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回老家看父母,不免带上孩子去老宅看看。在一片荒废的家园中,随处可见几株桃花在争相斗艳。我骑着电单车载上女儿在几个小村落里穿梭,不时传来小狗的犬吠之声,我们欢乐的笑着、唱着。
“妈妈,你的家乡可真美!”
我的女儿不时地赞叹着。遇上一户人家还养着两头水牛,正在吃草,我们驻足观望那一头小牛,它的两只眼睛好大,奇异地望向我们,突然“哞”的叫了一声,像是询问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异客。
矮矮的几间砖房已破损不堪,庭前的院子没有栅栏,一垛干草,一把老式的压井正孤零零地座落在哪里,等待着主人来汲水。几只母鸡在牛粪边觅食,两只小狗“汪汪”的叫着,我们轻声唤它反而叫的越发凶猛了。只有菜园子里的两株桃花,笑得那么温情。
这时刚好过来一位老者,询问我们从哪里来,我告诉他自己父亲的名字,原来都是旧相识,只是对我们这些晚辈都找不清了。他们是不愿意走出这座村庄,这块他们祖辈赖以生息的土地,留在老房子里养牛自娱。
家园的前方就是一片湖水,清澈碧绿,它长年累月的流着,绵绵长长、阿娜细语,见证着一代代人世的兴衰跌起。
还清晰地记着儿时的玩伴,那做过的游戏,那耍玩过的场地,如今都飞到了哪儿去。
老宅门前的池塘,小时候在水里捉鱼,阿娘在池边洗衣,今昔都成了幻影。再望向那池塘,是满池的淤泥、蒲草、臭气。仅仅几十年的光阴,竟是今朝的桑海苍田、满目苍痍。
那田边的一口老井没了,儿时奔跑的小径也失却了方向,邻家大院的两棵高大柿子树也没了踪影。
池塘又似被什么东西填平一样,没了当初的深度,演役成了那么一小块的方园之地,圈成了记忆中的一道疤,深深地烙在心底,不复退去。
面对老宅,爷爷奶奶的音容笑貌再度唤起。儿时的我常跟随在爷爷身边割草、赶集;奶奶的牙齿脱光的早,整日喜盈盈的面影,她的下巴微瘪,嘴角上扬,而今想来都好有佛意。
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只有叔叔在废园子里栽植的一片桃林,正独自绚烂一片海,那柔美的花瓣无不倾吐着点点相思泪海。
穿过几排村落,还零星地住着几户人家,他们大多是老人。不远处几位孩童正在嬉戏,他们是跟随爷爷奶奶读书的留守儿童吧。
再次来到村前的小河边,观望那故乡的水,整个人的心是奔放、舒展、愉悦的,我们尽情对着湖面大声呼喊……风吹乱我的发。
我的女儿快乐的荡起渔家的双桨,因有绳索系着,一点都不用担心会划向很远,她的笑是久违了的幸福安恬。
远处又筑起了高高的长堤,说是这片湖水被有心人列为观光区域。在不久的将来,湖内将遍植莲花,堤岸是绵延的垂柳,湖面还会有快艇供游客赏玩,至于湖水里养殖的大闸蟹就更甭担提有多鲜美了。
村子里的老幼父辈听着如许的讯息,无不兴奋着、期盼着,他们奔走相告走亲访友,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期翼着整个村庄会又变新颜。
只有那村陌上的株株桃花,寂寥的开落着,一年一度如约而至,像是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