢复失去的苏区,鄂东南道委和北路指挥部于一九三四年二月组织了木石港战役。此役分三阶段:首先消灭何子恕之敌,第二步攻打胡田畈,第三步合击木石港。袁凤鸣指挥柯兴的赣北师、石大启的龙湖瑞游击大队一千多人,配合红三师首先攻打何子恕之敌。这一仗打得非常艰难。为了炸掉敌人的十几个碉堡,袁凤鸣指挥突击队,一马当先。快要进村时,不幸身负重伤。一百多位烈士长眠于此。
在上沙坪自然湾东北角,有一座古老的土坯房,是古时候人们用来榨取菜籽油、香麻油的作坊。有一个石碾子足有500多斤重,需要一头壮实的耕牛来拉动。人坐在石碾子车上,吆喝着老牛,一圈一圈地走,碾子就把菜籽、芝麻、茶籽碾成粉末,蒸好后,再做成油饼,装在油榨的肚膛内,排列整齐,油饼旁边是楔子,两人或三人一起抡起撞头,喊着号子,用力的把一根根楔子撞进去,油就被榨了出来。这种榨油的古老办法,榨出的食油原汁原味,口感好。现在,木油榨已很少见到了,可这里仍然保存的完好无损。明年,借精准扶贫的东风,将在这里建起古作坊基地:油榨坊、油面坊、折子粉坊等,不久之后,一个传统农产品加工体验坊如雨后春笋,都会在这里诞生。古作坊前面是一个半月形的荷塘,荷塘边有一棵巨大的枫杨树,如金毛狮王冲冠的怒发在风中张扬。荷塘那边是一座山,生长着许多百年的古樟,这里,将来还会建成登山步道,成为阳新摄影和写生基地。
古道、古亭、古桥、古井、古树、古宅、古墓,古作坊,还有古战场,概括起来就是“九古”,这些“古”资源都在金河村汇聚,汇成了古色古香的九古奇村。
夕阳西下,小桥流水,古道西风。眼前,柯家老屋的那条金河水正在永不停息地流淌。回望一侧的山岗,有一处风景像一个披着纱巾的美女躺在群山的怀里,玉臂、玉乳、玉腿,纤毫逼真,人谓之“玉女献秀”。想来,这柯家老屋,就像一个待在深闺中的女子,等待着你去掀开她神秘而美丽的面纱。
柯家老屋,是值得一看的九古奇村,在静静等着你的造访。
2016年1月29日晚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