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水

“破水了。。。”白雪用尽最后力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再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无影灯下，只是没想到是接下来的她才刚刚要经历从未有过的痛。那个曾经发誓35岁之前绝对不结婚不生孩子的女生，此时却提前十年体验了生育的十级阵痛，而且未婚。

手术室外的男人掐灭不知道第几根烟，不断的来回踱步。

“琛哥，你别太紧张，白雪没事的。”

“。。。”韩炜琛不说话，踱着步。“预产期还没到，怎么会提前？”

“额。。。”张鲁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韩炜琛的样子，一定是猜到了。“她知道炜杰回来了，前两天一直很紧张。”

“好了，我知道了。”韩炜琛有点了一支烟，眉头深锁。张鲁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韩炜琛了，第一次见是在八个月前。那时候，白雪刚检查出怀孕，两个月。

三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护士出来通知韩炜琛是个男孩，一切正常。

“白雪怎么样？”而韩炜琛却只对大人感兴趣。

“没事，剖腹产了。麻药没醒。”韩炜琛的眉头终于舒展。

韩歆辰

不知道睡了多久，白雪终于恢复了神志，左腹微微有些疼痛，痒痒的。“炜琛。”

“琛哥出去了。”张鲁递上一杯水。“怎么样，你睡了一天了，琛哥怕你饿了，帮你买吃的去了。”

“孩子怎样了？”

“好着呢，七斤八两。护士带着去检查去了。阿姨陪着呢。”

“我妈来了？”

“废话，阿姨本来准备你预产前一周来的，谁知道你提前破水了，生孩子没干上，这不是今天早上琛哥派人去接来的。”

“炜琛的策略会？”白雪想起来，今天是韩氏研究所的策略会。

“哦，那啥。你饿了吗？我打电话告诉琛哥你醒了。”张鲁明显有些躲闪。

“琛哥，白雪醒了。恩恩，好的。”张鲁挂断电话，“琛哥说在张家粥铺买你爱吃的鸡丝粥。马上回来。让你先好好休息等他。”

白雪知道张鲁在忌讳什么，提前预产期生产主要是自己心情波动太大导致，而引起他心情起伏突然这么大的原因和韩式研究所脱不开关系。睡了一天，头昏昏沉沉的，除了左腹的收口微痛之外，乳房也微微有些异样，应该是在酝酿奶水吧。白雪突然发现原来一个手术，自己的身体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而这一切，都让白雪有些欣喜，几天前的紧张突然就被这股欣喜淹没。白雪突然想见见这个刚从自己肚子里取出来的这团肉。

十分钟后，韩炜琛提着鸡丝粥出现在门口。

“白雪，起来喝粥，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太补，就给你买了鸡丝粥，鸡丝很少。”

“你真好，炜琛。”白雪看着韩炜琛倦容满面，就知道他昏睡的这一天，韩炜琛一定都没休息。

“你们先吃，我也出去吃饭，桦桦待会过来，我先陪她去吃饭。”张鲁有眼力见的走开了。

韩炜琛把白雪温柔的扶起来，白雪刚好靠在韩炜琛的肩头，一股烟味袭来。换做平常，白雪肯定马上推开这个“烟民”，但是今天，白雪闻着烟味，脑海里浮现的是在手术室前来回踱步吸着烟的韩炜琛。有点心疼。

“炜琛，对不起，我没照顾好自己，害你担心了。”

“别说话，好好吃饭，听说生孩子很痛。”很痛两个字从一本正经的韩炜琛的嘴里说出来，莫名的有点戳人萌点。

“我们的孩子叫韩歆辰怎样？歆是歆享的歆，辰是星辰的辰，我知道你最喜欢星辰。”

“听你的。”白雪吃着最爱吃的鸡丝粥，有点兴奋，有点无措。从自己肚子里割下来的肉团居然有了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躺在韩炜琛的身上，让白雪有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只是心底最深处总有刺痛感，隐隐发作。

“小雪。”林桦桦和张鲁吃完饭回来。

“桦桦，你轻点，白雪刚缓过神来。”张鲁一把拉住林桦桦，示意似的甩过去一个眼神。

“没事，张鲁，白雪刚吃完饭，你们陪她聊，我出去看看孩子。”韩炜琛把白雪扶起来坐好，把吃剩的饭菜一并带走。他总是会给白雪留出足够的空间，他也知道，只有林桦桦和张鲁可以让白雪恢复学生时代的活力。而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桦桦，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吓死了。”白雪后怕的抓着林桦桦的手。

“怎么突然羊水破了，还好我让张鲁陪着你。”

“别说了，我才是最怕的好吧，你要是有个好歹，琛哥还不得把我杀了？”张鲁狠狠瞪了白雪一眼。那天要不是白雪自作主张非要大动干戈的找相册，要不至于突然动气。

“张鲁，桦桦托你照顾好我，你没尽到保护我的责任就是你不对。是吧，桦桦。”

“白雪，我都听张鲁说了，你也有错。你干嘛非要找相册？你不知道孕妇不能太操劳吗？”

“好了好了，我错了。真实说不过你们俩夫妻。”白雪一脸无辜。这时候，护士推着婴儿车进门，白雪妈妈跟在后面。可是并没有韩炜琛的影子。

“白雪，快看看我孙子。”

“哇，好可爱的小肉球啊。”林桦桦和张鲁率先冲上前去，推着车到白雪床边。

白雪看着车里的小生命，热泪盈眶，之前的小兴奋，变得越来越激烈。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紧张，还是其他什么。

“怎么哭了？宝宝孩子啊。傻孩子。”妈妈把孩子抱起来给白雪，白雪努力回想保育课上老师教的抱孩子方法，笨拙的结果孩子，身子都在颤抖。

“他怎么有点丑，不像我啊。”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长开了就好了。你看着大眼睛，长睫毛看着都像你。”韩炜琛从门口进来。手里拿着什么。

“琛哥快来，给你们拍一照，我得发朋友圈。秀一下我的干儿子。”张鲁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嘿，张鲁，没想到你这么有创意呢哈！”林桦桦心想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好啊，那么我儿子的干爹，给我们拍一照吧。来，妈，你站这边。”韩炜琛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配合张鲁的提议。

“张鲁，你找死啊，我这刚醒，丑死了。”白雪几百个不乐意。

“没事，小雪，你怎么样都美。”韩炜琛每次说这些话都好像不需要排练，齁死人不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秀恩爱。

“一二三，ok了。小雪，没想到你孕妇照很上相啊，白白嫩嫩的。哈哈哈。你看。”

“林桦桦，带着你的男人，消失。”

“好好好，你们一家人好好逗儿子吧，我刚好让张鲁陪我逛街，给我干儿子买点见面礼去。？”林桦桦识趣的带着张鲁离开。

“你是不是傻啊，张鲁。”一出门林桦桦就开始数落张鲁。

“我怎么了？桦桦。”

“你不知道韩炜杰回来了？你这朋友圈给谁看呢？”

“说的也是，可是就算我不发，韩炜杰总有一天会见到自己的嫂子的，到时候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你先发照片，你就是先站队了，以后不好收拾。”

“什么站队不站队的，白雪和琛哥都领证了，孩子都有了，你还以为韩炜杰回来能改变什么？”

“哎呀，你不懂，我和白雪一个宿舍六年啊，能不知道？”林桦桦叉腰思索，坚定的认为那个为了韩炜杰能够不顾一切的白雪绝对不会变。

“妈，您饿了吧，我去给白雪买吃的时候，让张阿姨做了点吃的，是给您的。”原来韩炜琛是去拿吃的了。

“好呀，很久没吃张阿姨的东西了，你们先聊，我出去吃，不打扰你们。”

“妈，打扰什么呀。您在这吃呗。”

“傻孩子，你看我吃美食，你不得眼馋啊，我去和隔壁的王大妈一块吃。”

韩炜琛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孩子和白雪。那一双犀利的眼睛，平时好像深不见底，可以洞穿一切，而此时此刻，却只有似水的柔情。

她是你嫂子

策略会结束后，韩炜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这栋坐立在上海思南路上的小洋楼在夜幕中略显暗沉，仿佛和夜色交融在一起。尽管这样，还是能看出别致的外观，爬满爬山虎的墙壁黑的发亮。

进门之后，来不及开灯的韩炜杰被门口的行李箱绊倒，原来回国一周之后一直在为策略会忙碌，满满当当的行程，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韩炜杰把皮质行李箱搬到卧室，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收拾。

一年前，大哥韩炜琛把自己送到国外读金融数学的硕士，说希望弟弟深造回来可以帮忙打理公司的事务，没想到一回国就被累成这样，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明天家庭聚会，一定要把这一周的付出全都讨回来。

“白雪，我明天有个聚会，你身体还不好，好好休息，下次带你。”

“什么聚会？很重要吗？”以前韩炜琛不会主动和她说什么聚会的事，因为韩炜琛知道她不喜欢出席这些活动，只有必须要携眷出席的活动，才会和她交代，去不去也都是白雪凭心情决定。

“家庭聚会，我妈回来。”韩炜琛没有提到韩炜杰，就算没说，白雪还是猜到了。

“哦。好的，刚好明天我妈要教我喂奶什么的。”其实，今天白雪妈妈已经教过白雪怎么喂奶，以及怎么减轻奶涨之类的。

第二天，韩炜杰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好在5月份的上海天黑的还没那么早。整理干净之后就赶着去韩炜琛定的酒店。

“哥！你这一周可累死我了啊，你要补偿我。”韩炜杰到的时候，韩炜琛已经正襟危坐，韩母格外精神。终于要见到小儿子了，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炜杰呀。你这回来一周了，都不来看妈妈。”

“妈，你问大哥，我一回来就把我捆绑在公司，累的我今天睡了一天，都没第一时间向您请安呢。”说着就像个孩子一样向韩母撒娇。

“妈，炜杰这次回来是来集团工作的，这一周我让他适应一下公司的情况。顺便立威。”

“那也要有个度，看把我儿子累的。”一年没见小儿子的韩母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长大了又没长大的儿子。

“炜杰，听李秘书说了，这次策略会，你做的不错，掌控了全局。这一年成长不少。”

“你以为，我在哈佛这每天只睡3小时都是骗你们的？”

“好了，知道你不容易。你看妈妈点的菜都是你爱吃的，这是红烧肉，这是焖笋，还有这个，都是老底子的味道。”韩母一个劲的往韩炜杰的盘子里夹菜。

“哥，说真的，我感觉你变了。”

“我？怎么了？”

“以前我觉得的你是个工作狂，尤其是这种策略会的事一定是亲力亲为的，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缺席策略会。要不是我的话。。。”

“说吧，要什么补偿？”韩炜琛还是看透了韩炜杰的这些套路。

“我回来那天，看上一款车不错。那我刚好也刚回来，以前的车款式太旧了。”

“知道了，要什么找李秘书。”

“就知道我哥最好。不过话说回来，哪个女人让你这个工作狂这么上心啊？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可以喝到你的喜酒呀？”

“不只是喜酒，你已经有个侄子了。”

“什么？”韩炜杰和韩母几乎同时惊讶的放下筷子。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妈？”

“这个先别问了。炜琛，那个女人终于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女人？什么孩子？”韩炜杰摸不着头脑，自己出去这一年，虽然醉心于学习，但是也和国内保持联系，居然连自己亲哥结婚生子都不知道？

“妈， 你答应过我，我的事我自己决定。”韩母在一旁气的脸色发青。

“哥，你先回答我，我嫂子是谁？我侄子什么时候出生的？”

“炜杰，我结婚了，你出国的第二天，只是还没办婚礼。孩子是昨天出生的。”

“发生了什么，我出国的时候你不是刚和杨颖分手，怎么就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你搜子不是杨颖。”

“啊？你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别吃了，看着我。”韩炜杰怒从中来，当年出国来得突如其来，出国之后为了不被哈佛劝退，天天挑灯夜战，居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而这个男人却还是一脸淡定，不疾不徐的吃着饭。

“你的嫂子是白雪，孩子是前天出生的，所以我没去策略会。”韩炜琛放下筷子，看着韩炜杰。

“你在说什么?哪个白雪？”韩炜杰脸色突变。一个从他生活中消失了一年的名字又出现了，还是从韩炜琛口中说出来了，而此时他的身份居然是自己的嫂子。

“你的大学同学，白雪。她现在是你嫂子。”韩炜琛继续说了一遍，一字一顿。吃饭前，韩炜琛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事情说出来了。毕竟，纸包不住火。小叔子和嫂子总归是要见面的，先打个预防针总比到时候尴尬的强。

“我不信。”韩炜杰甩手离开。一个人走在熟悉的淮海路上，5月的风吹在脸上，舒服极了。但是韩炜杰的内心却早就翻江倒海，疑窦丛生。这一年发生了什么？自己出国读书一年，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亲哥结婚了，生孩子了，而这个嫂子居然是自己同班六年的同学？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居然是白雪？怎么可以是白雪？为什么是白雪？韩炜杰想赶紧找个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拿出手机翻出微信，置顶的消息是韩炜琛和在哈佛的朋友。翻到最后才翻到张鲁。

“在吗？”

“有事吗？”

“我回国了，出来聊聊。”

“好。”

张鲁发出“好”字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韩炜杰，以什么身份和他见面？六年的兄弟？还是白雪的死党，亦或者是干儿子的干爹？算了，只有见了面再说了。

酒吧位于思南路上，是大三的时候，他们5个人来上海旅游的时候发现的，没想到还开着。

张鲁和韩炜杰相对坐着，一人一杯莫吉托。

“还好吗？”张鲁率先打破沉寂。

“白雪在哪？”韩炜杰有太多疑问，但是还是最想知道白雪的消息。

“医院。她刚生完孩子。”

“哪个医院？”

“仁圣。炜杰，别打扰她可以吗？起码现在别。她需要休息。”

“不行。”韩炜杰转身离开。张鲁一把拉过韩炜杰，狠狠的一拳打上去。

“这一拳是为白雪打的。”张鲁又轮过去一拳。

“这一拳是为了我自己打的，说好的兄弟，出国一年，居然音信全无？”韩炜杰气不打一处来，朝着张鲁连打两拳，

“胡说八道什么？我音讯全无？我出国的时候，有人联系我吗？我打白雪电话，打了几百个，她一个没回，最后连手机号都换了！”

俩人纠缠这很久，酒吧的人劝架的劝架，看热闹的看热闹。一番打斗之后，两人精疲力尽，被人拖开之后，各自坐在草地上。

“对不起。”张鲁还是先开口了。

“我就是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年时间怎么什么都变了？”

“对你来说只是一年，考托福，出国，回国。而对白雪，却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年。毕业，失恋，未婚先孕，失业，父亲生病，结婚，生孩子。这一年，她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也经历了。”说起白雪的时候，这个在投行风生水起的男人总是一脸的心疼。

“发生了这么多事，为什么没人和我说呀？连个微信都没有。毕业晚会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天她就消失了，我被我妈关在家里准备考试。没想到等到出国前都没等到白雪联系我。”

“炜杰，别联系白雪了，这一年，她不容易。琛哥对她是认真的。”

“我哥？认真？那我呢？在哈佛，我熬不下去的时候，都是白雪支撑着我回来，我以为我回来了，就可以找到她，可以保护她。”

“炜杰，不管你怎么说， 她们已经领证了，孩子也有了。你刚回国，应该好好经营事业，好好开始你的新生活。”

“你不懂。张鲁。”韩炜杰坐起来，伸手去拉张鲁。好像回到几年前，每次打完球之后，韩炜杰把他拉起来一样。都说归来仍是少年，韩炜杰归来了，仍是少年，只是那个站在太阳底下看他打球送水，帮他写论文的少女已经不再。很多有事情也回不去了。

“炜杰，我不知道你和白雪发生过什么。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学四年，研究生2年，白雪的心里只有你。但是你真的没好好珍惜她。”

“所以我回来了，我回来最大的原因就是找到她，好好珍惜她。”

“可是晚了，她是你嫂子。已经有人替你珍惜她了。”

“我不信。”韩炜杰想起每次打完球，给自己递水的白雪，想起心情不好时，想方设法讲笑话的白雪，想起论文不过关，数落完自己之后默默帮自己改论文的白雪，往事好像还在心头，却只是记忆。一年未见，白雪真的好吗？

同学会

韩炜杰按照张鲁说的医院名，找到了白雪。只是去的时候白雪去做检查，只有白雪妈妈吗在房间里逗孙子。他在病房走廊的尽头等了很久。终于韩炜琛搀扶着白雪回到病房。

趁着韩炜琛出门打饭，韩炜杰伏在窗口，看着那个坐在床上，笑的很开心的白雪。她变了，变得胖了点，但是更白了，脸上还是停留着熟悉的红晕，摘掉眼镜的白雪看上去更美了。稚嫩的脸庞，根本看不出已经生完孩子，可能只是刚做完一个小手术？不会的，床边的婴儿已经说明了一切。

“韩炜杰。”林桦桦过来看白雪，撞见了门外的韩炜杰。韩炜杰退后了几步，有点心虚。心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明确的是他也还没做好见白雪的心理准备。

“你可以呀，还有脸来，昨天谁让你打我们家张鲁的？”看来林桦桦在意的并不是自己对白雪怎么样，而是为了昨晚的事。

“我们别在这说，免得打扰白雪。换个地方吧。”

“可以啊。”

韩炜杰和林桦桦到了医院的咖啡馆小坐。

“桦桦，好几不见。”韩炜杰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绅士，为林桦桦点了喝的，吃的。

“别，受不起。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别来找白雪，也别去找张鲁。谁见你谁倒霉。”

“不是这话怎么说，是张鲁先动的手，何况我也被打得不轻，你看啊。”说着，韩炜杰把脸侧过去没让林桦桦看被张鲁揍得发青的脸颊。

“活该！”林桦桦连看都不看韩炜杰一眼。

“桦桦，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和我最好的兄弟都对我那么不屑。”

“别问我们，问你自己吧。”

“我知道还会问你吗？”

“哎呀，算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在白雪最需要人关心帮助的时候，你不在。要不是琛哥，真不知道白雪会怎么办。”

“我知道白雪经历了很多事，可这些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只相信对我姐们好的人。”林桦桦拿着包转身就走。

林桦桦是白雪大学本科最好的朋友兼舍友，因为白雪的关系，韩炜杰和她也算有过交情，后来，张鲁追林桦桦，韩炜杰也下了不少心思。没想到，今天这两人倒是一起对付自己。真是物是人非了。

“炜杰，听说你回来了？”

“你是？”

“我是班长啊，昨天我看到新闻说韩氏集团的小太子回来了，就想到一定是你啦。”

“哦哦，你是方正。”

“对啦，听说你是从哈佛毕业回来了，怎么样，我们也毕业一周年了，大家伙都想好好聚聚，聊聊近况啊。开个同学会怎么样？”韩炜杰心想同学会应该是见白雪最好的机会了，就一口答应了。

收到同学会的通知开始，白雪就坐立不安。去的话，害怕见到韩炜杰，不去的话，又害怕见不到韩炜杰。

“白雪，你去吗？”

“不知道，我想问炜琛。”

“我去，你怎么什么都问韩炜琛？你又不是卖给他了。”

“。。。”

“聊什么呢？”韩炜琛领着乳鸽汤进门。

“哦，没什么。我在和桦桦聊天呢。”

“别看太久手机，你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期呢。来，给你炖的乳鸽。”

“炜琛，我们要开同学会了。”

“恩，毕业一年了，开个同学会，了解一下近况应该的。为工作积累一点人脉。”

“所以，你希望我去吗？”白雪试探性的问。

“去吧，炜杰也回来了，你们很久没见了。”

终于，白雪终于又从韩炜琛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你如果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去吧，同学会不见，总要见面的。你是他嫂子。”

白雪看着在桌前捯饬吃食的韩炜琛，和平时一样冷静，这一年来，韩炜琛就是这样冷静的照顾自己，事事迁就自己。

“对了，医生说，我可以回家坐月子了，孩子情况也稳定了。”

“我听说了，明天我来办出院手续。已经吩咐人把家里收拾好了，就等你回家了。来，喝汤。”韩炜琛事无巨细，做的刚刚好。这一年失业在家，韩炜琛除了工作就是照顾自己。白雪心想如果不是那一纸协议，不是心里还有一个人，估计自己早就沦陷了吧。

这天，韩炜杰正式入职韩氏集团做总经理。

“炜杰，终于等到你回来帮我了。”

“哥，我很感谢你照顾白雪，但是我希望以后由我来照顾她，还有她的孩子。”

“你就不想知道孩子是谁的？你就照顾？”

“什么意思？”

“炜杰，你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这孩子是我的。我和白雪结婚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之后难以接受。”

“我知道一定有隐情，你们怎么可能看对眼？白雪心里只有我。”

韩炜琛笑着拍了拍韩炜杰的肩膀。

“炜杰，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控制的。尤其是感情。白雪陪了你6年，没有一个正式名分，连女朋友都不算。而我给了她应有的名分。”

咚咚咚。。

“请进。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事忙。”

“走着瞧。”

“韩总，上次项目的事出了点事，听说去杭州尽调的工作人员被人耍了，她们雇了一群群演，导致我们误以为是个不错的项目。”

“知道了，把张鲁叫来。”

“好的。”

“张鲁，杭州的项目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虽然没看什么情况，我初步判断，这个项目是个好项目，只是资金链出问题，很难维系接下来的运作，如果资金到位，项目能继续，那么我们也不亏。”

“可以，这个项目转你负责。近期去趟杭州，把资金的事情搞清楚。”韩炜琛对张鲁是服气的，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做事靠谱。

“好的琛哥。”张鲁欲言又止的站在那里，没有出门的意思。

“怎么了，有事？”

“那个，同学会的事你听说了？”

“恩。”

“韩炜杰也去你知道吗？”

“知道。”

“好吧，没事了，我先走了。”

“同学会之前从杭州赶回来。你就不去参加同学会，比人会以为你耍大牌的。”

“好的琛哥。”

纵使张鲁对工作勤恳用心，所向披靡，很难有他搞不定的项目。但是却一直对感情，尤其是对那三个人的感情问题看不透。明知道韩炜杰回来了没还让自己的老婆去见老情人，这什么情况啊。

同学会前一天，白雪失眠了。哄孩子睡着之后，白雪特意泡了杯牛奶，希望明天可以尽量的以一个好状态见同学，毕竟这一帮朋友里面，也就她一个人一毕业就结婚生孩子的。而且还有可能见到韩炜杰。明天要说些什么呢？自己的近况相比他也早就听说了， 只是怎么介绍自己的，我是你嫂子？还是好久不见，韩炜杰？想着想着，倒也是入睡了。

杭州的项目比想象中的难很多，项目本身不错，只是公司目前资金缺口太大，本地银行罩不住，大行又指望不上。张鲁耽误了很久才解决了资金问题。刚好赶上同学会。

这天，韩炜杰穿了一身休闲装，打扮的和当年上学时候一样。完全没有总经理的架子。到了现场才意识到自己的另类，这些初入职场的同学们一个个的打扮的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女生们化妆画得都很难认出来是谁，脱掉了小短裙换上了OL装。原来改变的是大部分，不变的是自己。

“炜杰，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帆？”一个妙龄女子身穿一生黑色连衣裙，脚上一双恨天高。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在人群中格外的出挑。

“好久不见，你还和当年一样啊，运动健将，阳光少年。”

“你倒是变了很多啊，越来越美了。在哪工作呢？”

“我现在是明星你不知道？没错，你刚从国外回来，还不知道国内的变化呢。”

“明星？”

“啊哟，这不是我当红小花旦张帆嘛！”是方正。

“大班长，小花旦可受不起。”当年方正追张帆全校皆知，只是校花不是谁都能追得到的，更何况是一个心有所属的校花。

“班长好久不见。”韩炜杰主动和方正握手。

“炜杰，好久不见，现在在韩氏集团任职？”

“是的，昨天刚入职，投行部总经理。”

“可以呀，以后还得请你多提拔。”韩炜杰听说方正毕业之后进了一家小券商做行业研究员，好像还是军工组的，行研折磨人真不是盖得，本来就长得有些着急的方正，如今和张帆站在一起，说是父女都会有人信吧。

“班长，怎么就在那拍韩炜杰马屁呀，过来一起啊。”团支书于曼曼还是一副尖嗓子。

临开席，白雪和林桦桦终于来了。

白雪一声亚麻连衣裙，披着小坎肩，孕态十足。林桦桦倒是明艳动人。

“白雪。听说了吗，人家都结婚生子了。”

“和谁啊？以前不是总是和韩炜杰一块吗？”

“小声点，人都在呢。”

韩炜杰听到了女同学小声议论。的确，当年白雪和他形影不离，虽说他没有明确的白雪的关系，但是在旁人的眼里，他们两早就是一对了。一年前的散伙饭上，张帆和自己告白，搞得整场气氛尴尬，看来今天会更尴尬。

“白雪，来这边坐吧。”张帆热情的招呼白雪坐到她的身边。

“不了，我家白雪刚恢复身体，离危险的东西要远一点。”林桦桦狠狠地白了张帆一眼。

“桦桦，别太过了，好歹是同学。”韩炜杰听不过去。

“嘿哟，有你什么事呀，我就事论事。一个绯闻满天飞的女演员太危险，我劝你还是和她保持距离比较好。韩氏集团小太子。”

“我来晚了。”张鲁来的正是时候。

“韩氏集团的明日之星来了哈。”还是方正有眼力见。

“方大班长，你这越来越成熟了呀。”

“臭小子，嘲笑我长的着急呗。哈哈哈。”

张鲁和同学们寒暄了几句，就坐到林桦桦身边交代杭州之行的事情。

“好你个张鲁，之前说去三天，这都一星期了才回来。”林桦桦没给张鲁好脸色。

“桦桦，你看张鲁累的样子，这次案子一定很棘手。我之前听炜琛说过。这件事只有张鲁能做好的。你该夸夸他。”白雪义不容辞的担任着和事老的职责，一如既往。

“白雪，你别替他说好话，我刚刚在教训张帆这朵奇葩，他倒好，居然乱插嘴。”

“桦桦，我不是乱插嘴。张帆好歹是个女人，你这样正面撕逼，多难看啊。况且方正那小子一看就是张帆那头的，我怕你吃亏。”

林桦桦扭头不理张鲁。

“白雪，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到是你们两个，好好地就吵架，服气了。”说着，韩炜杰走了过来。

“白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没想到见面的开场白这么的普通，普通到之前的练习都是多余，谁说时间是治愈良药呢，终究是掉了块肉。

“韩炜杰，你现在应该叫白雪嫂子，毕竟白雪生了你哥的孩子。”

“你说什么呢？白雪嫁给韩炜琛了？”李曼曼惊讶的看着白雪。好像在求证什么。

“哦，是的，我和炜琛结婚了，孩子也刚出生，不过我们还没办婚礼，只是领了证，以后补办婚礼的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啊。”为乐平息酒桌上的窃窃私语，白雪液之后顺水推舟了。不过只有白雪知道，这个婚礼是不可能办起来的，毕竟协议里写的很清楚。

“白雪你真够厉害的。来，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方正总是无处不在。

“韩炜杰，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白雪和你哥都领证了，你都不说一下。”

韩炜杰板着脸坐回张帆边上。看着韩炜杰的脸色不对，张鲁马上转移话题。

“炜杰，你怎么了？不舒服？”张帆关心地问。

“没事。”

“哼，你还是没变，只要一遇到白雪的事情，你总是这样不近人情。”张帆冷笑。

“是吗？”韩炜杰虽然不讨厌张帆，但是也不能忍受她对白雪的冷嘲热讽。

“是呀。当年我在散伙饭上和你表白，而你的眼里却只会有白雪。让我难堪的要命。”

“对不起啊，我失陪一下。”韩炜杰看到白雪去厕所，也跟了出去。

“还是这样。”张帆不甘心的喝了一杯酒，苦笑着。

“白雪。”韩炜杰在厕所门口堵住白雪。两人久久对视。韩炜杰还是一副桀骜的模样，而孕后的白雪却多了一份女人味，刚好可以冲去脸上的稚气。

“韩炜杰，进一步说我是你嫂子，退一步说我是你老同学。你这样把我堵在厕所门真的好吗？”白雪把头发撩到耳根，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女人味十足。韩炜杰痴痴的看着，心里却痒痒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一年时间怎么就变成这样。

“对不起。借过。”白雪试图离开这个狭小的空间，因为韩炜杰快把自己看穿了。只是没想到韩炜杰一把拉过白雪，白雪一失足就紧紧的贴上韩炜杰厚实的胸膛。韩炜杰心跳的很快，很明显，他也很紧张，白雪可以听到韩炜杰急促的呼吸声，衣服上散发的还是很熟悉的味道。让人很安心，可如今这味道却让白雪喘不过气来。

“白雪，白雪。你怎么了，醒醒。。。”

请你离开她

白雪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韩炜琛守在床前，双手托着头，眉头深锁。

“炜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醒了？”韩炜琛递给白雪一杯水，并把白雪扶起来。

“我怎么了？我不是在同学会吗？”

“你在厕所晕倒了，张鲁送你回来的。医生说你有点贫血。”白雪想起来，韩炜杰身上熟悉的让人窒息的味道。张鲁送我回来的，那韩炜杰呢？还是韩炜琛故意避讳这个名字？

“我让炜杰先回家了。”韩炜琛还看出白雪的疑虑。

“哦。恩。他问我点事情，但是我今天不太舒服，加上聚餐的地方太闷了，所以。。。”

“不用解释。”白雪看着韩炜琛，深邃的眼神里藏着看不懂的忧伤，是担心还是嫉妒还是不安，到底是什么？白雪猜不透，一个韩炜杰已经让人头疼欲裂了，韩炜琛的段数比韩炜杰起码高上几段，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可以看透呢。只是这一年已经熟悉了这个眼神，熟悉了韩炜琛冷静的回答。

这时，手机响了。白雪看到是白瑞。

“姐，你怎样？听姐夫说你又晕了，怎么人家一孕傻三年，你这是一孕晕三年？”

“你个臭小子，敢嘲笑我？信不信我把你女朋友的照片给妈看？”

“别呀，我的好姐姐，你要是给妈看了她的照片，我妈一定会催我带她回家。问这问那的，烦都烦死了。”

“那你就给我乖乖的，和我保持联系，不要一消失就是几个月。”

“我这不是采风寻找灵感吗，看你精神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替我向姐夫问好，信号不太好，我挂啦。”

“臭小子！”白雪的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韩炜琛终于舒了一口气。

“白瑞很有想法，你大可以支持他。”

“臭小子除了艺术和女朋友，心里就没别人了。自己的小侄子都不关心。”

“对了，今天阿姨带着歆辰去医院检查了，一切正常。说是喝母乳的孩子长得健康得很。哦，对了。额。。。”韩炜琛很少欲言又止。

“怎么了？”

“医生说，如果孩子妈乳房胀痛，可以从适当揉搓，减轻痛感。”说完，白雪红潮泛起。低声说了句“知道了。谢谢。”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了。”

“这么晚？”

“对，杭州的项目。”

“路上小心点。”

韩炜杰摊在沙发上，脑海里不断浮现白雪晕倒在他怀里的景象。韩炜琛打的一拳在脸上还有印记。这是韩炜琛第一次打韩炜杰。身为哥哥，韩炜琛总是礼让，从来不和弟弟抢任何东西，只要是韩炜杰要的，韩炜琛都会给他。韩氏集团董事长也是为韩炜杰留的。真的没想到，为了白雪，韩炜琛会狠狠的打他。这一切就好像不是真的。

叮咚。。

韩炜杰愣了好几秒，终于爬起来开门。韩炜琛领着一袋麻小站在门口。

“有啤酒吗？”韩炜琛走进厨房，把麻小装进盘子，冰箱里除了洋酒就是几瓶果汁。

“你怎么来了？”

“我们兄弟很久没一起吃麻小看球赛了。今晚一起？”

韩炜杰坐下里开始吃麻小。上海的麻小还是那个味道，甜辣甜辣的。

“炜杰，今天是我冲动了。毕竟那是你嫂子。”

“她还好吗？”

“恩，只是贫血。已经醒了。现在可能睡下了。”

“那就好。”韩炜杰终于放下心来。

“请你离开她好吗？”韩炜琛突然停下来，看着韩炜杰，韩炜杰突然发现眼前的大哥变了好多。以前的韩炜琛做事雷力风行，眼睛犀利深邃，说话从不客气。白雪居然可以把人改造成这样？

“为什么？凭什么？”

“凭这个。”韩炜琛掏出红色本本，结婚证三个字直愣愣扎进韩炜杰的心里。照片上的两个人都是自己最熟悉的人，白雪是一年前的样子，韩炜琛精神焕发，时间是2016年9月10号，那是他飞美国的日子。

韩炜杰露出苦笑。

“炜杰，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白雪，你都该放手了。”

韩炜杰继续苦笑。

“你好好想想，白雪还在等我，我先走了。球赛以后再看。你心情好的时候。”

韩炜杰看着一桌子的麻小壳。冰箱的酒也喝完了，天也渐渐亮了。

张帆想了很久终于拨通了韩炜杰的电话。

“炜杰，是我，可以见一面吗？”张帆约韩炜杰见面。韩炜杰心里有些奇怪，但是当年在散伙饭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拒绝了张帆，总归是欠人家一句抱歉。

“可以啊，大明星什么时候有空，我奉陪。”

“今天没有通告，我们在你们公司的星巴克见面。”

“可以。”

张凡带着墨镜，穿着风衣就来了，果真是明星风范十足，随便一个动作就像是在拍写真。

“炜杰。对不起，路上有狗仔，司机绕了几条街终于甩了他。”

“没事，人红是非多嘛，有狗仔跟说明你红。恭喜你才对。”

“今天这么冒昧的找你出来其实是因为那天同学会因为白雪，我有很多话都来不及和你说。”

“什么话？”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毕业晚会那天，我看到你哥了。第二天早上，我还看到他从白雪的房间里走出来。”

“你想说什么？”韩炜杰眼里差点冒火，毕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感觉所有的事都是那天开始的。

“其实，我不说你也明白，现在白雪孩子也有了。”

“你说是那天。。。”

“也不一定，其实毕业前我也经常看到你哥在白雪的楼下等她。所以我才她们那时候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才在毕业那天向你表白，我以为你们分手了。”

“我哥从白雪房间里走出来？”韩炜杰皱了下眉头，事情为什么变得更复杂了呢？原以为是自己出国以后白雪和韩炜琛才在一起，这么说来，她们早就暗度陈仓？

“炜杰，我知道白雪在你心中的地位，可是你能不能看一眼你身边的人呢？”张帆拉住韩炜杰的手。“我为了你，四年都没有接受方正和其他的追随者，进入演艺圈，我也尽量和男明星保持距离，我在等你，你明白吗？”

“不好意思，张帆。”韩炜杰决绝的把张帆的手推开。

“为什么？论长相，论家世，论发展，我哪一点比不上白雪？”

“没有可比性。你什么都比白雪好，可是我只爱白雪。”韩炜杰终于承认自己对白雪的情感。

张帆冷笑一声。

“白雪现在是你嫂子，你还准备坚持对她的爱吗？”

“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我嫂子。我还有事，先走了。”韩炜杰起身离开。桌上的咖啡还没喝完。张帆拿起冰拿铁一饮而尽，咖啡杯上留下了张帆口红的颜色，而此时的张帆脸上毫无波澜，和一年前的那个早上一样。一直以来都是校花的她，追她的人真的可以绕学校操场几圈了，当了演员之后，追求者虽然少了，但是每个追求者都非富即贵，张帆一概不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即使她放弃了那么多男人，都得不到这个男人。

“喂。哪位？”第二天一早，白雪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我，来我家一趟吧。”

“妈？”这个声音白雪听过不止一次，而且有两次印象深刻的对话都是在电话里。

“我不是你妈，给你20分钟。”

自从白雪和韩炜琛领证以来，韩母从来没有找过白雪。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白雪想不明白，自己安安分分的，难道是因为韩炜杰？韩母住在老宅子里，里市区有一定的距离，紧赶慢赶的，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

“夫人，她来了。”

“说好的20分钟，我等了50分钟。”

“对不起妈，今天周末，所以高速堵了会儿。”

“算了，不想和你计较这些。”

“妈，今天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白雪战战兢兢的站在韩母的面前，活像一个小丫鬟。韩母高贵的气质衬托的白雪越发小丑。

“你为我们家生了个儿子，这件事我谢谢你。既然你已经完成任务，那么我希望你可以最受合约的内容。并且在这以后不要在靠近我任何一个儿子。尤其是韩炜杰。”

“妈，我没有。。。”白雪深知自己和韩母签订的协议是什么，也知道如果不遵守协议自己的代价是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我想你清楚一年前的协议是怎么写的。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谢谢妈，我知道，如果没有您，我爸得病治不好，我弟弟也会被劝退。是您一手救了我。”

“够了，我权当是给我孙子包的红包了。你现在回去，怎么做不用我多说。”

5月的上海飘着细雨，路边的香樟树散发着清新的味道。白雪喜欢香樟树的味道，也喜欢香樟树的黑子落在地上，被踩碎时发出的波波声。

“老张，我想自己走走。你前面靠边停车。”

“夫人，您身子刚好，我不能把您一个人留在这里。”老张跟着韩炜琛已经好多年了。

“没事的，张叔，我在上海生活了几年了，而且这里离家这么近，走回去没问题的。我一会去们就会给炜琛打电话，您放心。”

“好吧，那您有事一定要打少爷电话啊。”

老张把车停在A大的门口，白雪披上一件粉色薄外套就下车了。有点心不在焉。张叔给韩炜琛打了电话，告诉他白雪的大概地址。

白雪闻着香樟树的味道，沿路一直走着。这一个月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自己从一个女孩升级为妈妈，韩炜杰回来了，韩母终于要求她离开韩炜琛。这一切的一切来的都太快了，白雪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离开韩炜琛，是必须的。这个孩子不能留在身边也是当初协议里写的。从孩子产生那一刻起，韩炜琛就对孩子保护万分，为了不让自己和孩子留下太深的情感，哺乳期一过就把孩子交给月嫂，白妈妈也送回去了。这一切井井有条，韩炜琛是不是也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离开韩炜琛之后，又该怎么办。毕业一年了，早就失去了应届生的身份，这一年又没有工作，以后的工作怎么办？

当然，最让白雪烦心的还是孩子和韩炜杰。

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是白雪知道没有一个孩子的到来不是因为爱，歆辰也是。

韩炜杰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搅乱白雪的生活和心情。六年来，韩炜杰做的最久的一件事就是打扰白雪。而白雪最坚持的一件事就是接受他的打扰。林桦桦总说白雪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这次韩炜杰回来不会走了，让他知道自己和韩炜琛离婚之后，他会怎么做？

走了一会，白雪感觉些许微凉。正在后悔没有多带一件厚外套时，有人从后面为白雪披上了外套。白雪吓了一跳，转身发现是韩炜琛。

“傍晚有点凉，你穿太少了。”韩炜琛拉起白雪的手，继续走着。

“炜琛。你。。。张叔告诉你的？”

“恩。他说你心不在焉，我就来看看。”

“那你知道了今天妈来找我了？”

“是。为了协议。”

“是的。所以，你怎么想，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办手续？”虽然想了很久怎么说，白雪没想到的是，说出来的时候居然有些不舍。

“近期没时间。”韩炜琛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白雪感觉到他的手微微用力，牵得更紧了。

回家后，白雪去看了已经熟睡的孩子。日渐长大的孩子越来越眉清目秀，眼睛很像白雪。

“坏东西，长得怎么那么像你爸爸呢。”白雪看着孩子，越发觉得孩子的鼻子和孩子的爸爸一模一样。

“你放心，孩子是你的就只能是你的。”韩炜琛冷不丁的冒出来，白雪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韩炜琛讲的话，很少是白雪能一下子听懂的。

“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恩。我也。”没等白雪说完，韩炜琛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协议终止了

辗转难眠了一夜，早上白雪终于在疲惫中渐渐入睡。

梦里他见到了韩炜杰，一年前的毕业的散伙饭上，张帆向韩炜杰表白，在众人的起哄中，韩炜杰拒绝了张帆。小插曲很快在方正的扯皮下结束。白雪为了避免尴尬，躲进了厕所，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韩炜杰被张鲁扶着往男侧走，看到白雪，韩炜杰一把拉住。

“去哪里？”

“去敬酒啊，我还没敬过顾老师。”

“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我要留下来结账，还要把啤酒瓶退回去，我交了押金的。”

“押金多少，我给你。和我一起走。”

“你什么意思啊，别莫名其妙的，我是团支书，我有我自己的责任。”

“’好好好，那我等你。我帮你把酒瓶子退回去。”说话的时候，韩炜杰注视着白雪，白雪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长时间的看着韩炜杰。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酒之后，胆子是变大了不少。

“白雪，我们待会去唱歌。我定了包厢了。”张鲁插话到。“桦桦也会来的，我和她说了。”

"知道了，你们待会先去吧，我和方正留到最后就行了。”白雪很执拗。

“叫你走就走，退什么退，值几个钱？”

“韩大公子，对你来说是不值几个钱，但是这是班级的经费，并不是你的。”

白雪挣脱了韩炜杰的手，就去找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