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二十岁生日,在这之前我想像了很多次这个日子的样子。今天还是和任何一次想像都不一样,早上醒来,天气阴沉,和任何平常的一天没有区别,和想像中闪着光彩的日子不一样,现实其实还是平淡得多。
见字如面,其实我们本来就天天在一起,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离开时想相聚,相聚久了又想离开。我们总是对拥有的东西视若无睹,对没有的东西求之若渴,却不知道在得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后不久,又会视若无睹。
我试图用一些些文字来述说这二十年的光阴,文字本来就是一个抽象凝练的表达,带有归纳的属性,也就注定了表达的不完整性。我们只能丢掉大量的细节才有文字,我们又用文字去追逐大量的细节。我们的爱、青春、热情都藏在一个又一个独特的细节里,且让我顺着时光的长河溯源而上,打捞出一些记忆,在这个平常的日子里,强行留下一些痕迹。
一、被忽视的相遇
二十年前的今天的傍晚,在人民医院的妇产科,你的一声啼哭宣告我们的初次相遇。出了产房,你的外公外婆和爸爸都围绕在我身边,护士抱着你去称体重,大家的目光都关切地看着我,而我麻醉还没醒无法动弹。半天你外公才说:“我是不是要去看看孩子,免得抱错了。”这才有人想起你,护士已经把你抱了回来,开心地说,七斤重的小少爷。
你看,我从小是生活在爱里的,你外公外婆给了我无穷无尽的爱。等我遇上了你爸,他好像是接过了爱我这个接力棒,也是对我宠爱有加,我习惯于被呵护被照顾,直到遇见你。你那么娇小柔弱,软软地趴在我怀里,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恩,有人依赖我了,我要负责给他带来幸福。
二、甜蜜的暴击
3岁以后你就会很流畅地说话了,我享受了很久很久你的甜蜜暴击。有一次一家人在看超模的比赛,我要求你们父子俩评出最美超模,你爸还在认真地观察,你已经宣布了答案:“我妈最美,谁也比不上我妈。”虽然那一时刻我有一点点怀疑你的视力,但是你的毫不犹豫无可置疑的爱让我心花怒放。
还有一个冬夜你早早去睡,等我睡时你让出自己睡的位置,还告诉我这是黄香温席,你也要给我暖床,我的泪水甜甜的暖暖地流下来。
三、成长的烦恼
甜蜜可不是主旋律,烦恼才是。你上小学后曾经有一段时间情绪低落,我问你怎么了,你说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生过于瘦弱,力气很小,和别的男生相比有自卑。我问你,“三国演义里谁最厉害?”你说是诸葛亮。我说:“不对,诸葛亮虽然厉害,但是是为刘备打仗的,刘备比他厉害。”你承认刘备最厉害后我解释说,“你看桃园三结义里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论身体条件、功夫高低刘备肯定是最差的,再比聪明程度,刘备也不及谋诸葛亮,那为什么大家都称刘备为哥哥,都服从于他?因为他有容人的气度,他不因别人比他功夫好就远离,不因别人比他聪明就嫉妒,反而是用一个共同的事业把这些人团结起来,因人施用,真诚相待,所以反而是最厉害的。”
你没有再为这事苦恼,反而交了一大群的朋友,直到现在都是这样,有各种性格、各种条件、各种特色的朋友,都相处得特别好。后来问你学校有没有欺负你时,你爽朗一笑,谁敢?当然你后来也有了健身的朋友,也有在坚持健身,不再是个瘦弱的小男孩子了。
四、理解和包容
你上高中时一直压力特别大,作为一个敏感的孩子可能注定要受到很多自已的折磨。有一天老师打电话说你有学校不舒服,让我接出去检查。我急急地跑到学校,在校门口看到你苍白的脸色,那一瞬间我就懂了你对上课深深的厌烦,我没有说破你的伪装,而是直接带你去了平时我们爱去的西餐厅吃了牛排,吃完后问你是想去医院看看还是去看场电影,正好千与千寻上映了。你惊奇地看看我,不好意思地说去看电影吧,我们默默地看了一场电影,看完又去公园散步,树木高大,开了一些花,我们听听鸟叫,闻闻花香,十分惬意。
晚上你主动说要回学校,我送你回去,在校门口你说谢谢,我拍拍你的肩头,真是个傻孩子。再后来高中毕业你告诉我,那天你是打算放弃学业,不再继续上学,是我什么都没问的陪伴和千寻给了他勇气,倒是把我惊出一身汗来,当时要是没处理好,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五、爱你如是
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只有寒暑假才能短暂的团聚,你还有健身、社会实践、朋友聚会等活动,留给我的时间很少。不过没关系,我说过我们要拥有幸福的能力,这种能力是不依附于别人而存在的,在一起时能开心,不在一起时一样能开心。
我们在一起时,相互分享的最多是搞笑段子和视频,在共同被逗得哈哈大笑中感觉愉悦。我们还相互分享好听的歌曲,共用一个音乐帐号,同听一个歌单。
我想我已经走出了爱你应该的思维,不会用”应该”来束缚你,我爱的是你本来的样子,自然的样子,无论是什么样子。
纸短情长,语言一说出来就是谎,想要用两千字表达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万千心意,注定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论如何,祝你生日快乐,爱你。